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我站在武當山七十二峰之一的起雲峰上望向武當真武大殿。
不久之後,一道身形屁顛屁顛地從山下跑來,見到我之後立馬跪地喊道:「爸爸!」
我咳了一聲,有些臉紅說道:「宋問啊,我兩個徒弟在這,你收斂一些。」
「知道了父親。」宋問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不知道您老人家大半夜找我出來所為何事?」
我說道:「我馬上要帶著兩個徒弟雲遊,我不在的這期間,你資歷太淺,我怕有人欺負你,所以過來叮囑你幾句。」
「您老人家有話儘管吩咐,我照做就是。」宋問說道。
我說道:「現在天下各派一盤散沙,除了龍虎山和南海還有一些實力,其餘門派都被我打散了,你不滅境的修為不足以支撐你長久坐在掌門之位上,所以儘快找一棵大樹庇護你才好。」
宋問連忙說道:「父親你就是我的大樹啊。」
我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去和嶗山建交吧,時常去龍沙城走動一下,小五不會為難你,黃瘸子和你武當畢竟有淵源,多掛出他的名號,別人也不會欺負你。」
「謹遵父親教誨。」宋問連忙應道。
「另外,不要去惹張天河,更不要得罪高春秋。」
「張天河也到罷了,高春秋和老天師是一夥的,父親您不要剷除他嗎?」宋問問道。
我說道:「高家的實力很強,他的底蘊我還沒查明白,高春秋沒有那麼簡單,而且他還有個弟弟叫高簡,是滅世五人組裡面的成員,等我回來了再想辦法對付他們,你的修為太低,惹了一個都難逃一死,另外,我還給你帶來個人。」
我說著拍了拍手,黑暗之中,萬劍生走出。
「萬師叔?」宋問嚇了一跳。
「你不用怕他,萬劍生成了我的傀儡,他的潛意識已經被我修改,等我解開他身上的蠱術之後,他還是武當的護山道人,但他會輔佐你當上真正的掌門。」
宋問大喜,連忙抱著我的大腿感激涕零道:「多謝父親!」
「咳咳,你收斂一點。」我掰開宋問的手說道。
「父親如此照顧我,明天我就讓咱們武當的人把所有廟宇裡面的神像都拆了,全換成您老人家的金身,還請父親賜我一縷道氣,我在所有的金身里都灌入父親的道氣,這樣父親就可以得到供奉。」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我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催動體內的先天道氣灌入宋問的手掌之內。
宋問珍若珍寶,謙卑問道:「父親您老人家吃過了沒有,隨我去武當御膳齋吃點夜宵。」
「不必了,我還得趕去另一個地方,大世已到,崑崙仙路快開啟了,儘快提升你的實力吧,真武洞內有先天道則的痕跡,讓萬劍生護著你進去感悟,就此別過。」
我說完轉身走向小七,袁龍沙和張野在小七的背上已經等候多時,小七還沒走兩步,背後傳來了宋問嘹亮的高呼聲:「徐涼我父,萬千珍重!」
一夜奔襲,小七背著我們來到龍虎山下。
我望著龍虎山雲蒸霞蔚的山巔,默念解身咒的咒訣,身上火光燃燒,頓時消失不見。
站在龍虎大殿的殿頂,我面無表情地望著不遠處天塹隔絕的天師府,雙目之中緩緩蒙上一層黑色。
下一秒,龍虎山上數千位弟子忽然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推開房門,向山下走來。
而在天師府正堂之內,兩名負責燒炭的道童此時正打著瞌睡,其中一名道童神情忽然變得呆滯,緩緩抬起頭望向熟睡在虎皮榻上的陳天甲。
炭火惶惶,道童折下竹籃上的一截竹片悄悄來到陳天甲的床榻前,對準陳天甲的脖子就刺。
陳天甲猛然睜開眼睛,一掌將道童打得撞在牆上,七孔流血而死。
陳天甲坐起身,拔下脖子上的竹片,脖子當即淌血。
另一名道童驚醒,見同伴被打死,連忙轉身就逃,陳天甲屈指彈動,竹片當即射穿他的後腦,飲恨當場。
陳天甲坐在床榻上良久,望著死去的道童,緩緩起身走到天師府門口。
月光之下,小雪微寒,陳天甲抬頭望向站在龍虎大殿上的我。
「老天師果真是老當益壯啊,被巫神捏得精氣神潰散,也能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裡醒來。」
「你想做什麼?」陳天甲問道。
「過來和你告個別,順便想看看老天師恢復得怎樣,你我同為無限氣海,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可能恢復,我怕老天師會為難我不夜城的人,所以特地來打聲招呼。」我說道。
「你在威脅老夫?」陳天甲問道。
「不敢,老天師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這一點我是承認的。」我說道。
陳天甲說道:「我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你可以把巫神的法身召喚到下界來,不惜以獻祭之法破壞天規和我兩敗俱傷,是個狠人吶,不過召喚巫神法身之後,你的精氣神完全潰散,體內真元萎縮,氣脈停滯,怕是再也不敢用這招了吧?」
「能夠打敗老天師而不死,這就足夠了。」我絲毫無懼說道。「老天師就算奪了呂祖的長生氣,也不能實現真正的長生不老,傳聞你壽元只有三百歲,不知此戰之後會不會對的壽元產生影響,不過您這段時間最好還是好生休息,不要給我亂來,因為我在你身邊安排了個驚喜,老天師您可得小心一些。」
我話音剛落,一個又一個龍虎山弟子都從龍虎大殿的後門走出門,像是盯著獵物一般盯著陳天甲。
「看到老天師之後,怎麼不跪?」我語氣冰冷道。
於是數千名弟子齊齊下跪,口中山呼道:「弟子拜見老天師。」
陳天甲凝眉,望著天塹對面一個個面無表情的龍虎山弟子。
「你體內的邪神明明已經沉睡,為什麼還可以控制這些人?」
「因為控制他們的從來都不是我體內的邪神,也不是神識強行控制他們的識海,更不是中蠱,你猜不到,也找不出原因。老天師,諒你是天下第一又如何,殺我女兒的罪魁禍首是你,我這輩子盯上你了。」我盯著陳天甲狠狠地說道。
「有人夜闖龍虎山,老天師遇刺,護駕!」遠處的一名龍虎山長老吼道。
很快,龍虎山周圍燈火亮起,諸多龍虎山弟子御劍飛來,張義之和張行道等人也迅速趕來。
「四法無禁,疾光如火。」
我心中默念解身咒,打了個響指之後,身形幻火,消失不見。
張義之和張行道落地之後,連忙對峙數千名龍虎山弟子,張義之怒吼道:「爾等大膽,沒有詔令 膽敢私自上山,你們找死嗎?!」
眾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發生過什麼。
張行道轉身問道:「太師祖,您沒事吧?」
陳天甲面色一獰,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把高春秋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