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仙人?」唐堯凝眉低語。「好熟悉的名字,當年我和龍行雨隨著龍玄真前輩遊歷天下時,好像聽龍玄真提起過,說西蜀是人間禁地,裡面有人間的守護者,任何人進去都沒法出來,傳聞呂祖和陳天甲坐鎮九州這六百年,也一直將西蜀列為禁地,裡面天塹隔絕,磁場異常,尋常修士難以飛行,所以多年以來很少有人踏足其中,不過黃老應該知道一些,因為龍前輩曾經說過,黃老隨他師傅進去過。」
片刻之後,龍沙城城主府,黃瘸子拍案而起,滿臉震驚道:「什麼,蜀山仙人?」
「你還真知道蜀山仙人?」我疑惑問道。
黃瘸子說道:「我當然知道蜀山仙人,當年我正是隨家師去了西蜀之後,出了山家師便把我的金身拿走,讓我回鄉,並給我留下一句十二字批文,蛟龍死,狀元出,張家滅,金身回。」
「你師傅見到了蜀山仙人?」我問道。
「當然是見到了,那蜀山禁地之中有一座先天秘境,叫西蜀秘境,秘境之中有一縷天光從天而降,貫通天地,當年我初次見到此神跡,當真是激動不已,只遠遠地在西蜀秘境之中,便能感受到那天光的不凡,聽師傅說,那一縷天光是天地交泰之處,叫什麼來著?」
「通天界域。」我說道。
「對對對,就叫通天界域!」黃瘸子興奮道,接著一臉疑惑地看向我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說道:「我曾在一本古書上看過,天地交泰之處叫通天界域,乃是連接天界和人間的入口,通天界域之內乃是先天混沌寶地,任何生靈在其中都會脫胎換骨,重獲新生,彌補大道之缺。」
「世上還有這般寶地。」阿青也不禁感嘆道。
「怪不得楊天宇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厲害,原來是通天界域的原因,可是通天界域有蜀山仙人守護,蜀山仙人為什麼要庇護一個名不經傳的楊天宇?失傳的一劍訣又為什麼會在楊天宇的手上重現?」我疑惑自語。
「楊天宇當真練成了一劍訣嗎?」阿青問道。
「千真萬確。」我說道。
阿青說道:「一劍訣的集大成者是峨眉開山老祖雨師洛,當年我隨李玄英修行時,李玄英也將一劍訣傳給了我,可是我沒有這個天份,根本無從修煉,三百六十五個基礎劍招,經年累月練成一劍,我始終覺得不可能,沒想到真有人可以完成,不過我還是不相信楊天宇僅憑通天界域就可以短時間速成一劍訣,這蜀山仙人一定是用了什麼特殊手段。」
我說道:「提高功力最快的方法就是傳渡,除此之外,便是通過特殊的手段掠奪,但這其中風險極大,自古以來就沒幾個成的,就算成了也是曇花一現,最後走火入魔而死,這楊天宇的一劍訣得的太蹊蹺了。」
阿青說道:「當年李玄英和夕月曾談過西蜀之秘被我無意間聽到,似乎中原城的楊家與峨眉淵源頗深,楊家的老祖,正是峨眉的老祖雨師洛。」
「楊家的老祖不姓楊,而姓雨?」我喃喃自語,心中恍悟。「看來這蜀山仙人和峨眉老祖很可能是舊時,甚至我猜測,蜀山仙人就姓楊。」
入夜之後,月影西斜,楊天宇一路順江而下來到西蜀。
此時的楊天宇極其虛弱,以太陰秘術維持自己的神魂不散,踏足西蜀邊境之後,楊天宇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指,一縷先天一氣迸發,緩緩穿透雲端天塹,向西蜀群山深處射去。
半個時辰之後,西蜀秘境之內,通天界域裡的蜀山仙人忽然聽到一縷氣息撞擊秘境結界,悠然睜開眼睛望向遠處,見百里之外的楊天宇倒地不起生命垂危,於是便起身飛出通天界域,穿過結界。
片刻之後,蜀山仙人抱起倒地昏迷的楊天宇飛回西蜀秘境之中,卻見他柔順烏黑的長髮里,隱約生出一縷白髮,直到抵達通天界域之內,白髮又恢復烏黑亮澤。
月光照耀,楊天宇漂浮在天光之內,光輝湧入傷體,迅速修復他的傷體,遭受重創的五臟六腑和筋骨復原,楊天宇意識恢復,見到蜀山仙人之後,連忙爬起來跪在蜀山仙人面前哭訴道:「師尊,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您要為徒兒做主啊。」
蜀山仙人說道:「你在我通天界域內修行一個月有餘,實力早已躋身於道門超一流之列,並且太陰秘術大成,又練成一劍訣,除了陳天甲那樣的人物可以對你造成威脅,還有誰能把你打成這樣?」
「回師尊,是徐涼。」楊天宇哭道。
「又是徐涼。」蜀山仙人眉宇微蹙道。「這徐涼到底是何方神聖,帶了多少人圍毆的你?」
楊天宇說道:「回師尊,只有他一個人。」
「一個人?」蜀山仙人震驚。「你沒用一劍訣嗎?」
「當然是用了,可這徐涼修煉邪術,我的一劍訣明明已經把他的頭斬斷,他一樣可以不死,並且轉瞬間就恢復了,他的身體裡好像有很多蟲子,而且他明明只有不滅境初期,可他的元神卻很可怕,我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元神。」楊天宇說道。
「斬頭而不死?不是修鍊金剛不壞功的不死之身,體內有蟲子,應該是某種邪法煉就的蠱蟲,看來也是個狠人,為了不死之身,不顧疼痛以身飼蠱,又可以轉瞬恢復原樣,生生之氣嗎?」蜀山仙人疑惑道。
「對,就是生生之氣。」楊天宇肯定道。
「怨不得你會敗。」蜀山仙人說道。「一劍訣首重突襲,劍意範圍之內一擊必殺,但若是遇到不死之身,便是遇到克星,你以後不要招惹他就是了。」
「師尊,不是我想招惹他,而是他滅了我楊家滿門,在此之前我都不認識他,何來招惹一說?」
「楊家被滅了?」蜀山仙人有些悵然若失道。
「我楊家乃是中原城三大世家之一,家大業大,我平常和家裡沒多少聯繫,一直在南海苦苦修行,也從不參與道門的紛爭,沒想到楊家和徐涼有過節,徐涼就帶人把楊家全滅了,雞犬不留,師尊,我打不過徐涼,可是家族的仇不能不報,求師尊為我做主啊。」
蜀山仙人面色猶豫,緩聲說道:「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有責任在身,不能輕易離開西蜀秘境。」
楊天宇慟哭道:「想我楊家老祖雨師洛當年何等英姿,一代巾幗殺得天下群雄臣服,沒想到區區兩千年便落得家破人亡,只剩下我一個獨苗,老祖宗,是我沒用,我沒臉面下去見列祖列宗。」
蜀山仙人沉默半晌,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明日天亮之後,你的身體便會恢復,我已經將你的資質提到你所能達到的極限,想要更上一層應對接下來的太陰蔽日,你得找到一卷天書。」
「不知師尊所說的天書在哪裡?」楊天宇問道。
「在陰山南麓西行百里有一座古地被天塹所隔絕,除了楊家的血脈,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入,那裡面藏了一卷天書,可以讓你實力暴增,不過當年你楊家宗祖修煉魔功,將天書魔化,導致全族被滅,只留下一個旁支子孫苟活,並將楊家故地和天書一併封存。」蜀山仙人說道。
楊天宇疑惑問道:「師尊是如何知道我楊家宗祖的事情的?」
「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蜀山仙人說道。「你此去要萬分小心,如果那天書之上魔氣未散你就不能拿走,不然受到魔氣影響你會走火入魔而死,如果天書的魔氣散了,你便可以修行,將資質提升到最強的九截仙根,切莫產生貪念。」
「徒兒謹遵師尊教誨。」楊天宇難掩興奮說道。
「至於你說的徐涼,我會去和他會會,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若是大奸大惡之人,我便不顧當年和太乙的契約,斬了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