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3. 泰山壓頂
零陵郡。
張飛大軍休養了幾日，將甘寧部的俘虜交由鞏志，由鞏志負責將他們押運到江陵，由馮習自行進行處理。
同時張飛讓沙摩柯遣散了大部分前來湊數的蠻兵，只保留了一萬餘武陵蠻精銳之兵。
一來蠻兵不聽號令，在戰場上極難指揮。二來蠻兵天性散漫，在營中、城中經常都鬧出來不少亂子。
加上之前劉備讓沙摩柯召集如此多的蠻兵不過是為了方便張飛，同時為東征軍增加聲勢。
如今夷陵之戰已經結束，劉備也回到了永安，無論是馮習和張飛都覺得如此多的蠻兵是一種拖累，索性讓沙摩柯將其遣散回去種地捕魚，繼續生活了事。
解決了自己這邊的問題後，張飛也收到了馮習的回信，根據信中的要求進行下一步的進軍規劃。
馮習既然表示長沙、桂陽二郡會由馮習這邊處理，那麼張飛就只用考慮零陵郡以及南面的交州地區就行了。
張飛將領軍向南進入長沙郡內，先攻下益陽縣，之後逆資水而上，直到昭陵，最後從昭陵向南跨過地勢較為緩和的山脈地區就是零陵城了。
如此行軍一來可以繞過大部分長沙郡的領地，只是在長沙郡範圍內繞了個弧線，加上走水路，無論是從行軍還是後勤來說都是最優之選。
張飛確定好了行軍路線，一路浩浩蕩蕩地殺入了長沙郡的範圍內，開始攻擊益陽縣。
「三將軍，我等不過被裹挾而降，如今三將軍親至，我等如何敢抵擋王師兵鋒？」
益陽縣令聽聞張飛率軍三萬親至，嚇得二話不說，直接和一干要員開城投降，顫巍巍地俯首迎接張飛。
開什麼玩笑，益陽這種偏僻縣城，全縣守衛郡兵不過一千餘人，城牆不過三四丈高，如何能面對張飛的兵鋒？
加上縣令本人也是舊時劉備統治荊州時期之人，知曉張飛凶名，怎麼可能會行那螳臂當車之事？
「嗯，快快準備飯食勞軍，之後命人收集船隻，我等要從資水南下。」
張飛作為沙場宿將，對於這種普通縣城當牆頭草的情況也是見怪不怪了，所以沒有什麼惡言惡語，只是讓其趕快準備接下來行軍所需。
畢竟這個時代因為通信、交通因素限制，大部分諸侯實際上只能牢牢控制住那些重要城市，這種無人問津的小縣城一般都是郡守負責縣長任免，調配人手等。
而這種縣城平日能抵擋一些山賊草寇就算差不多了，想要和正規軍戰鬥無異於痴人說夢，除非城中真的有那種能夠青史留名的天才人物。
縣長連連點頭，讓麾下官吏自去按照張飛要求準備船隻、糧草不提。
縣令這邊的效率不低，不用三日就收集齊了張飛要求的船隻，漢軍十幾人到幾十人不等的，坐著大小船隻沿資水而上，不過兩日時間就抵達了昭陵縣，距離零陵郡近在咫尺。
張飛這支大軍的動向自然瞞不過零陵這邊的斥候，在張飛抵達昭陵的同時，零陵郡派出的斥候就將張飛到達的消息匯報給了劉賢。
劉賢自己肯定是拿不定主意的，第一時間就命人叫習家兄弟過來，共商對策。
「太守，不知發生了何事？」
習家兄弟進門，拱手行禮後詢問劉賢。其實兩人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憑著習家對於當地軍隊的滲透，甚至習家兄弟比劉賢還早就知道了張飛大軍正在向零陵開拔的消息，此刻不過是偽裝罷了。
「唉……二位賢弟，實不相瞞，斥候來報，說是張飛這莽漢已經率軍三萬餘，自武陵一路向南，直指我零陵郡，不日就到。我等當如何對敵？」
劉賢為了拉攏二人，一直都是賢弟賢弟這麼叫的，以表親近。
習宏略微思索了一下，開口答道：
「不知兄長是想達到何種效果？」
劉賢一下精神了，自己只想問個計，沒想到這位居然有這麼多預案？
「不知我等有何路可走？」
劉賢連忙開口詢問，老實說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怎麼辦，像個無頭蒼蠅一般，此時聽到習宏一席話宛如找到了明燈一樣。
「若是兄長想要繼續如現在這般，繼續孤守零陵郡，做那一方諸侯，恐怕我等無能為力。
張飛一路勢如破竹，而且大有不破零陵誓不回的氣勢，我等召集郡兵，攏共不過六七千人，如何能守？」
習宏一本正經地分析著，劉賢邊聽邊咬牙。
「那賢弟，依你之見我等還有何退路？」
「無非兩種，第一種，棄城而走，遁回江東，可保安全。但是兄長若是如此，恐怕吳王也難容忍兄長……」
習宏欲擒故縱，先把劉賢最安全的生路給否決了。
「畢竟兄長應該也自知，吳王重用兄長非是因為兄長有經天緯地之才，不過是希望利用兄長穩固零陵罷了。
若是兄長不戰而退，棄守零陵，恐怕吳王當認為兄長再無利用價值……兄長身家性命是否安全都難以言說。」
劉賢聽完也不由得連連點頭。本來他和孫權就是臭味相投，各取所需罷了。劉賢想回零陵當他的山大王，孫權需要一個在零陵頗有威望的人當傀儡，讓自己不用費力去治理零陵，雙方因此一拍即合。
若是自己丟了零陵……孫權還會拿自己當人看待麼？
「那還有何出路？」
劉賢連忙問道。
「第二種兄長恐怕也不會同意。那就是開城納降。張飛雖然會對兄長頗為不齒，但是考慮對漢帝名聲影響，他必然不會對兄長不利，兄長至少可保身家性命。」
習宏侃侃而談，把投降劉備的情況和劉賢闡明了。投降劉備之後劉備肯定是不會殺了劉賢的，畢竟劉賢實質上和劉備沒什麼深仇大恨，但是也不會太慣著劉賢，估計就是讓他當個小官，或者貶為平民。
劉賢面色糾結，他當初就是因為想當這零陵太守才背叛劉備，逃去東吳的，如今再度投降劉備，那不是白費了麼？
我沒背叛前就不讓我當零陵太守，我背叛了你還不讓我當，那我不是白背叛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