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獨照,我坐在鍾南山盡頭的一座山洞之前,四周圍著籬笆,氣息隔絕,形成一座小型秘境。
光輝照耀在我身上,我驅使體內的十萬樽寶瓶氣緩緩運轉,身上隱約散發清輝。
清輝普照,花圃內枯死的花枝生發新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一道道先天之氣環繞周身,形成道法圖騰。
時至深夜,我睜開眼睛,卻見山洞前的秘境之外不知何時已經密密麻麻圍著一群山魈鬼狐,甚至一些野兔和刺蝟也從洞中跑出,圍攏過來。
我看向為首的白頭山魈問道:「這些生靈都是你帶來的?」
白頭山魈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雙膝跪地似有所求。
我說道:「你年歲太大了,不出三年就會衰老而死,已經不適合修煉。」
白頭山魈聞言,口中發出哀嗚之聲,身後的一群山魈精怪也都隨著它的動作磕頭膜拜。
我嘆了口氣說道:「山魈精怪修煉容易成妖,但終究與人族相悖,萬年以來,無數的大妖被人族前輩斬殺,你就算扛過三災六難,修成正果,道門的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白頭山魈雙手上舉,人模人樣地跪在我面前,額頭貼地,口中竟然隱約吐出兩個字。
「師——傅……」
我面色微變,打量了一眼白頭山魈說道:「你過來。」
白頭山魈溫順地匍匐到我身前,我手指觸碰白頭山魈的眉心看到了它的識海,這才知道這隻白頭山魈從小被山下的農戶收養,早已通了人性。
我意念微動,一條精神遊絲鑽入白頭山魈的識海,接著指尖流螢,一道先天一炁引入白頭山魈丹田之內。
白頭山魈面露激動,連忙磕頭。
我擺了擺手說道:「你若有幸躲過三災六難得了道,不要告訴任何人是我傳給你的道,更不要殘害人族。」
白頭山魈連忙點頭,雙手抱在一起不停作揖。
我擺了擺手示意白頭山魈帶著諸多山精野怪離開,接著便繼續閉目坐禪。
此時在龍沙城城北的運河邊上,雪猿微閉雙眼,狀態如佛,凌空虛坐。
忽然,雪猿察覺有異,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個紅衣女子站在自己眼前。
雪猿惱怒,發出警告之聲。
玄女輕笑,轉身飛走,腳踏運河的波濤飛向遠處的山林。
雪猿本想起身跟隨,可轉念一想,又停了下來。
玄女說道:「泰坦魔猿,你其實並不是唯一一隻泰坦魔猿,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其它同族的下落嗎?」
雪猿神色激動,捶著胸口發出呼呼之聲,表示渴求。
「想知道那就隨我來。」
玄女說著沖天而起。
雪猿見狀,雙腳踏地,猛然躍向高天。
雪猿一路追擊,眼看穿過大氣層來到十萬米的夜空。
玄女依舊在登空而上,雪猿不在追趕,停下身形,發出嚎叫。
玄女站在月光之中輕笑道:「畜生就是畜生,修煉天書,一樣難逃妖藉,就算我提前說了,你一樣發現不了我的企圖。」
玄女說著抬起左手,一道巨大的通天掌印壓蓋下來。
雪猿惱怒,一拳轟向通天掌印。
通天掌印被雪猿一拳震碎,然而掌印破碎的瞬間,如同鏡子支離破碎,雪猿一頭栽進虛無空間之中,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便從高空掉落。
雪猿震怒,從地上爬起來,卻察覺周圍的氣氛詭異。
雪猿發現自己不僅沒法呼吸,而且周圍的土壤色澤不對,連周圍的引力和磁場也出現了問題。
四方空空如也,銀白一片,荒涼如漠。
雪猿抬起頭望向宇宙深空,遠遠地望見了一顆湛藍星球,它神色驚恐,露出獠牙,不停地拍打著胸口。
夜空之中,玄女輕蔑地望向月亮,接著向下落去。
雪猿眼睛通紅,欲哭無淚,它蹲在地上,猛然彈跳而起,向人間飛去。
龍沙城中,徐盼猛然醒來,推開房門走出別院,木木聽到動靜連忙問道:「盼盼,你半夜不睡覺出來做什麼?」
「我感應不到大昊了。」徐盼凝眉說道。
「大昊不是在城外的運河邊嗎?」木木問道。
「不是,我和大昊共修天書,氣機相連,他試圖在跟我溝通,可是距離太遠,時有時無。」
徐盼說著抬起頭望向天上的月亮。
「你不會是說,大昊在月亮上吧?」木木調侃說道。
徐盼說道:「大昊好像真在月亮上,這下糟了,我和大昊都沒有修煉虛空穿梭之術,大昊會被憋死的。」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盼盼?」木木問道。
徐盼說道:「我沒有開玩笑,大昊就是在月亮上,是有人調虎離山把大昊引走了,一定是天界的仙人!他們要襲擊龍沙城!」
徐盼話音剛落,頭頂便傳來一陣掌聲。
「人間界不愧是上位先知者的發源地之一,小小年紀便可以先天通七竅,什麼事情一想就通,你是徐涼的兒子?」一個個頭矮小的人影說道。
徐盼轉頭看向站在雲樓上方的人影問道:「還真是仙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葉妖。」
「好,葉妖,是你把我的大昊流放到月亮上了嗎?」徐盼問道。
葉妖說道:「不是我,是我的另一個同伴。」
徐盼說道:「那就讓你的另一個同伴把大昊給我帶回來。」
葉妖說道:「你應該知道,讓別人做事情是要等價交換的,我可以讓那隻猴子回來,但前提是,你得把你爹找回來。」
徐盼說道:「我不知道怎麼把我爹找回來。」
葉妖說道:「很簡單,你爹有解身咒在身,他跟他的朋友一定有聯絡的方法,比如傳信玉符,只需要捏碎玉符,你爹自然會回來。」
此時的木木說道:「弟子木木拜見上仙,弟子有一句話想詢問上仙。」
「嗯?」葉妖挑眉,瞥向木木。
「敢問上仙為何一定要殺徐涼?」
葉妖說道:「天界上仙,殺一個螻蟻凡人,難道還需要多少理由?」
木木說道:「上仙也看到了,徐涼沒您想像中的那麼好殺,當初將你們召喚下界的祁仙者高簡既然已經死了,您為何不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也放自己一馬?」
「放自己一馬?」葉妖笑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管你是誰,你來到下界,都只是仙人境,只要是仙人境,那就沒人能殺得了徐涼。」木木說道。
「哦。」葉妖不屑挑眉。「你就這麼確定?看來你很了解徐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