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334. 摧枯拉朽
火光四濺。
升騰的火焰宛如一張巨口一般，吞噬了這些本來看起來無比巨大的野獸們。
橙紅色的外焰與黃白透明的內焰在火油與石油的催化下，噬骨蝕心一般貪婪地吞吃著這些巨獸們的血肉。
這些巨獸們本來厚重的外皮在高溫的炙烤下變成了黑色，是碳化的跡象。那些覆蓋在皮下的組織、細胞、血管全部都因為火焰的炙烤而被徹底破壞。最終有一些散發著誘人香味的液體流了出來。
這是這些巨獸們的皮下脂肪。這些脂肪隨即加入了火焰的狂歡，真真正正的「火上澆油」了一次。
這些巨獸們自然能感覺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隨著自己的血液、脂肪一同被這些火焰吞噬、蒸發，但是它們對此無能為力。
龐大的身軀註定了它們無法像普通動物一樣，通過在地上打兩個滾就能滅火。而它們的智力也讓它們除了找水以外只能更加瘋狂地撒腿狂奔。
然而這處戰場是平原，最近的水流都在幾里之外，等他們跑過去，估計都成一地的焦灰了。
最終這些被點燃的巨獸們只能無助地嚎叫著，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只能發出重重的一聲，然後倒地，掀起一陣塵埃，任由火焰慢慢享用它們失去生命的殘軀。
「圍殺那隻白象！」
馮習眼尖，看到那隻和其他大象格格不入的白象，心知這多半就是木鹿大王的坐騎，連忙高呼幾聲，讓士卒們不要直接燒死它。
諸葛亮把木鹿大王弄死可能是單純收不了力，也有可能是對木鹿大王不屑一顧，也有可能是要消滅這種邪道。但無論如何，馮習看木鹿大王那就是個人才啊，妥妥的天生獸醫聖體。
「大都督，這畜生發了瘋，若是直接讓兄弟們進攻，恐怕……」
鮑豐看得出來這大象龐大的身軀蘊含了多少力量。方才幾個躲閃不及的南中蠻兵攔在了它的去路上，被它直接撞飛，落在地上竟然七竅流血而死。
就算是一貫以力量自傲的鮑豐也沒有上去和它比比誰力氣大的想法。
「重要的不是這隻大象，是上面那個人。」
馮習指了指上面還趴在白象背上的木鹿大王。
「鮑豐掩護我，我親自來一箭。」
馮習把自己的紅纓槍掛在鞍邊，拿起了自己的神臂弩，通過上面的准心瞄著那頭還在發瘋的白象。
「中！」
馮習低喝一聲，手指扣動扳機，弩箭擊發而出，直衝白象的面門。
「嗖——噗呲。」
這一箭直中白象因為瘋狂而布滿血絲的左眼，血液四濺，像是爆漿一樣。
「昂——！！！」
白象嘶吼一聲，徹底掙斷了枷鎖，因為木鹿大王趴在身上而產生的不適感讓白象瘋狂地搖動著身體，甚至兩個前蹄抬起，微微人立了一下。
這一下木鹿大王徹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直直地朝地上摔去。不過好在他當年馴服這些畜生的時候就有了經驗，看到自己要跌落地面，連忙調整了下身形，在地上滾了幾圈，卸掉了大部分的力後才倒在地上。
「呼……呼……」
木鹿大王喘著粗氣，剛想爬起，但是五六柄槍頭奇怪的長槍已經對著他了，他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的漢軍包圍了，足足幾十號人。
木鹿大王雖然身材高大，但是向來不以勇武聞名。雖然能打一打普通人，但是讓他赤手空拳對付幾十個武器精良、訓練有素的漢軍，就算是馮習自己都只能落荒而逃。
所以毫無意外，木鹿大王只能束手就擒，不敢有一絲歹意。
至於他心心念念的那隻白象，在木鹿大王確定被活捉之後，被漢軍直接如法炮製，燒成了一隻巨大的火球，順帶還給後方的蠻兵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也算是個意外之喜。
「……」
孟獲在高處已經傻眼了。漢軍宛如天兵下凡一樣，木鹿大王的野獸和巨象被天雷地火一頓狂轟濫炸，不戰自亂；那些強大的戰爭機器被火焰輕而易舉的吞沒，沒有發揮半點作用。
孟獲此時也有些後悔了。他過去不是沒見過漢軍什麼德行，劉璋時期的益州軍雖然也征討過南中幾次，而且戰績都不錯，但是在孟獲看來不過是漢人仗著人多勢眾和兵甲鋒利罷了，算不得英雄。
如今的漢軍徹底讓孟獲感覺到了恐懼和迷茫。這是面對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敵人的一種恐懼。
那些巨響、火焰，孟獲無法理解是什麼原理。那些詭異的兵器，像是割麥子一樣就能射翻十幾個南中的好兒郎。
甚至他們因為沒有護甲，根本近不了漢軍的身，只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被漢軍的弓弩手挨個點殺。
此時的漢軍早已突破了木鹿大王的前軍，和董荼那還有阿會喃的中軍交手起來。
董荼那和阿會喃雖然在南中是元帥級別的存在，但是水準也只是普通將領級別的，屬於矮個子裡面拔出來的將軍，面對這種碾壓式的戰局，也不可能有什麼靈光一閃的破局之法。
沒辦法，他們的經驗畢竟是來源於無數洞府之間的內鬥，漢人的典故自然是不知道太多的，就連想抄答案都沒得抄。
蠻兵們嗷嗷叫著衝上來，先是被神機營的連弩和神臂弩射翻一群，隨後又要被擲彈手的土製雷和燃燒瓶殺傷不少，等倖存者灰頭土臉來到了漢軍陣前，面對他們的是嚴陣以待的刀盾和鉤鐮槍組成的大陣，只有一把兵器的他們，對上這種情況就像是狗咬刺蝟一般無從下口。
愣神的功夫，漢軍陣中幾聲弓弩弦響，這些逡巡不前的蠻兵也被射倒在地，不知死活。
「敗了。」
孟獲腦海中只閃過這兩個字。他不是沒想過自己會失敗，但是在他想來，自己就算會敗，也應該是和漢軍在殘酷的拉鋸戰，損失兵員無數後，才惜敗於漢軍之手。
如今這種被漢軍摧枯拉朽一樣的潰敗，是他根本沒想到的。甚至孟獲能感覺到，要不是木鹿大王的野獸大軍，這支白袍的漢軍屠殺他的手下估計比現在還要輕鬆。
「大王，我軍情況不好，不如……」
一旁的朵思與孟優伴隨在孟獲左右，對戰場情況也是洞若觀火，見情況不對，連忙出聲諫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