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巨大的道場之上,夕陽餘暉斜映,看台上人潮洶湧。
王聰一擊得手,再次向我衝來,強大的通神境道氣環繞,在殘陽之下迸發紫色光華,一腳跺在地面上,我所在的地面方圓十丈地皮掀起,將我整個人震到空中。
「王聰,不要對他進攻了,速速退出比試。」王聰的識海中忽然響起張元的聲音。
王聰凝眉,手上動作卻不停歇,如靈猴一般衝到我面前,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將我再次轟得倒飛,地上滾了十幾米才停下來。
「住手王聰,不要再出手,他會殺你的!」張元再次傳音入密阻止。
王聰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冷笑說道:「龍虎山的人竟然說你可以殺我,簡直笑話。」
王聰說著,背後長劍驟然出鞘,一記白蛇吐信,劍尖直刺而來。
我抬起手掌,長劍穿掌而過的瞬間,金色道氣迸發,與身後殘陽交相輝映,王聰雙目被晃,下意識眯起眼睛,同時向後撤退。
長劍崩斷,我手持劍尖,一記窩心刺使出,王聰體表綻放道韻,叮的一聲,在他的心口部位,有一隻布滿秘咒的銅鏡抵擋住了致命一擊。
「我有龍虎山的絕品道器護體,你想殺我,痴人說夢!」
王聰說著,一劍刺穿我的心臟。
「就憑你也想……」
王聰得意,出言譏諷,然而他眼中的我卻癱軟在地,只是一件空空的道袍。
我站在王聰身後,一記雙風摜耳,雙掌金色道氣惶惶,猛然拍向王聰兩側耳洞,王聰的一雙眼珠奪眶而出,口鼻崩血,整個人癱軟下來。
我左手勾住王聰的下巴,右手挑動,地上的斷劍入手。
「不要殺他!」
我眼中的黑芒一閃而過,露出笑意,巫神之眼雖然不能控制腦域強大的王聰,但是在他雙眼被晃的一瞬間讓他失神就足夠了。
手起刀落,王聰的整顆頭顱被割下來。
「大膽!」張元怒喝一聲,一躍而起,飛向道場。
「找死!」
小五同樣大喝,一記大手橫拍,將張元隔空拍落在看台上。
眾人驚呼,卻不是震驚於小五出手將龍虎山的長老張元拍飛,而是在我身前,已經被殺的王聰身體顫動,在他被割斷的喉管之中,一顆渾身浴血的金色小人鑽出來,像極了縮小版的王聰。
這金色小人驚怒交加,見我站在旁邊,連忙向遠處逃竄。
「不要傷王聰的元嬰!」龍虎山眾人驚呼。
我手中斷劍離手,當即將王聰的元嬰射穿,釘在地上。
元嬰發出如同嬰兒般的慘叫,掙脫不了,我快步上前,抬腳猛跺,金色的汁液飛濺,爆在腳底。
全場譁然,有人憤怒,有人欣喜,有人幸災樂禍。
「王聰死了?」
「當世首富之子,他竟然敢殺?」
「有意思,連我都不敢動的人,他竟然毫不猶豫地殺掉了。」龍行雨撓了撓下巴說道。
龍虎山的人震驚錯愕,張元也愣在當場,過了半晌才面色惶恐指著我問道:「你這賊子,毀他肉身罷了,為何還要毀他元嬰?」
我沒有理會,看向同樣愣在當場的裁判長老說道:「可以宣布我獲勝了嗎?」
「你還獲勝,你可知道你犯了死罪?」裁判長老怒問。
「我犯了誰家的死罪?」我反問道。
「你不顧勸阻強殺王聰,還將他的元嬰毀滅,如此兇殘,有違正道!」裁判長老吼道。
「王聰是通神境後期的強人,他幾次三番要殺我的時候你怎麼不阻止,我一個結丹境的人,難道不可以反殺嗎?」
「你當眾斬下王聰的頭,殘忍至極!」
「所以王聰斬下嶗山派蕭辰的頭顱時,就不是殘忍了嗎?」我揚聲質問。
「所以你斬下王聰的頭,是為蕭辰報仇嗎?」看台上的紫怡師太問道。
「我和蕭辰並不認識,之所以斬王聰,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昨日若是王聰斬下的頭顱所屬峨眉,我一樣會毫不猶豫地幫峨眉斬了王聰,紫怡師太是覺得王聰不敢斬你峨眉的弟子嗎?」我反問。
紫怡師太眯起眼睛,說道:「你可知道你斬了不該斬的人。」
「紫怡師太口中的該斬和不該斬依據是什麼,今日天下同道在此,你倒是可以說說看。」
「此子詭辯,頂撞一門掌教,大有欺師滅祖之心,當誅!」張大福怒道。
「我沒有師門,又何來欺師滅祖?」我看向張大福反問道。「張大福,我徐涼被你張家坑害這麼多年,你有膽子把大涼山發生的事情說一說嗎?」
「我只知道,我三弟死在了大涼山,我張家百餘口人,祖孫三代,都被你殘殺!」張大福說著掩面哭泣。「天師,道尊,你們有所不知,這賊子當真是心狠手辣,滅我張家,連尚在襁褓的幼子都不放過,我那重孫子是天生的麒麟子,先天道胎者,也被他所害,若不是我長孫臨死前信中告知,我都被蒙在鼓裡!」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這個人看起來就不像好人,應該賜死。」
「沒想到道門竟然有這種敗類,本來以為王聰該死,沒想到他更該死。」
「我就說這是個變態吧,他每個門派都去打雜,實則就是摸清情況伺機下手,真是喪心病狂,連六大派的弟子也敢害。」
「張大福可是道門有名的煉丹藥師,為人謙和,從不與人結怨,沒想到子孫後代竟然被這徐涼所害,這個徐涼真是罪大惡極啊。」
「豈止是罪大惡極,俗話說禍不及家人,連幼子都不放過的人,那就一定是惡人!」
眾人七嘴八舌地聲討謾罵。
馬懷真抬起手,一股強大的威壓散開,現場頓然鴉雀無聲。
馬懷真看向我問道:「徐涼,張大福說你滅了他張家子孫三代,連先天道胎的幼子都未放過,可否屬實?」
「屬實。」
「他還真敢承認,道尊,這種人萬萬不可放過!」一名裁判長長老說道。
「應該立即處死,不給他任何狡辯的機會!」張大福身旁的張二祿說道。
馬懷真凝眉問道:「不知你為何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