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218. 驚變
「嚼嚼嚼……」
馮習吃的並不快，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觀察這個翁大戶的情況。這翁國謙當真是一副大老爺做派，吃東西都不願意自己動手，而是要下人親手餵下，只願意動個咀嚼的力氣。
難怪進門都要人攙扶，估計運動能力都退化完了。
「翁大戶，聽李刺史說，你在本地也是頗有威望？」
菜過五味，馮習才悠悠開口，先從本地的情況切入話題。
「正是如此，別的地方不敢說，這蒼梧城中我這話還是挺有分量的。」
翁國謙得意洋洋地說這話的時候還掃了眼李恢，擺明了是在挑釁。你漢人官員做不到的事情，我就能做到。
這副宛如野獸爭搶地盤一樣的表現不管是李恢還是馮習都沒有什麼表示。對於這種沒開化的野人，兩人倒是犯不上生氣。
「聽聞交州，乃至蒼梧周邊都出現了好幾次動亂，不知翁大戶為何不願出手相助，助我大漢安定當地情況？」
馮習說著說著還怪客氣的，居然端起酒杯走到翁國謙面前，面上帶著笑意詢問翁國謙。
「雖然我說話有些分量，但是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又豈是我一人能干涉的？不若李大人好好反思反思，是不是有什麼行為觸怒了民憤，才導致如此？」
翁國謙雖然有些傲慢，但倒是不傻，把暴動之事推的一乾二淨，一副我想管也管不住的架勢。
「前幾次也就罷了，李刺史專門請本將前來安穩交州民心，翁大戶作為本地豪強，可願作為官府與這民間的一座溝通橋樑？」
馮習拿著酒杯在議事廳中間，對著翁國謙舉了下杯，將杯中沒什麼度數的酒一飲而盡，依然是那副笑呵呵的面容。
李恢心中有些無語了，這就是大都督的妙計？千里迢迢過來詢問這些豪強願不願意當自己的喉舌？要是他們願意自己還用這麼費勁？
翁國謙同樣愣住了，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遮掩不住的鄙夷和蔑笑。他本以為這大都督既然是大官，水平再怎麼說應該也不低，如今居然能問出這種蠢問題來，看來也是個酒囊飯袋之輩。
「我翁國謙自然願意為大漢效力，只是就像剛才說的，這平民百姓如何想的，我也只能規勸一二，無法替他們做主。我翁家一家之力實在有限。」
翁國謙看到馮習這副德行也是繼續裝傻充楞，一問三不知。
「此事好說，翁大戶既然願意，那以後就勞煩翁大戶多多關注本地民生情況，若是有人心存不軌，當及時報告給李大人，助我大漢及時處理。」
馮習依然是那副傻樂的樣子，但是說出的話確實讓翁國謙有些不舒服了。這哪是什麼「協助」？這不就是當叛徒，出賣其他人麼？
雖然翁國謙不在乎那些賤民的死活，但是他還是挺看重自己的面子的。若是回頭自己「投靠漢人」之事傳了出去，難免被其他占族豪強鄙夷，甚至要被打上烙印的，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大都督戲言了，我自會協助官府，但是大都督說的這些恐怕就不在翁某的能力之內了。」
翁國謙雖然聽起來比較委婉，實際上就是直接拒絕了馮習的拉攏。而且翁國謙臉色已經有些不是很好看了。
對面的李恢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大都督這一下弄巧成拙了，不但沒有起到安撫的作用，反而把雙方的關係搞得更加僵硬了。
「翁大戶……」
李恢開口就想替馮習打個圓場，但是馮習手掌比了個手勢，示意李恢先別說話。
「翁大戶的意思是不願意助我大漢？」
馮習的表情此刻有些困惑和難以接受，這讓翁國謙有些錯估了馮習的想法，他以為對方是被自己的傲骨折服，更加讓翁國謙確認了對方就是個不藹世事的公子哥兒，這點道理都不懂。
「非是我不願，只是我……」
「噹啷，噗呲。」
翁國謙開口正要侃侃而談，忽然馮習腰間寶劍噹啷一聲出鞘，隨著寒光一閃翁國謙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隨後天旋地轉，自己的視野居然向後倒去，視野中的光芒也在慢慢消失。
「他敢殺我？」
翁國謙腦海中最後閃過的就是這個念頭，隨即就一切都歸於黑暗。
「咕嚕咕嚕……」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場面一時陷入了沉寂，只有鼎中的熱水還在咕嚕嚕的冒著氣泡。
馮習隨手拿出一塊布，將寶劍上的血跡擦了乾淨，然後扔到了翁國謙的無頭屍體上面。
翁國謙的屍體好巧不巧的，隨著這塊布的落下也隨之倒在一旁。
「啊啊啊啊啊啊！」
翁國謙帶來的小廝們發出了驚恐的喊叫聲，李恢此時也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站了起來，帶著茫然和震驚，說不出話來。
這馮習簡直屬狗臉的，剛才還說著呢，下一秒就把人直接殺了，這誰反應的過來？
小廝們的尖叫聲自然把外面的人引了進來，但是這裡是太守府，進來的只能是漢軍。
「大都督，發生何事？」
當先的就是鮑豐鮑義兩兄弟，兩人一人拿著鐵鏜，一人拿著方天畫戟，兩尊黑鐵塔一樣的壯漢直接把大門的光亮擋了個結結實實，讓這些占族小廝嚇得抱在一起，甚至有人直接尿了出來。
「無妨。看住大門，沒我允許不得讓這些占族人逃走。你們也安靜點，再有喊叫的，和你們老爺一樣。」
馮習擺了擺手，完全不像是剛殺了人，一副隨意的模樣像是出門散步一樣。
「大都督，這到頭來不還是……」
李恢從茫然中回過神來，面帶苦色就想勸諫馮習，自己之前好說歹說，怎麼還是把人給殺了？
「噓，李刺史，稍安勿躁。你，你可願意繼承你家老爺的身份地位和那些家產，做我漢軍在蒼梧的話事人？」
馮習再次打斷了李恢，隨手在抱成一團的小廝中指了一個。那小廝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馮習是在和自己說話。
馮習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肯定，像是一個和藹的鄰家大哥哥。
小廝先是猛然點了點頭，但是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又猛然搖了搖頭。
「大人，我……」
「噹啷，噗呲。」
他話還沒說完，馮習就又拔出了劍，將其一劍穿喉，完全不聽他要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