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338. 攻心
當然，如今時過境遷，來到南中的不是諸葛亮費盡渾身解數集結起來的征討大軍，而是馮習帶著一群年輕人過來進行戰陣歷練；諸如趙雲、魏延、馬岱等本來該是征討南中的主力大將此時也在川中待著，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
「阿會喃元帥是麼，聽聞你是那第三洞元帥，與第二洞的董荼那一併輔佐孟獲，我說的可曾不錯？」
馮習對南中的了解自然也不可能全是靠著那已經偏到姥姥家的原時間線走向，也早就讓人打探過南中情報，雖然一些隱秘肯定是無從知曉的，但是一些基礎常識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正是。孟獲大王乃是我南中民心所向，我等自然以其為主。」
阿會喃似乎非常崇敬孟獲，但是馮習又注意到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似乎非常淡然，沒有那種狂熱信教徒的感覺。再聯繫一下原時間線，他既然能和董荼那一起綁了孟獲，那肯定不是什麼孟獲死忠。
思來想去，無非兩種可能。第一就是南中各洞走的是少數服從多數的路線，既然孟獲都是南中之主了，也犯不上背後嘀咕他。第二就是阿會喃也只是被孟獲的權勢逼迫，不得不降伏。
當然，無論是哪種都只能說明南中和孟獲不穿一條褲子的大有人在。
「阿會喃元帥此言差異。孟獲行事鼠目寸光，能為眼前小利斷送南中七十二洞百萬人的生路，如此庸人豈能服眾？難道以元帥這樣的大才也要和孟獲一條道走到黑麼？！」
馮習突然一拍桌子，做出了一副憤怒的樣子，想藉此試探一下阿會喃的想法。若是阿會喃真的是孟獲死忠，表現無非就是極度憤怒或者連連附和。
「我南中從來無意與大漢王師對抗，只是去歲我等確實無法上供如此多的東西，所以起兵乃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阿會喃猶豫了一下，還是找了些藉口開脫。
「上供什麼？據本將了解，吾皇繼位後，為表仁德，不光沒有加稅，反而減免了許多課稅，南中應該也在此中。何來無法上供之言？」
馮習面子上一副錯愕的神情，但是心中隱隱約約猜到了這是孟獲之前起兵時候的藉口，無非就是打個信息差的小手段罷了，欺負南中沒有辦法和大漢聯繫，確認真假，如今自己正好可以藉此機會，敗壞一下孟獲的威望，順帶給大漢樹立點偉光正的形象。
「這……據孟獲大王所言，去歲漢帝繼位後，讓我南中進獻三百頭烏狗，三斗蟎腦、三千根三丈以上的斫木……」
阿會喃把孟獲起兵時候的藉口一說，馮習直接樂了。
「唉，我大漢地大物博，何須南中這一隅之地進獻如此多的東西？爾等皆被孟獲騙了。聽聞篡漢逆賊曹丕曾經多次派人聯繫南中，估計是孟獲為了一些個人利益，將爾等南中之人作為籌碼和兵器給賣了！」
馮習雖然不知道曹丕到底給孟獲許諾過什麼，但是去年南中動亂背後肯定是有曹魏的影子的，這點無需懷疑。
「這……」
阿會喃有些傻眼，他本身就不擅長那些勾心鬥角之事，讓他打打仗還行，但是談論到這些陰謀、詭計他就有些抓瞎，半天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阿會喃元帥，你可知孟獲為何要攻楊鋒洞主？」
馮習看阿會喃雖然有些動搖，但似乎不是很能理解，所以話題一轉，準備多從幾個方面做工作，畢竟總有一款適合阿會喃。
「有所耳聞，聽說是和漢人勾……啊不，是欲投靠大漢，而且要帶走銀治洞所有的人口。」
阿會喃本來張口就要說「勾結漢人」，但是忽然意識到面前這位不就是漢人麼，所以趕快改口。
「原來阿會喃元帥也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覺得南中百姓如今生活的如何？」
馮習沒有繼續楊鋒的話題，而是隨口詢問阿會喃。
「這……不算太好吧。」
阿會喃好歹也統領一個洞府，對自己治下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之前楊鋒洞主因為得罪了孟獲，恰逢我大漢來借兵，孟獲就小肚雞腸以為我大漢是要找炮灰，就把楊鋒洞主派了出去。
結果楊鋒洞主到了我大漢地界以後，看到我漢人和占人、武陵蠻等其他族人生活安穩，其樂融融，所以有心想讓他銀治洞族人也過上這樣的生活。
可惜孟獲知道，若是南中各洞都加入了我大漢，他孟獲就是個光杆司令了，所以他不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力，代價就是帶著楊鋒洞主、木鹿大王、乃至阿會喃元帥你，你們所有南中的人，一同這麼貧苦地過下去。」
馮習搖了搖頭，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當然，他話里所謂占族人「生活安穩」還有待考量，但是不妨礙他這麼吹。
「這……」
阿會喃雖然不懂政治那些事兒，但是吃飽飯他還是懂的。若是讓阿會喃在飢一頓飽一頓的山野生活與安穩的田園之間選一個，他肯定是毫不猶豫選擇後者的。
「敢問大都督，大漢真的能，接納我等……？」
聽馮習這麼一頓吹，阿會喃也有些動心了，只是有些摸不准漢人的意思。
「當然，我大漢向來是以仁德為本，你看武陵蠻，如今在其頭領沙摩軻的帶領下，已經舉族加入荊州，願意繼續打魚捕獵的就去打魚捕獵，願意種地的我大漢也願意教授其種田之法。如今武陵蠻儼然與漢人無異。」
馮習這點倒沒說錯，但是主要也是沙摩軻這人就比較親漢人，所以融合起來壓力不算太大。
「當然，我知道阿會喃元帥對此肯定也要冷靜一番。但是我大漢和南中不是敵人，只是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和榮華富貴，故意挑起我們雙方爭端。
為表誠意，我漢軍也不為難阿會喃元帥，這次我漢軍俘虜的，你第三洞的士卒你盡可以帶走，伱本人也隨時可以離開了。」
馮習還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也讓阿會喃瞳孔不由得縮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