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後,西蜀秘境的廢墟上,高春秋仰望天穹,露出喜色。
「高老弟自打退位讓賢之後,行事就低調了很多啊。」
一個聲音忽然從高春秋身後響起。
高春秋轉頭望向來人,不屑說道:「該低調時低調,該高調時高調,我高春秋不是沒長腦子,楊天宇是個很好的例子,以為學會一劍訣就可以獨步天下,沒想到不僅自己沒了命,還把自家老祖給搭上了,天河老哥也得小心啊。」
張天河雙目微眯問道:「你什麼意思,我像個沒腦子的人嗎?」
高春秋挑眉看向張天河說道:「有腦子,但是不多。」
張天河的臉當即拉了下來,哼了一聲說道:「你一個被開除的道尊,也好意思嘲諷我。」
「總比沒當過道尊的強。」高春秋面無表情說道。「實不相瞞,當初我當道尊並非我想,而是家族舉薦,跟老天師聊了幾句老天師就把道尊令給了我,不像某些人,毛遂自薦,急得跟猴子一樣團團轉也當不上道尊,原本我以為老天師是不想把道尊令傳給姓張的,可是如今才知道,老天師是單純不想把道尊令傳給你。」
高春秋說完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張天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張天河強忍怒氣說道:「我聽說你高家在建宮殿,方才我看你盯著通天界域的穹頂半天,想必是跟你高家的畫魂術有關吧?」
「你知道又能怎樣?」高春秋一邊說著一邊從張天河身旁走過。「大世紛爭,能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我高家有這一卷秘術在手,崑崙仙路一旦開啟,我高家必然將屹立於人間。」
「看來我猜得沒錯,怪不得你高家沒有參與這次圍殺蜀山仙人的紛爭,原來是狼子野心,另有圖謀。」張天河說道。
高春秋呵呵一笑道:「不是我高家狼子野心,而是我知道這混沌仙光不是我們高家該染指的,你張天河擁有生死簿在手,掌控著人間氣運,可你頭頂氣運沖天又如何,面對當世強者,你一樣討不到好處,如果生死簿真有那麼好,輪不到你,傻帽。」
「你罵我傻帽?」張天河目露殺機問道。
「我罵你又怎樣?」高春秋頭也不回地說道。「大家都半斤八兩,你能奈何我?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仗著自己是龍虎山的首席弟子,家裡有幾個臭錢,整天拿你的破扇子扇來扇去,自以為聰明絕頂,一副遊戲人間的樣子,實際上就是個跳樑小丑,一個連自己親爹都殺的人,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張天河攥著拳頭,雙目冰冷,臉色無比難看。
「高春秋,你還有個弟弟在外面吧?」
高春秋說道:「拿我弟弟威脅我嗎?他是滅世五人組的人,你隨便去殺好了,你以為你殺了你爹你就是狠人了?我弟弟是呂樹的人,在呂樹面前,你什麼都不是。」
「很好。」張天河怒目圓睜說道。「當初在中原城武侯堂宴會時,給阿青下毒的人是你吧?」
高春秋腳步停頓,側目說道:「張天河,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張天河說道:「阿青當年中了毒,導致她胎死腹中,她腹中胎兒可是徐涼的兒子,你可知道徐涼做夢都想要個兒子,他查了很久沒查出來兇手是誰,所以他才拿楊家泄憤,最終導致楊家的漏網之魚楊天宇成為這次蜀山仙人被殺的罪魁禍首,以徐涼如今的勢力,他若是知道是你下得毒手,你猜他會不會放過你?」
高春秋說道:「當初我只是讓李鬼手下了烏瞳木的毒,並不會對地仙造成多大威脅。」
張天河說道:「你也說了,烏瞳木對地仙造不成威脅,不代表對胎兒造不成威脅,有些事情,有時候不說破也就罷了,一旦有人挑明,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你想怎麼樣?」高春秋問道。
張天河說道:「跪下叫爹,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你配嗎?」高春秋不屑地瞥了一眼張天河說道,接著飛身而去。
「高春秋,希望你臨死的時候還能這麼囂張。」張天河頭歪得像個壞犁,狠聲說道。
張天河走後,一隻蝴蝶飛來,落在張天河原本所在的地方,蝴蝶飛入虛空,很快一個青衣女子從虛空中走出。
「原來這背後的推手是你啊。」
一個男子的聲音在青衣女子身後不遠處傳來。
青衣女子轉頭望向男子,問道:「你是誰?」
「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男子輕笑道。「我是該叫你李青衣,蝴蝶還是畫眉?」
青衣女子說道:「我這一世,叫夕月。」
「哦,又改名字了,你們大衍周天一脈真是陰魂不散啊,怎麼殺都殺不死。」
夕月望向男子說道:「原來是你,燃燈,你坐忘九世,看來是得道圓滿了。」
燃燈呵呵一笑道:「離圓滿還差一丟丟,不過對付你應該綽綽有餘了,你大衍周天一脈向來是比翼雙飛,怎麼現在就你一個了,那個男的呢?」
夕月說道:「你九世修行不易,最好還是避開我們大衍周天一脈,不然……」
「不然怎樣?」燃燈問道。
「不然身死道消,可惜了你這身道行。」夕月說道。
「呵呵,我只是好奇,你們大衍周天一脈到底在搞什麼鬼,你們到底轉生了多少次,玉俑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麼?」燃燈問道。
夕月笑了笑道:「這些事情,你有資格知道嗎?」
「看來你對自己很自信。」
燃燈說著,氣機鎖定夕月,殺心大動,西蜀秘境廢墟上散落的長劍紛紛飛起,從四面八方襲殺向夕月。
夕月向後翻飛躲過燃燈的御劍襲殺,燃燈劍指橫斬,數百道長劍快如殘影,斬向夕月。
夕月一把抓住最先飛來的長劍,劍法如殘風拂柳,頃刻間將飛來長劍全部斬斷,劍身後撤,猛然御劍射殺燃燈,燃燈抬手間飛來的長劍震成碎片。
燃燈手掌對準夕月,猛然握起,氣息崩裂,夕月原本所在的位置,萬物碎成齏粉,然而夕月的身形卻消失不見。
燃燈警惕地眯著眼,眉心一道魂火燃燒,下一秒一拳轟向不遠處。
虛空暴動,一道青影從虛空中跌落,口中噴血。
燃燈嘴角上揚,輕笑道:「我九世魂火圓滿,可照百里,虛空術在我面前無所遁形,夕月,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