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了,誰敢動我徒弟,我就讓誰死。」我盯著呂樹冷聲說道。
呂樹說道:「你總是想要和天下人抗衡,我最欣賞你這一點,但我不敢苟同,你若非想要和我動手,那我成全你就是,我想看看,如今的你成長到了何種地步。」
我推開袁龍沙,目露凶光地看向呂樹,一滴鮮血忽然從食指指尖滲出。
血滴浮動,周圍一瞬間變得寂靜,我指尖彈動,血滴飛向呂樹。
呂樹臉色驟變,猛然向後退走,而血滴飛到他原先所在位置時忽然氣化。
血爆大葬發出的爆破瞬間將方圓百丈內夷為平地,周圍來不及逃跑的眾人被崩成血霧,滅世五人組和九州十二煞的眾人也被血爆大葬的餘震波及,紛紛滾落在地。
更多的血氣匯聚於我手中,我立在原地,掌心對準遠處的呂樹,血球顫動,如同一顆不受控制的核,緩緩飛向呂樹。
呂樹面色陰沉,雙目之中瞳孔分裂,梵花流轉,一股強大且詭異的分解之力觸碰血球。
轟!
浩瀚的爆裂聲傳遍四野,此時眾人早已退到數里之外,呂樹眼中露出殺機,六目梵花盯著我,猛然發動瞳術。
我打了個響指發動解身咒,身形消失不見的下一秒便出現在呂樹身後,一掌印在呂樹後背。
咚!
呂樹如遭雷亟,身體前傾的一剎那我屈指微彈,一道血滴穿向他的後心。
然而呂樹猛然回眸,將我的血爆大葬化解的同時,我的肩膀血崩。
血霧瀰漫,我的身形再次消失不見,呂樹四下張望察覺不到我的氣息,忽聽耳邊傳來破空聲,他猛然向後仰倒接著一掌拍在我的胸口將我震得倒飛出去。
「可以,沒想到這些年你成長到了這個地步,你對道的理解已經超越了凡人,區區不滅境就能壓制我,徐涼,你真是天才。」呂樹說著閉上了眼睛。
我屈指彈動血滴穿擊呂樹的眉心,血滴隱匿,到了呂樹面前跟前時呂樹忽然側頭躲過,身後傳出爆炸。
呂樹瞳術橫掃,周圍山石破裂,碎成齏粉,我身形倒轉,迅速側翻躲過呂樹的瞳術,呂樹瞳術捕捉我的同時,周圍數百名道士的法劍發出劍鳴,在我落地的瞬間從四面八方襲來。
我張開雙臂施展血界源流抵擋飛劍,而此時的病書生說道:「老大,太陰蔽日的時辰要過了,不要再拖沓了。」
只見空中的太陽露出缺口,一縷日光透射,穿過雲層照耀人間。
呂樹聞言,眼中梵花異變,九目梵花向我凝視而來。
我的身形再次消失不見,數百把法劍落空。
身形幻火,我出現在呂樹身後,呂樹猛然轉身以瞳術捕捉,我則在此消失不見。
十數次後,呂樹在此閉上眼睛,我則一掌拍向呂樹的頭。
呂樹猛然睜開眼睛,被我一掌拍得後仰, 然而他絲毫也不眨眼,目力捕捉,將我定在空中不動。
「抓到你了。」呂樹嘴角溢血說道。
此時人群中觀望的重陽猛然衝來,一拳轟向我的太陽穴。
我指尖彈起,驟然發動逆蓮花手訣!
邪神附體,身形拔高,輕易破開呂樹的瞳術束縛,抬手間抓住了重陽的拳頭。
重陽面色驚駭想要收回,我側目望向重陽,手掌猛握重陽的右拳炸裂。
我一掌拍在重陽的胸口將他拍飛百丈之遠,重陽咳血,剛一起身就被邪力吸附回來,一拳轟在他的臉上。
七孔崩血,重陽的半個腦袋都凹陷下去,他踉蹌爬起,鑽向人群。
然而呂樹的目力再次想要束縛住我,我隔空一掌拍向呂樹,呂樹口中噴血,同樣倒飛出去。
我剛要動身追擊,忽然察覺有異。
只見星雲裂開,一隻通天大手從天而降,覆蓋方圓數里,氣勢磅礴且恐怖!
大地震顫,眾人嚇得抱頭鼠竄,我高舉雙手抵擋這通天大手,只覺得力達百萬噸,膝蓋猛然跪地!
星雲之中,陳天甲從天而降,身後九種浮屠環繞,氣勢壓蓋諸天。
「找死!」
我咬牙狠聲說道,一隻手支撐通天大手,另一隻掐著道訣施展巫祖真身。
天宇撕裂,黑雲降世,我的身上燃燒起無窮黑火!
「糟糕,這傢伙要施展御天神之術了!」張天河揚聲喊道,同時向後退走。
然而我身上的黑火凝滯,手指無法併攏,無法完成術士。
我側目看向通天大手之外的呂樹狠聲問道:「你非要跟我作對是不是?」
呂樹的手指觸碰眼角,此時他雙目四瞳暴睜,九目梵花將我牢牢束縛。
「徐涼,你護徒弟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動真格的,你知不知道一旦動用御天神之術,你這一身浩瀚的精氣神都要獻祭於巫神,崑崙的仙緣從此再也跟你沒有瓜葛了。」
「我的事情,跟你有關係嗎?」我狠聲質問。
「當然有。」呂樹說道。「你忘了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了嗎,我是你的信徒,並且永遠會是你的信徒,我創立滅世五人組和九州十二煞的目的便是為了幫你完成你的使命,這一點從始至終都不曾改變。」
「既然是我的信徒,現在你卻來反我?」我冷聲問道。
呂樹說道:「是你自己偏離了初衷,徐涼,我們都是先天通七竅的人,我們的眼睛都可以輕易洞察人心,觀人善惡,你看看世間,充滿了仇恨和憎惡,充滿了爾虞我詐和不擇手段,你既然擁有洗滌這世間的能力,為什麼要棄而不用呢?」
「你追求的是毀滅,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回應道。
呂樹搖頭說道:「你我從始至終都是同一種人,你知道的,無論我們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他人,甚至連我們最親近的人都改變不了,一旦我們離開或者死亡,每個人都會恢復原本的本性,貪婪且自私,沒有我們,這個世界很快又會恢復到戰亂和無序。」
「你太高看自己了,更高看了我。」我說道。
「不。」呂樹擲地有聲說道。「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錯過你,每個人生來都是有使命的,包括你,為了幫你完成使命,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
呂樹說著,看向身後呆立在病書生身旁的人說道:「羅葉,到你完成你的使命的時候,摘下面具,走進祭壇。」
屠火羅葉聞言,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他生無可戀的臉,他穿過人群,很快走到祭壇邊緣。
「羅葉,你傻了嗎,你這是送死!」黃瘸子喊道。
屠火羅葉回頭望了望黃瘸子,又看向被制住的我說道:「黃老,徐涼哥,多謝你們這些年對我的照顧,可老大說得沒錯,既然我被選為打開崑崙仙路的氣運之子,那我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打開崑崙仙路,破除絕地天通,總是要有人做出犧牲的,我不入地獄又要誰入地獄。」
屠火羅葉說著踏上三色蓮花,蓮花熾火灼燒,屠火羅葉的身上頃刻間燃起熊熊大火。
「阿彌陀佛。」屠火羅葉口中呢喃佛語,緩緩盤坐於三色蓮花之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燒成焦屍。
呂樹身後,一個頭戴面具的小個子轉身就逃,然而他飛到空中就被金蠶絲託了回來。
呂孝跌落在地,摘下面具驚恐說道:「老大,你說過我不用死的,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