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河望著手中的道尊令,沒再猶豫,氣動神引,盤膝而坐。
道尊令散發熾熱的白光,從張天河的頭頂緩緩沉入。
坐照內觀,沉心入定,張天河的意識游離,出現在識海之中。
只見識海中間,先天無極十二道尊漂浮,周圍無數的精神遊絲竄動,仿佛置身於某種奇特世界。
「原來外觀和內視不一樣,怪不得我上一次解不開道尊令的秘密。」張天河心中低語道。
道尊令的光華柔和,與識海之內的精神遊絲交相輝映,張天河意識貼近,立馬被道尊令表面的光輝推開。
精神集中之下,無數的精神遊絲匯聚,可卻都被光輝阻攔。
「不對,如果這麼簡單,那歷代道尊早就破解其中奧秘了,這上面的符文才是關鍵。」
張天河說完,沉浸心神,讓自己陷入心流狀態,心外無物,觀摩在道尊令表面隱約可見的萬千字符。
兩天之後,江南萬花古巷,蚩九黎悠悠轉醒,忽然嚇得一激靈,猛地起身一腳將身邊的男子踹下床去。
「主人,您這是怎麼了?」男子慌忙問道。
蚩九黎厭惡地說道:「你的臉怎麼了,你身上長得這是什麼鬼東西?!」
男子聞言連忙看向鏡子,卻見半個腦袋都長出菌菇, 脖子和胳膊上也一片斑駁,像是被刮痧刮破一般,密密麻麻的魚鱗斑附著。
男子嚇得亡魂大冒,連忙向屋外跑去,很快整個天寶樓都傳來慘叫聲,因為天寶樓內很多人的臉上都長出菌菇,和男子的症狀一樣。
蚩九黎走到鏡子前觀察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光潔,連一塊疤痕都沒有,不禁嘴角上揚道:「完美~」
蚩九黎說完走到窗邊,望著下方嘈雜騷亂的眾人,不禁有些口渴。
正在這時,蚩九黎忽然覺得鼻子一熱,一行鼻血流出。
蚩九黎抹著鼻血說道:「看來是藥丸兒吃多了。」
此時在龍虎山的龍虎大殿,陳天甲震怒,一掌將龍虎金座拍折。
「陳珂這個小畜生,簡直是無法無天!」
「老天師息怒!」殿下眾人惶恐,齊聲安慰。
陳天甲說道:「行道的屍身找到了嗎?」
「回老天師,行道的頭顱被一個黑衣蒙面人帶走了,他的肉身被陳珂所毀。」張義之說道。
陳天甲說道:「張行道生死事小,但挑釁我龍虎山的威嚴事大,儘快找到陳珂的落腳地,陳珂有六甲天書的解身咒,除了老夫,任何陣法都困不住他,找到之後不要聲張,回來告訴我,免得打草驚蛇。」
「謹遵老天師法旨。」眾人齊聲說道。
眾人退散之後,張義之說道:「老祖宗,行道已死,您打算下一任的道尊讓誰繼任?」
「你覺得讓誰繼任穩妥?」陳天甲反問。
張義之低頭說道:「弟子不敢妄言,一切聽憑老祖宗定奪。」
陳天甲沉吟片刻,忽然問道:「燃燈去哪了?」
「回老祖宗,燃燈師叔自打上次從崑崙回來,精神狀態似乎就不太好,已經幾日閉關不出了,聽說,也是遭遇了陳珂。」張義之說道。
陳天甲說道:「修行了九世還是那麼不長進,讓他過來。」
張義之應諾,片刻之後將燃燈引入龍虎大殿。
只見燃燈額頭高鼓,拱手拜道:「弟子燃燈,拜見太師祖。」
陳天甲說道:「你從崑崙回來之後變成這樣,是被陳珂打的?」
燃燈赧然說道:「太師祖教徒有方,弟子實在不是陳珂對手。」
陳天甲說道:「陳珂是先天道胎,又是九截仙根,道門萬載以來,除了那茅山的蓋代祖師爺,就沒人能比得上他的資質,你輸了也不算冤。」
燃燈說道:「弟子修行九世,自認為已經圓滿道行,九世以來都對虛空之術頗有研究,只是沒想到陳珂的六甲天書實在難纏,竟然不留痕跡,完全沒法捕捉。」
陳天甲說道:「六甲天書的解身咒可穿梭陰陽,虛空之術本就沒用,更別提你想以目力捕捉。」
「如果這樣, 等陳珂天道圓滿之後,豈不是世間無敵了?」燃燈問道。
「無敵?」陳天甲呵呵一笑道。「道之伊始,術之盡頭,老夫炁體源流在身,誰人能在我面前說無敵?解身咒雖難解,卻並非是無解,修道於心,遍生六識,佛家的眼、耳、鼻、舌、身、意中,你對意的修行太過薄弱, 這就導致你不能預先判斷對手下一步將要出現的方位。」
「那弟子該如何彌補缺失?」燃燈問道。
陳天甲說道:「意的修煉並非一朝一夕,每一次的生死搏殺都會有所增長,你現在想學已經晚了,想要彌補這種能力的空缺,可以奪。」
「奪什麼?」燃燈問道。
陳天甲說道:「老天爺是不公平的,每個人生來的天份就有所不同,像陳珂,他入道三天便可以悟道,他的起點是很多人一生也達不到的終點,資質絕頂,學什麼都是觸類旁通,而在諸多天份中,有一種天份是得天獨厚,且難以修煉的,這樣的天份就是意。所謂意,便是除去五感之外的第六感應,道家之人修煉到一定境界,對危險的感知比常人強上很多倍,這就是關於意的自我覺醒,而意的強弱,來自於識,先天通七竅的人,意識比凡人強上數倍,一旦入了道門開啟識海,神識會變得非凡且強大,你要奪的,就是先天通七竅者的識海。」
「識海也能奪?」燃燈驚奇問道。
「我賜你一道轉生符,你一看便知。」陳天甲說道。
燃燈接過陳天甲的轉生符,經軸打開,心神震撼。
「太師祖覺得,弟子應該奪誰的識海為好?」
陳天甲說道:「歷屆凡間的狀元,十之八九都是先天通七竅,但他們之中修道者甚少,只有修為達到地仙境,最次也得不滅境的人才有資格被你所奪,這一點你可以和張義之慢慢研究。」
陳天甲說完轉身走向天師府,燃燈則看向張義之問道:「不知掌門以為如何?」
張義之沉聲說道:「師叔,道門之中,先天通七竅的,最有名的有三人。」
「分別有誰?」燃燈問道。
張義之說道:「滅世五人組的老大呂樹,我龍虎山的棄徒張天河,還有一個就是不夜城的徐涼。」
燃燈凝眉說道:「你說的這幾個一個比一個難纏,相對來說只有張天河好對付些,還有其他人選嗎?」
張義之說道:「倒是還有一個人,聽聞也是先天通七竅,他叫木木,原本是江南煙雨樓的四大天王之首,現在是不夜城雲樓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