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秋話音剛落,彩戲道人的身形臨近,高春秋剛要抬掌卻發現彩戲道人的身形一分為二,身上燃起火光。
高春秋暗道糟糕,連忙後撤,彩戲道人的兩道身形膨脹,轟然爆炸。
高春秋遮住眼睛的瞬間只覺得腰部一緊就被一根繩子纏繞拉向側方,彩霧朦朧之中,高春秋看見彩戲道人的身形,一掌拍去,卻不料彩戲道人的身形再次爆炸,將高春秋炸飛出去。
高春秋瞬間祭出道尊令護體,身形倒退而無傷。
「原來這就是道尊令,高道尊不是凡夫啊,聽聞道門歷史上能主動控制道尊令御體防身的道尊並不多。」彩戲道人的聲音傳來。
高春秋耳聽八方,御起地上的一塊石子屈指彈去,石子沒入彩霧之中,悶哼聲傳來,彩戲道人的身形跌落下方。
高春秋身形幻步出現在彩戲道人的身旁,一腳塌去,卻不料腰上的繩索收緊,緊接著一道道麻繩纏裹,將高春秋捆成了粽子。
高春秋掙扎無果,彩戲道人起身笑道:「我的繩子是西域天龍麻所煉製,百鍊成鋼,掙脫不開的。」
彩戲道人說著,手中銀針刺向高春秋的脖子,然而銀針入體,高春秋卻一動不動。
「糟糕。」
彩戲道人驚呼一聲,緊接著就被一道繩索勾住脖子提到天上。
「在我面前動用幻術,你還嫩了點。」
高春秋從天而降,劍指劈斬,眼看要將彩戲道人一刀兩斷,一隻小小的布袋出現兩人中間,布袋驟然膨脹,高春秋的劍指劈在布袋上,布袋無痕,後面的彩戲道人卻嚇得險些尿了褲子。
胖道李布袋站在地上哈哈大笑,手掌扇動,布袋猛然撞向高春秋,高春秋雙手格擋,被布袋撞飛。
李布袋一躍而起,一拳轟向高春秋,高春秋回敬一掌,拳掌相交,高春秋倒飛十數丈,李布袋卻跌落在地滾了幾十圈才停下來。
李布袋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胸前晃蕩不止,不遠處的陳桃花見狀,不自主地捏了捏胸前點綴,翻起白眼。
「一個男的長著兩坨肉鍋蓋,真是辣眼。」陳桃花說道。
「你懂個屁,這是我的兩個大盾牌!」
李布袋說著身形後仰,舉起右臂猛然砸向前方,卻見他手臂放大數倍,一道巨型手臂的虛影大如擎天之柱倒向高春秋。
高春秋身形靈動躲向一旁,手臂下落,將五里村轟然斷成兩截,巨大的溝壑出現,毀滅之力恐怖如斯!
高春秋凝眉,見李布袋收起手臂要再次倍化之術砸來,猛然祭出身上的一隻金筆,金筆繞指,高春秋握筆行書,周圍天地瞬變,一股詭異的氣息籠罩。
此時崆峒三仙取下背上的紫竹,三人同時吹向紫竹一端,另一端分別射出紫氣,其中一道瞬間穿透高春秋的右手,其餘兩道則直取要害。
高春秋面色劇變,掀開衣物,身上穿著的金絲寶甲出現破損。
「仙藤皮為底,千年金蠶絲編織的金絲寶甲,據傳一件就價值連城,甚至可以換一件聖器,不愧是高家子弟啊,高簡,除了你大哥,怕是你也沒有這等防身寶物吧。」病書生說道。
「我有沒有關你什麼事?」高簡不耐煩地說道。
崆峒三仙見沒能重創高春秋,三人同時飛身躍向高春秋,手中紫竹翻飛,幻化數百紫竹穿梭在高春秋周身,高春秋御氣格擋,道氣結界被迅速蠶食,回身一掌拍向崆峒三仙的為首之人,卻被一道紫竹劃破手臂,手臂皮膚霎時間殷紅褐紫,竹毒侵體。
崆峒三仙動作整齊一陣,同時念咒掐訣,站成陣法,高春秋稍有動作數百道紫竹便有可趁之機。
屠火羅葉看向戰場中的紫竹說道:「這些竹子怎麼會這麼厲害?」
身旁的陳桃花說道:「弟弟這就不明白了,崆峒三仙是崆峒派嫡系傳人,他們這一脈在千年前可以天下六派之一,千年前,崆峒掌門江神通在某處洞天福地之中發現了一片紫竹林,這紫竹不僅毒性超強,而且韌性十足,是天然的道家寶器,也就是這一發現導致崆峒一脈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崆峒弟子被道門幾近滅絕,參與勢力躲入深山一直栽培這紫竹,他們三個手中的紫竹都是生長了千年的神物,相當於極品道器,幾乎與聖器等同,這高春秋怕是有麻煩了。」
陳桃花話音剛落,高春秋袖袍狂掃,盪開三人落向一旁,手中金筆折轉猛然劃出一道切裂虛空的圓洞。
「想走?」
白無常一聲呵斥,手中的哭喪棒猛然從另一端探入,將高春秋震開,同一時間黑無常手中勾魂索橫掃,鉤索所過,半個村子被斬成兩截,周圍樹木紛紛斷裂,高春秋旋身而起,勾魂鎖鏈同樣旋天而上,化作千絲萬縷的觸手抓向高春秋。
高春秋手中金筆翻飛,周圍虛空割裂,將勾魂鎖鏈斷成數截。
高春秋落地之後,碎裂的勾魂鎖鏈也紛紛落在周身,然而黑無常抬手間那碎裂的鎖鏈自動重組飛回手中。
「就憑你們,也想對付我?!我早就練成金剛不壞、萬毒不侵體,區區紫竹之毒能奈我何,讓你們一起上又如何?」
高春秋斜睨眾人,不屑挑釁。
病書生咳嗽一聲,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高春秋態度傲慢地看向病書生,忽然病書生輕輕吹了一口氣,身前的場景驟然灰暗,無論是草木還是山石都失去顏色。
高春秋臉上的傲慢既然而止,緊接著看向自己的手臂,發現皮膚松垮脫落,他目光驚恐,摸向自己的臉,一大塊皮肉掉落,爛成腐肉。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邪術?」高春秋目眥欲裂,無比驚恐地質問道。
病書生掩唇輕笑,聲音嘶啞地說道:「高道尊看來不是真正的金剛不壞體,我才吹一口氣,你就要爛成泥了。」
高春秋倒地,身上皮肉腐壞,隱約發出惡臭,九州十二煞眾人圍上前去,然而此時高簡攔在高春秋身前,手持巨大鐵筆吼道:「我看誰敢殺他!」
病書生笑了笑道:「高簡,咱們可是約法三章說好了的,你若是勸說不動,那就由我們殺他。」
「他是我親哥,你們誰動他我就跟他拼命!」高簡吼道。
「要殺他的不止是我們,還有老大的意思,因為你一個人,老大這五年都沒有動高春秋,高簡,你是不是覺得老大不會殺你啊?」白無常問道。
高簡神情糾結,說道:「你們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哥一定會退去道尊之位的。」
「若是不退呢?」病書生問道。
「若不退,我以命抵命!」高簡說道。
「好。」病書生舉起大拇指說道。「看在你是滅世五人組骨幹的份上,我給你個面子,一個月後,若是高春秋不交出道尊令,到時不僅他要死,連你也要死,我平生最恨不守信用的人,你若言而無信,老大也救不了你,我說的。」
病書生說完,眼神訕訕地瞥了一眼高簡,接著轉身離開。
「給我解藥。」高簡說道。
病書生掏出一枚藥丸往後扔去,被高簡攝在手中,連忙餵給癱軟在地的高春秋。
半晌之後,五里村中只剩下高春秋和高簡,高春秋望著自己潰爛破損的手臂,冷聲問道:「這病書生修煉的是什麼邪門法術?」
高簡說道:「是《死靈功》,一種很陰毒的邪術,防不勝防。」
「原來是失傳的《死靈功》,以吞死人屍氣增長功力的邪法,怪不得他都已經地仙境後期了還是個病癆鬼。」
「哥,不要跟他們對抗,你打不過他們的。」高簡說道。
高春秋斜睨道:「是不要跟他們對抗,還是不要跟你對抗?」
高簡低頭說道:「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就聽我一次吧,他們這些人都是狠人,為了給呂孝練功這五年來殺了不止十萬,如果你再不退位,老大親自出手的話,我也攔不住。」
「哼,你們老大是誰?」高春秋問道。
「我不能說,但是他真的很強,除了老天師,沒人是他的對手。」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高春秋不屑說道。「我高家畫魂術天下第一,高家老祖留下的殘卷我已經參透其中奧妙,時機一到,我讓他們全都玩完。」
高春秋說完,起身拂袖而走,任由高簡在身後喊破喉嚨也不搭理。
「哥,他們不會讓你繼續當道尊的,你不退,我也要跟著被殺的。」
「被殺是你本事不夠,與我何干?」高春秋冷聲說道。「我讓你救我了嗎,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