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臨,阿蠻打來洗腳水幫徐盼洗腳時,徐盼一反常態地堅持要幫阿蠻洗腳。
「你這孩子今天表現得這麼好,連洗腳都不讓我幫你洗了?」阿蠻問道。
「娘,你也很辛苦,讓我幫你洗腳吧。」徐盼說道。
「好好好,那你幫我洗。」
阿蠻不再反對,望著徐盼認真給自己洗腳的樣子,忽然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
「我的盼盼長大了。」
子夜之時,徐盼悄悄起身來到阿蠻身邊,將事先寫好的信放在阿蠻身邊,接著便悄無聲息地走出帳篷,雙手背負,姿態輕盈地飛向寨子外。
「娘,我和大昊去找爹了,我不會有事的,你照顧好自己,勿念。」
徐盼落在雪猿的肩膀上,雪猿則起身走向北極冰原外圍,徐盼回頭望著漸行漸遠的故鄉,激動又彷徨。
兩天之後,我落在泰山封禪台上,四下遠望,很快鎖定了地下百米處深埋的棺材。
我念動咒訣,周圍山脈土層鬆動,一道道樹藤從我身上鑽出,很快深入地下,纏繞住一口口棺材將它們全部拖出。
樹藤纏裹,迅速鑽入棺材之中,棺材發生劇烈震動,玉液橫流,傳來慘叫。
十口棺材中的玉俑被粉身碎骨,我以天子望氣術望向泰山主峰下被重重禁制的巨型棺材,嘆了口氣說道:「太陰蔽日在即,世上山河無數,一座泰山下就埋著十幾尊玉俑,連深藏九五之氣的皇帝都埋在下面成了玉俑,看來這場浩劫無可避免了。」
無數的樹藤纏繞將巨型棺材拖出,龍氣環繞,棺材驟然間崩開。
一個身穿龍袍的枯瘦男子登天而起,同時張開嘴鯨吸牛飲,想要汲取生命精氣。
樹藤纏繞住男子的雙腿,同時也封住了男子的嘴。
「我是……」
血肉撕裂的聲音傳出,任他如何掙扎也逃脫不了必死的結局。
我收回樹藤,心中默念解身咒,身形幻火,片刻之後就出現在北極冰原。
神識放開,我找了許久才找到卓瑪部落的眾人。
我站在雪山峰頂遠遠地觀望著隨眾人忙碌的阿蠻,看了許久也沒找到和我氣息相同的小孩。
「陳珂也不在部落里,盼盼和他去崑崙了嗎?」我心中暗想道。
傍晚臨近時,我終於在離卓瑪部落百里外的一處冰川里找到了一座墓穴。
墓穴之中被布置了聚集海靈的陣法,墓穴的主人是一名名不經傳的古代女地仙,她給自己留了傳記,平生修行很苦,一生很少殺生,可我還是將她化成枯骨。
玉俑甦醒會吸收方圓百里內的所有生命精氣,阿蠻在卓瑪部落,我不能留下這個隱患。
入夜之後,崑崙邊境。
天下道門紛紛趕往崑崙邊境,此地名為納赤台,周圍荒涼破敗,人煙罕至。
千年之前,這裡曾有一口崑崙泉潤澤萬物,傳聞崑崙泉汲取了崑崙邊界的仙靈之氣,比九州的地脈靈泉都要神異,道門萬眾為爭奪資源將崑崙泉挖得一乾二淨,歷經千年,也就造成如今方圓百里寸草不生的局面。
納赤台再往西百里,一片荒地,放眼望去,一陣雲霧繚繞,無數座高山林立隔絕兩界。
傳聞崑崙和人間的結界就是霧氣,而霧氣之中林立的山脈叫做萬仞山。
萬仞山隔斷人間,也隔斷了千萬年來道門無數修士登仙接引的夢想。
那霧氣之下隱約可見聖藥搖曳,而在聖藥旁邊則是被黃沙掩埋的屍骨。
多年以來,很多凡人想要抵達崑崙邊境採摘聖藥,或為救人,或為生計,最終都倒在邊境,化作枯骨。
道門萬眾聚集,很多人不信邪,想要閉氣靠近霧氣,然而霧氣沾染之後,立馬陷入暈厥。
還有人嘗試用特質的衣服防護,或者以氣盾作為防護靠近崑崙先行採摘聖藥以近仙機,結果一樣,全部莫名倒下。
高坡之上,阿青望向萬仞山,眉宇微蹙道:「怪不得沒人能夠接近,這裡的霧不是一般的霧,而是一種禁制,生靈靠近之後便會觸髮禁制,使生靈失去意識和行動能力。」
黃瘸子說道:「當年我師傅便是領我到了這裡,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阿青說道:「也許真正的仙人和我們體內的氣並非同流,所以他們能靠近崑崙,而我們卻不能。」
「我聽阿涼說,有些仙人擁有分身的能力,也許抵達人間的仙人根本就不是仙人本體,而是他們的分身。」唐堯說道
「這樣的說法也不無可能。」阿青說道。
正在這時,宋問帶著兩名弟子前來,恭敬說道:「武當掌門宋問,拜見阿青城主,見過黃老。」
阿青看向宋問問道:「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宋問頷首說道:「想來見見教主,順便問一下上回我送去不夜城的弟子教主可還滿意。」
「什么弟子?」阿青問道。
唐堯說道:「是宋問專門培養出來的茶藝弟子,名字叫技安,阿涼看技安談吐不凡不卑不亢,是個有才之輩,有意培養他,所以讓我安排給了楊騫,如今應該是在監察司任職。」
「多大年紀?」阿青問道。
「十七,這個月過了就是十八了。」宋問說道。
阿青說道:「這么小的年紀不適合在監察司,調到文史部或者鳳凰書院合適一些。」
「那崑崙的事情結束後屬下便把技安調到鳳凰書院。」楊騫說道。
阿青點頭,看向宋問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宋問向黃瘸子拱手道:「黃老,弟子這些年一直心懷師妹,四處托人打聽師妹的下落,三天前,我武當弟子似乎看見師妹來崑崙邊境了,她沒來和你們匯合嗎?」
「你看見素素了?」黃瘸子情緒有些激動。「她現在還好嗎?」
「應該很好,聽門下弟子說,素素師妹的神智好像恢復了。」宋問說道。
「如此就好。」黃瘸子說道。
「龍沙哥哥,素素是我娘親嗎?」暖暖一邊攥著龍沙的手一邊抬頭問道。
「是。」袁龍沙說道。「你娘親原本是武當弟子,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了武當。」
「那爹爹為什麼不把她接到不夜城?」暖暖問道。
袁龍沙說道:「當年雪暖山一戰,你被呂家人奪走氣運,所有人都以為你不在了,你娘親用冰封之法將你們母女倆封印在了冰川里,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你娘親出來就瘋了,到處向人打聽你的消息,殺了很多人,我聽師傅說,因為她所修煉的功法太危險,所以不能把她接到不夜城,另外阿青師娘是不夜城的城主,大人之間感情的事情是很複雜的。」
「好吧。」暖暖嘟囔著嘴說道。「那娘親還會要我嗎?」
「當然會要,這世上沒人比她更愛你了,她要是來了,我帶你去找她。」袁龍沙說道。
「謝謝龍沙哥哥。」暖暖興奮說道,嘻嘻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