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226. 兩手打算
馮習這邊是把交州暴亂的禍根給解決了，但是西邊的益州南部卻又在醞釀著一場陰謀。
馮習本來以為現在的情況比原時間線的季漢好了不止一籌，就算孟獲是個沒腦子的，雍闓他們再怎麼說也該知道益州的情況吧？
原時間線，因為夷陵大敗，益州空虛，加上交州是東吳的，所以雍闓、高定、朱褒三人在益州南部作亂，向東勾結東吳，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彼時諸葛亮不是不知道他們造反的情況，但是因為原時間線的老劉把季漢的兵、將全部送完了，諸葛亮想管也無可用之兵，只能忍耐兩年，等新的士卒訓練完畢、蜀中政治動蕩平息，才抽得出手去征討南蠻。
如今交州才被自己平定，荊州自己屯兵近十萬，川中亦有可戰之士七、八萬，馮習下意識覺得雍闓除非是腦子被門擠了，否則肯定做不出來造反之事。
不過馮習還是把這些素有野心之人看的太老實了，辦法總比困難多，對他們來說只要有反心，總能找到藉口說服自己，比如此時此刻。
「你是孟獲兄弟族人？」
雍闓坐在自己富麗堂皇的大廳中抿著一杯香茶，眼神漫不經心地越過茶杯瞟了瞟下面那個雖然穿著布衣，但是完全遮不住渾身野蠻氣息的壯碩男人。
「沐猴而冠」，雍闓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來了這個成語，下面的蠻人一看就是為了混入益州郡而特意打扮了一番，不過估計單純只是因為益州南部本來就多和蠻人來往，所以沒人覺得他出現奇怪罷了。
「對，首領讓我把這信給你。」
這蠻人大大咧咧的，一副沒有禮貌的口吻讓雍闓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過考慮到他代表的是自己曾經的「好哥們兒」孟獲，所以雍闓還是忍了。
像孟獲這樣未來可期的好苗子，雍闓早年間認識了不少，基本都是他刻意結交的。如果對方一輩子藉藉無名了，那雍闓自然也不會多搭理對方。而若是對方像孟獲一樣，成了事，有了身份地位，那可就真是雍闓的好哥們兒了。
在雍闓這種選擇性廣撒網的交友模式下，還真讓他沙裡淘金，淘出來好幾個現在都是位高權重的「好友」。
比如牂牁太守朱褒，越嶲夷帥高定，都是曾經和雍闓有過至少一面之緣的人，後來在雍闓的人際努力下，和這兩人不說推心置腹吧，也算是頗有幾分薄面。
此刻孟獲居然主動派人來聯繫他，也讓雍闓有些詫異，不知道孟獲是有什麼要事，居然能想起他來。
這粗獷的蠻族漢子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來，大大咧咧地遞給了雍闓。這羊皮肯定是新鮮的，上面還帶著一股子膻味，加上在這蠻族懷中不知道捂了多久，差點沒給雍闓熏翻過去。
雍闓捏著鼻子打開了這卷羊皮，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裡面的內容，然後一秒都不願意多看，趕忙把這卷羊皮放到了一旁，讓自己不至於再被毒氣攻擊。
所幸對面這蠻人也是個粗野之輩，對於雍闓這种放到中原就是赤裸裸瞧不起自家大王的行為也並不在意。或者說，要是蠻族是講究人，也不會搞出這種味道刺鼻的信件了。
「嗯，你們大王的意思我知道了，讓他放手去做吧，我會在益州郡呼應的。」
雍闓擺了擺手，趕緊讓對面那個甚至扣起了鼻孔的蠻族趕快出去，他光是站在自己的大廳中，就已經破壞了自己屋中本來古香典雅的氣氛。
「哦。」
那蠻子看雍闓一口應下，也不多停留，徑直向外走了。
「呼……」
雍闓等人走後立刻把這卷羊皮扔到太陽下暴曬，去去膻味，自己則是在屋中開始考慮。
同意孟獲起兵這事兒就和孟獲同意曹魏一樣，說說而已，答應又不花錢。不過雍闓確實是有一些歪想法的。
劉備毫無疑問是一個英雄人物，用人手段高明，仁德的時候非常仁德，但是殺起人來絕對也不手軟，所以若是劉備還在雍闓肯定是沒膽子造反的。
但是劉禪什麼東西？十幾歲的小破孩，能有什麼主見？
當然，雍闓自然不會那麼蠢，對如今季漢的情況一無所知。
然而季漢如今不過荊、益、交三州，其中交州新定，而且距離太遠，自保可能都有問題，遑論支援其他兩州。
荊州被曹魏、東吳死死看著，肯定是不可能敢有動作的。
加之益州郡地處西南邊陲，本來蜀中對這邊的管轄就不算太深，如今劉備新亡，川中動盪，估計短時間內是抽不出太多精力管自己的。
加上孟獲信中提到，他的背後有曹魏，而曹魏也在交州煽動叛亂準備策應他們，這倒和雍闓的情報對上了。
從交州方向近期不斷有逃難之人和商隊傳來的消息，說交州近日占族頻頻作亂，攪得交州不得安寧，而交州刺史似乎也對此焦頭爛額，沒有什麼太好的處理手段。
季漢如今內憂外患，讓雍闓覺得自己大有可為，到時候自己聯合益州南部這些勢力，直接霸占益州、越嶲、牂牁、永昌四郡，外有曹魏、孟獲做外援，不說反攻成都吧，至少占地為王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甚至等自己羽翼豐滿了，向東而去與東吳遙相呼應，再占據一部分交州領土亦非不可能，如此這般縱橫，自己不是立刻就從益州郡一個世家豪族搖身一變，變成亂世梟雄？
雍闓越想越覺得自己大有可為，至於川中的實力？雍闓這輩子都沒和什麼厲害角色對壘過，完全對川中精銳的戰鬥力沒有任何概念。覺得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還能比誰厲害？
自己這邊靠著南蠻援軍，聽說還有更南的烏戈國，再怎麼說也能抵擋漢軍幾年吧？有這幾年估計曹魏都能打到成都了，到時候自己就是潑天的富貴，說不定像祖上雍齒一樣裂土封侯也猶未可知。
既然已經決定了，雍闓決定先做好準備，看看孟獲起兵的風向如何。若是孟獲勢如破竹，自己就舉旗響應。若是孟獲式微，自己就直接以剿滅孟獲的名義，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至少能保全身家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