第440章 434. 收入銳減
「來！」
輸人不輸陣，杜淳大喝一聲，算是給自己鼓氣了。
「叮鈴鈴……」
銅錢在桌上滾了幾下，側翻在桌上。兩人不約而同地湊了上去，是正面。這就意味著是川普貴公子先點。
「老闆，給杜公子來一壇『君莫笑』。」
杜淳聞言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君莫笑，聽名字就知道，這和酒坊一個名字的酒自然是招牌中的招牌，一壇就要八十八兩，諧音發財的發，除了當初有幾個人合夥點過一壇嘗嘗味道，之後就再也沒人點過了。畢竟近百兩銀子一壇的酒，還是有些超過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嘶……黃公子大氣！」
好事者有認識川普貴公子的，倒是喊出了他的姓氏，讓杜淳知道這個天天和他作對之人姓黃。
「我……」
杜淳氣得咬牙切齒，這「君莫笑」已經是酒坊最貴的酒了，所以他自然算是輸了。被人先聲奪人，以絕對的優勢壓了一局，這讓杜淳不由得惱火起來。
「你們幾個，快過來給我喝！」
杜淳一揮手，指著自己手下的家丁，讓他們過來替自己喝酒。畢竟這黃公子有言在先，可以讓別人替自己喝，那杜淳自然不會希望自己因為逞能醉倒在地，那可比輸了還丟人。
黃公子輕鬆地拿出八十八兩白銀遞給了店老闆，仿佛給出去的是路邊的石頭一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繼續！」
杜淳看著自己手下你一碗我一碗地把一壇美酒喝完，咬牙切齒地要求繼續遊戲。
「反面！」
杜淳不信邪，繼續賭銅錢是反面朝上，這次還真讓他賭對了，銅錢確實是反面朝上。
杜淳眼珠一轉，思考著自己該如何和這黃公子對拼，於是緩緩開口道：
「掌柜的，給這位黃公子來一壇葡萄酒。」
這葡萄酒就是那一兩一壇的招牌酒，畢竟也是詩中的名字。
「切……」
杜淳聽到圍觀人群已經傳來了一陣噓聲，明顯是看不起杜淳這小家子氣的樣子。人家一出手就是最貴的，你現在出手是高檔酒中最便宜的，孰優孰劣一眼便知。
「呵呵，泥腿子，懂什麼？」
杜淳不屑地撇了撇嘴。自己這可是戰術，對方勢必會和自己慢慢跟，這樣也能最大限度消耗對方的銀錢。對方沒錢了，那自己最後一定會勝利。
「君莫笑。」
不想這黃公子像是腰纏萬貫一樣，眼皮都不眨一下。這種感覺就就像是打撲克，你出了一張三，對方直接出王炸一樣，只能讓人懷疑對方是不是有病，要不然就是一手天胡好牌。
「請吧，杜公子。」
黃公子笑著指了指杜淳面前的酒罈，同時毫不在意地掏錢付帳。
「……給我喝！」
杜淳面色難看，對方似乎並不在乎錢，這麼再喝一陣，自己都不用比了，自己的手下已經撐不住了。
下一輪開始，這次杜淳學聰明了。
「掌柜的，給黃公子來一壇君莫笑！」
既然你喜歡開局王炸，那我也王炸不就行了？
黃公子錯愕了一下，明顯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幹脆，笑著點了點頭，一揮手，他身後有人帶著十幾個人分著喝完了這壇酒。
雙方按照這個架勢繼續鬥了一個時辰，杜淳已經滿頭大汗了。他就小喝了幾碗，當作潤了潤嗓子，同時品嘗品嘗自己平時捨不得買的酒，但是他的壓力不是來自於酒精，而是自己的錢包。
他沒錢了。
兩人鬥了幾個時辰，如今杜淳帶來的千百兩白銀已經快用光了，對方還是穩如泰山，讓杜淳只覺得壓力巨大。
「掌柜的，給杜公子上一壇君莫笑。」
黃公子語氣沒有半分變化，那口川音似乎像是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錢一樣。
「哎呦兩位公子，非常抱歉，本店的君莫笑已經賣完了，多虧兩位公子厚愛，不過這酒釀造非常麻煩，工序複雜，本店目前也沒有更多了。」
店裡的存貨居然被二人你一壇我一壇的買完了，這屬實沒讓人想到。至於喝酒的人，杜淳早就發現是黃公子的手下臨時在街上招呼路人，帶他們進來喝酒的，杜淳也有樣學樣，讓自己的手下如此做，兩人沒喝幾口，全便宜了今日往來的路人。
「無妨，可以繼續，沒有君莫笑，不是還有臥沙場麼？」
黃公子不以為意。這些以詩詞為名的酒可都是價格不菲的，他不在乎。但是杜淳已經快扛不住了，只能叫來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一炷香的時間，下人重新進來，低聲和杜淳說了幾句，杜淳才安下心來。
「來便來，怕你的不是人子！」
兩人繼續以酒為牌，鬥了個昏天黑地。
過了兩天。
「杜泙，這是收了最近那些豆子以後售賣的收入。」
杜泙的大哥杜祥進了帳房，把自己統計的收支遞給了杜泙。杜泙拿起來看了看，眉頭一皺。
「怎麼收入比去年還少了近五成？」
「無法，如今官府推行精耕細作之法，雖然咱們的田地增產數倍，但是其他人也一樣。而且不斷有荊州和交州的糧食湧入本地，所以咱們種的豆子已經不值錢了。」
杜泙沉默了。杜祥說的也有道理，去年這個時候建業還是大吳的治下呢，結果不到三個月，大吳就沒了，孫權也死了，自己等人對於政權更替本來沒有太多概念，不過如今確確實實地影響到了他們，他們才恍然若覺。
「不過好消息是咱們購買糧食的成本也低了。杜泙，你說咱們要不要像以往一樣，買些糧食屯著，等有個天災人禍再高價賣一筆？」
囤積居奇，這是他們這些士族的慣用手段了，不過可惜的是在如今的大漢，他們賴以維生的手段要失效了。
因為官府的糧倉遠比他們的糧食更多，而且在馮習的要求下，也會趁著豐收提前存糧，如果有什麼意外也好調節糧價。
這其實和未來的近代那些小地主的小農經濟被資本主義的工業化、批量化碾壓也是一樣的。你辛辛苦苦生產些布匹、糧食，不如聯合收割機過一下，紡織機開一天的量。
而糧食這些最基礎但是又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在極大的數量面前就沒法保持原來的價格了，這也就削弱了那些地主，逼迫他們另尋生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