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設計孟達
「而且大公子，孟子度為人自私，當年叛劉璋便是因為劉璋對其待遇不好。如今大王可能要其性命，您覺得孟達會乖乖和我們同回成都麼？」
「這……可能不會吧。」
劉封被馮習這麼一說，也是有些遲疑了。
「孟達最有可能，就是以上庸三郡，甚至大公子您的首級作為投名狀，叛投曹魏。大公子您說我是否是來救您性命的？」
看到火候差不多的，馮習也直接王炸了。劉封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馮習所言。
「這……孟達真敢叛逃？！那我當如何是好？不若我等先下手為強？」
「大公子不可。若我等先下手，死無對證，大王必定以為是您推脫給孟達，殺其滅口。若是活捉，孟達也可以說是您誣陷於他，都不穩妥，甚至可能讓大王厭惡於您。」
馮習施施然地否決了劉封的提案，讓劉封心急如焚。
「那該如何是好？萬望將軍救我性命！封願盪盡家財，只求將軍指一條生路！」
看到劉封被pua成功了，馮習也不賣關子。
「此計簡單。大公子待會兒招孟達前來，就說聽聞成都治中從事彭羕因欲叛逃曹魏被抓，從其家中查出密信若干。
然後大公子可再說，您通過各種渠道知悉大王這次非常生氣，擔心自己會被問罪，想找一脫身後路。看看孟子度有何反應。
若是孟子度想要投奔他處，大公子可依他的意思而行，待到有書信等物作為證據，我等便可將其一網成擒，屆時末將也會替大公子作證，證明此乃我二人引蛇出洞之計。
到時候便是叛逆孟子度不滿君侯已久，肆意攛掇大公子不出兵救君侯，狗急跳牆之下還試圖威逼大公子叛曹，被大公子深明大義，聯繫末將一同擒獲孟達。」
劉封聽得眼睛都亮了，沒想到還能這麼玩。
「聽聞昔日公子劉琦請諸葛軍師上閣樓，隨後抽走樓梯問計。今日馮將軍救我性命猶如諸葛軍師救公子劉琦也！」
劉封正欲拜謝，馮習趕緊上前扶住。
「不止於此，大公子，末將甚至有一諫言，可以讓大公子活得輕鬆些。」
馮習也是若有所指，讓劉封一下面色有些晦暗。
「末將自然知曉大公子所慮。恕末將冒犯相問，大公子，您真的覺得自己有機會麼？」
馮習帶著幾分詰責的語氣逼問劉封，劉封癱坐在主位上，目光呆滯，沉思良久。
「我……我也知道不可能了。那個位子，只能是劉禪的。但是我……唉。」
劉封思考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說，千言萬語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大公子可知漢中之戰時，曹賊與大王僵持於陽平，進退兩難之際，曹操曾經殺了一主簿，名叫楊修？
蓋因當天夏侯惇前去詢問曹賊例行口令，曹賊正在用餐，嘆息了一口答道『雞肋。今日口令為雞肋』。
夏侯惇不解，偶遇楊修說起此事，楊修便讓夏侯惇準備回長安。隨後就被曹賊殺了。」
馮習說出來不久前的一段故事，也讓沒聽過這種秘聞的劉封大感好奇。
「為何？曹賊為何要殺楊修？為何口令是雞肋就要退軍了？」
「夏侯惇當時也不解，詢問楊修原因，楊修便回答：『雞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夏侯惇才恍然。
當時正好進，無法攻下陽平天險；退，又覺得太過可惜，故此曹賊覺得宛如雞肋一般。
後來曹操巡營，發現夏侯惇正在收拾準備撤兵，詢問夏侯惇才知楊修已經揣摩出了自己的意思，藉口『動搖軍心』，斬了楊修。」
馮習喝了口茶，講完了這個故事。當然馮習也不是單單給劉封講個故事緩和氣氛的。
「現在末將斗膽問一句，大公子，您是不是也在拿著雞肋猶豫？」
馮習這句話讓劉封陷入了沉思。
「唉……雞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曹賊誠不欺我。將軍言之有理。」
劉封末了還是長嘆一口，仿佛卸去了精氣神一般。
「大公子，末將以為寇家還是需要有人去維繫香火的，而且大王知道也會支持此事的。何必去爭那雞肋呢？
屆時見到大王，大公子只需要老實認錯，說明實情，將孟達之事說清楚，順便再提一下寇家之事，想來大王也不會過於為難大公子。」
馮習成熱打鐵，劉封果然已經意動不已。
「感謝將軍今日救封性命，還為封指明出路。若封見過大王后還僥倖活命，日後定當願為將軍驅馳。」
劉封不等馮習反應，直接跪倒在地，拜謝馮習。
「大公子何須如此？末將也不過見大公子勞苦功高，不忍看到大公子因孟達之流而身陷囹圄。只願大公子能助末將一臂之力，共同瓦解孟達所謀。」
馮習也是扶起了劉封，兩人相視一笑。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孟達那邊才剛和申耽說了幾句，申儀因為路程遙遠還沒過來，就忽然有親衛來報，說大公子劉封再度請孟達前去一敘。
「大公子怎得又請子度兄去？莫非……？」
申耽以為是劉封撞破了孟達的想法，不禁有些擔憂。
「義舉莫要自亂陣腳。大公子為人勇而無謀，不可能發現我等謀劃。必是出了什麼大事，招我前去商議。」
孟達擺了擺手，他對劉封還是比較熟悉的，知道他沒那個腦子。而且自己這兒剛開始密謀，什麼都沒幹呢，他能抓到什麼？
孟達來到了劉封府中，看到劉封一臉憂愁，也是開口詢問。
「大公子召末將前來有何要事？」
劉封嘆了口氣，拿起桌上一封信，遞給孟達。
孟達接過一看，上面寫著成都治中從事彭羕，在朝堂上因懲罰劉封、孟達二人之事口出狂言。
後被人發現其人偷偷遣使欲給劉封、孟達送信，相約共投曹魏，被當場抓獲，彭羕已被下入死牢，正在審問。從其家中搜出無數私通信件，漢中王為此大怒。
孟達看完心神大駭，這彭羕做事也不周密，居然能捅出來這麼大的簍子。本來自己還只是預謀，這下可能得真的實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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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