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小師叔應該和他年紀相仿吧,你和小師叔稱兄道弟,我原本和他也是兄弟相稱的,如今見他還得叫聲叔,屬實彆扭,你不會還和這個徐涼稱兄道弟吧?」唐蠻子說道。
農夫笑了笑,說道:「你要是看上人家,為師自然不會和你搶,但是你也得問問人家同不同意。」
唐蠻子臉上露出笑意,遠遠地向我喊道:「徐涼兄弟,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趕緊過來吧。」
於是我整理了下衣襟,來到兩人跟前,雙手作揖向農夫拜道:「弟子見過掌門。」
我剛要跪在地上磕頭,卻發現膝蓋微彎卻不能跪。
「你不用跪我,既然你沒有師傅也沒有領路人,那我也就不當這個師傅了。」
「掌門對我有知遇之恩,贈我鳳血靈脈,又傳我無上法,算是我徐涼的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徐涼請教掌門姓名。」
「馮流,馮唐易老,隨波逐流。」
「馮流之名,徐涼一生銘記。」
我說著還是跪了下來,給掌門馮流行三跪之禮。
這一次馮流沒有再拒絕,我跪完之後,雙手輕輕放在馮流的腳踝上。
馮流眼神觸動,於是伸出右手,摁在我的天靈之上,說道:「起來吧。」
我起身之後,唐蠻子哈哈大笑,說道:「其實我師傅人很隨和的,我們不必拘泥於形式,當初我拜師時,也沒有如此對師傅叩首呢,但是你我有緣,今天當著師傅的面,我要和你結拜,不知你願意不願意?」
「大師兄如若不嫌棄,我自當願意。」我抹著眼淚,恭敬說道。
唐蠻子哈哈大笑,說道:「我就說嘛,你不願意也得願意,願意那就更好了,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唐蠻子說著,從身旁的地上拎起一壇酒,隨手拍落酒罈子上的紅封,接著遞給我一把香,自己也拆開一把香,道氣微動,香火自燃。
唐蠻子雙膝跪在地上,我也跪下來,唐蠻子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徐涼老弟,我今年二十八歲,不知你二十幾?」
我說道:「我已經三十歲了。」
「臥槽,你都那麼大年紀了,你不早說。」唐蠻子原本興奮的臉上頓然露出一絲失望。「我原本是要收個小弟以後跟著我的,怎麼還收了個大哥,你修行可真夠晚的。」
「那還結拜不結拜了?」我問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跪都跪下來了,還能反悔不成?」
唐蠻子說著,舉起高香說道:「皇天在上,師傅在上,我唐蠻子,今日和徐涼結為兄弟,以後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有女人一起泡,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掌門馮流聽得眉頭直皺,撇了撇嘴,轉身離開。
我也鄭重說道:「天地為鑑,我徐涼,今日和唐蠻子結為兄弟,以後禍福與共,同生共死。」
唐蠻子喜笑顏開,拎起面前的酒就咕咕喝了起來,瀟灑豪放,直到喝了半壇才遞給我。
於是我抱起酒罈,也咕咕灌了起來。
「大哥,你二十幾天沒吃東西,餓不餓?」
「自然是餓。」我說道。
「那走,請你喝酒吃肉,有我在,以後嶗山你橫著走,不,天下你都可以橫著走。」唐蠻子興奮說道。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蠻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大哥,有什麼事你直說,能辦到的,我一定給你辦了。」唐蠻子說道。
我說道:「你我二人結拜的事情,不要向外界透露,而且,我暫時也不會正式加入嶗山,我現在在清涼觀,只是個打雜的掛名弟子。」
唐蠻子皺眉,說道:「大哥你不加入嶗山應該是不想被身份束縛這個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結拜的事情為什麼不能向外界透露?」
我說道:「我之所以入道門晚,是因為以前有人害我,而且這夥人一旦得知我的身份,不會放過我的,我也不會放過他們,我的身份一旦被公開,很多人會殺我。」
「怕個錘子。」唐蠻子說道。「你跟我說,你的仇人是誰,我把他抓來,讓他給你磕頭認錯,我唐蠻子的兄弟,沒人可以欺負。」
「六派會武之後,你會知道的,現在我不能告訴你。」我堅持己見說道。
「那行吧。」唐蠻子說道。「那我們現在去吃東西。」
前往嶗山半山腰的門派食堂路上,門派弟子見到唐蠻子紛紛問安,唐蠻子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滿是炫耀。
食堂的餐桌上擺滿了足有一百道菜,都是唐蠻子以傳音入密的神通提前讓食堂的人準備好的,唐蠻子吃飯時周圍弟子都沒人敢打擾,只是諸多弟子都一臉疑惑地看向我。
「大師兄,這次參加六派會武的名單。」一名走來,恭敬遞上手中名單。
唐蠻子一邊啃著肉,一邊接過名單,他順著上面往下看,當看到末尾我的名字時,瞪大了眼睛,小聲問道:「大哥,你怎麼也在名單里?」
「我是清涼觀的掛名弟子,清涼觀擁有一個名額,所以我報了名。」我說道。
「那就好,還有兩天時間我們就動身前往茅山了,我本來還在考慮去掉誰,讓你上場耍耍的,現在看來不必了,不過參加六派會武的人最低都得是結丹境,你開闢氣海沒幾天,想來也是獨一份了,到時候抽籤遇到誰我會提前打招呼,讓他不要傷到你。」
「不用,你安心比試就行,不用顧忌我,我有分寸。」我說道。
「打個招呼的事情,反正一局也就下了,六派會武不是鬧著玩的,上一屆時我雖然也參加了,但那時修為還低,沒拿到好名次,這一次是百年會武,大家出手都不會留情面,我怕哪個不長眼的傷到你。」
於是我沒有再說話,安心地吃起飯來。
告別唐蠻子回到清涼觀後,崔老道和我聊了幾句,因為我時常幾天不回又偶爾下山去其他門派數月,所以崔老道也並未多問。
我刮淨臉上的鬍子,讓崔老道幫我剪了頭髮,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而酒足飯飽之後我有些疲倦,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醒來卻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我睜開眼睛,只覺得神庭飽滿,氣海翻騰,大有破境之兆。
吸收了整個爛柯山禁地的鳳血靈脈,體內道氣源源不斷,我張開手掌,掌心有一股無名道則衍生,而在我床頭櫃的一隻木質筆筒卻忽然崩裂。
「徐涼,來爛柯山。」
我的腦海中忽然響起掌門馮流的聲音,於是便起床趕向爛柯山。
到了爛柯山時,唐蠻子也已經到場,他一臉興奮,說道:「大哥,你觀摩師傅種地區區一個月,這麼快就悟道了?」
「什麼是悟道?」我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