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183. 勸說
「大都督，不知方才所言……」
兩人頓了一下，沉默了幾秒，輔子旬才開口，詢問剛才馮習悄悄對他說的那句話是從何而來。
「呵呵，輔子先生莫非是拿我當那無知山野匹夫不成？聽聞昔日公輸班先生曾想做一木製巨鳶，飛到空中。如今先生所用木人之術倒是與那公輸班構思相差不大，故我才有此推測。」
馮習面帶微笑，開什麼玩笑，能有這種技術力的人，除了墨家還能有誰？
「大都督見多識廣，倒是在下莽撞了。在下有一事不明，煩請大都督賜教。」
輔子旬被揭穿自己的身份後似乎也沒有太意外，而是反客為主，居然想問馮習問題。
「先生想問我怎麼會你墨家機關術的操縱口令麼？」
馮習微微一笑，這點估計輔子旬都想不通，自己從英語改來的口令自己怎麼能會。
「那倒不是……這口令不過是按昔日祖宗書上所說，乃是西方用語，如今大都督見多識廣，通曉異域之語也不足為奇……在下想問的是敢問大都督欲讓我兄妹前去做什麼。」
「呃……」
這下讓馮習有些尷尬了，感情人家知道這是域外語言，只當是自己見多識廣知道這門語言罷了，人家倒是挺現實的，直接就問入職的原因和目的了。
「咳，此事倒也簡單。我有不少技術、武器想要開發，奈何荊州雖有大匠，但是對於很多東西都不太能體會其中深意，故特來尋找能工巧匠，希望能協助一二。」
馮習也不賣關子，把荊州那些工匠不能很好的理解自己那些劃時代想法的苦惱說了，意思也很簡單，就是希望找一些有「天賦」的工匠來。
「若是如此恐在下無能為力。荊州人才濟濟，在下不過是一山野村夫，懂得一些入不得眼的機巧之術罷了，又豈能與荊州各位大匠相比？恐怕讓大都督失望了，還請另擇他賢。」
不曾想輔子旬居然直接拒絕了，而且非常果斷。
「先生一身才學，屈居於這荒野之中，百十山賊就能殺死。若是日後魏國到來，先生身家性命也不得保證。即使先生高義，願意慷慨赴死，令妹何其無辜？」
馮習看對方一副找藉口的樣子，索性開口勸說，而且直接就戳輔子旬的軟肋。看得出來輔子旬對自己都無所謂，對妹妹還是非常關愛的。
「這……」
輔子旬果然猶豫了一下。
「而且久聞墨家工匠技藝高超，想法更是天馬行空，在下不才，有很多想法亟待實現，奈何本將不通機巧之術，只有一些想法可供參考，故急需一實施之人前來協助。」
講完了人生安全，就該談理想了。對這種在特殊領域有愛好的人也不用談什麼天下大同，人家要是想幹什麼不是早出山了？還得從興趣入手。
「敢問大都督有何等想法？」
輔子旬稍稍有了點興趣，不過似乎對馮習期望不高。畢竟在他想來，馮習就一武將，就算頗有才華估計想的也就是那些殺人之法，不過出於給馮習面子，他還是客氣了一下。
「聽聞公輸班先生的木鳶即使到最後也只能如紙鳶一般，在空中滑翔片刻，就只能墜下，先生可知為何？」
馮習看到對方上套，反而不急了，從過往經驗入手，繼續勾起輔子旬的興趣。
「此事我等輩輩都有所考慮，其中問題不過有兩點。其一便是木鳶材質，尋常油紙即使升空，也難以在高空長期保存完好，高空中罡風凜冽，宛如刀割一般，不需片刻就能讓作為翅膀的油紙瞬間四分五裂。
其二便是動力。昔日公輸先生讓弟子騎木……不，馬作為動力，幾名弟子即使騎著好馬，也需在風力足夠的情況下才能上天。」
輔子旬雖然中間有些口誤讓馮習格外在意，但是對方既然不說自己就當是這麼回事吧。
「正是如此，當然材料之事容易，畢竟春秋之人尚用青銅為主，如今就有了鐵器，日後會不會有什麼其他材料，更是未知之數，總會有適合之物。但是本將認為，動力之事卻好解決。」
馮習故意搞了個懸念，吊一吊輔子旬。
這種感覺就像是數學家對著一個難題抓耳撓腮，結果旁邊過來一個清潔工看了一眼，說了句「你那裡算錯了」一樣，讓人又驚又詫。
「敢請大都督指點一二。」
果然，輔子旬聽到馮習居然有新的想法，趕緊請教馮習。
「無他，先生應該燒過水吧？」
馮習沒有回答，繼續問輔子旬。
「自然，我也不是那五指不沾陽春水之人。」
輔子旬點了點頭。
「先生可曾見過，蓋於鍋上的木蓋或者其他蓋子，被水蒸氣頂開之景？」
「自是見過。」
馮習一步步深入，輔子旬也跟著進入了馮習設定的環境。
「先生可曾想過既然只是加熱了水，為何會有力氣將蓋於其上的蓋子頂開？若是同理，只需要製作一加熱水的機器作為動力，不是同樣可以有力量去推動其他物體？」
「這……聞所未聞，但是似乎又有一定道理……」
輔子旬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但是細細想來似乎又有一些道理，讓其頗為糾結。
「再比如我麾下有一些煉丹方士，研製出了一種物體，名曰火藥，其物只需點燃就會發生爆炸，甚至能將石塊炸飛到數丈之外，若是有方法能將此物的爆炸控制一番，豈不是也能作為動力之源？」
馮習不過短短兩句話就給輔子旬打開了不少的思路，讓其眼中精光大盛，甚至手指都開始在虛空中比比劃劃，一副進入狀態的樣子。
「咳咳，輔子先生，這些東西若是您自己在深山之中研究，沒有財力，很多東西也難以搞到；而且也沒有其他助手，凡事都得親力親為，就算有想法，實施起來也要頗長時間。
為何不來我荊州麾下，我願全力支持先生進行研究，只需先生同樣助我實現一些想法即可，你我二人相輔相成，豈不美哉？」
看到輔子旬一副如痴如醉的樣子，馮習這才開口，卻是覺得對方咬鉤了，那就該拉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