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小五從入定中醒來,見我站在樓台上,剛要喊我,我便說道:「醒了?」
「嗯。」小五應聲說著,看向自己的手掌。
「覺得怎樣?」我問道。
小五說道:「感覺很餓。」
「我已經讓廚房的人準備了很多肉食,這次煉化龍虎天丹,你全身的經脈已經全部被打開,但想要全部開啟並非一朝一夕。」我說道。
「我的氣海好像也變大了很多,十倍不止。」小五說道。
「想要發揮出真正的龍象力,你的氣海還遠遠不夠,這些天你先適應一下吧。」我說道。
此時唐堯從樓下走來說道:「阿涼,道尊選定的時辰馬上要開始了,我們該走了。」
小五眉頭緊皺,問道:「你們要去龍虎山?」
我說道:「只是去遠遠地看著,晚上前就會回來,你照顧好其他人。」
「好。」
此時在龍虎山上,人聲沸鼎,數以十萬眾。
龍虎大殿不遠處的一棵雪松上,四名頭戴面具身穿長袍的人一一審閱往來之人。
「老大,那個人好像還不錯。」高簡指向山道上望過來的一名少年說道。
呂樹看向高簡所指的少年搖了搖頭說道:「雖勉強入了地仙境,但實則是個藥罐子,沒有資格加入我們的團隊。」
少年跟在一名老嫗身後,走到武當派眾人所在之地,武當掌門黃仙煒看見來人之後當即恭敬說道:「絕影師太幸會幸會,喲,這位就是您的長孫楊天宇吧?」
「正是我的孫兒。」絕影面露驕傲說道。
黃仙煒說道:「當真是年少有為,不愧是南海第一天才,小小年紀就已經步入地仙境,如此成就,讓我等長輩汗顏啊。」
「黃掌門謙虛了,貴派的黃泉才是真正的天才,真武洞裡悟出沖虛劍氣,為人更是低調,天宇還要跟黃泉學習才是。」絕影師太說道。
楊天宇此時恭敬說道:「早就聽聞武當黃泉的威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黃泉說道:「見到天宇老弟我也很高興,這些天一直聽師傅提起天宇老弟的事跡,說你一手無影劍打敗南海四門十八派無敵手,改日我們切磋切磋,也好增進技藝。」
「好啊,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選定道尊之後我們就在這附近找個空曠的場地切磋一番。」楊天宇說道。
「我看可以,到時候我們兩派也好增進一下友誼。」黃仙煒笑著說道。「對了絕影師太,您要去峨眉那邊嗎,紫怡師太應該很想見你。」
「去見一見吧。」絕影師太說道。「我峨眉教出的人才外流嚴重,紫怡功不可沒,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絕影師太走後,黃仙煒說道:「泉兒,下午切磋的時候你萬不可用全力傷了楊天宇,這絕影是武侯手下的紅人,又和南海諸派往來密切,以後我們武當想要更久遠的發展,不能得罪這個女人,將來你和楊天宇也總是要往來的,聽說絕影想要這一代的掌門由楊天宇接任。」
「男人做峨眉掌門?」黃泉嗤笑問道。
「規矩又不是不能改,還不是誰大誰有理嘛。」黃仙煒說道。
此時在龍虎山半山腰下,張天河正手拿摺扇吊兒郎當的上山,一路所過,所有人都恭敬有加,甚至有人提前喊起了道尊。
黃仙煒杵著黃泉說道:「泉兒,一會去和張天河打個招呼,等他當上道尊之後,咱們也好留個好印象。」
黃泉不屑地瞥了一眼張天河,接著就看向龍虎正殿。
正殿下方,衛夫子向張天河施禮說道:「南海玉虛宮衛夫子,拜見准道尊。」
張天河打著哈欠說道:「衛夫子,你也太懂事啦,我這還沒當上道尊呢,我看貴派的重陽也不是沒機會啊,他可是武侯欽定的接班人。」
「准道尊說笑了,重陽可沒這個本事和您爭雄,等您做了道尊之後,我就讓重陽給您打個下手,以後咱們南海和龍虎山是一家,只要您吩咐,我南海一脈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張天河指了指衛夫子,接著拍了拍衛夫子的肩膀就走入了龍虎大殿。
雪松之上,高簡說道:「老大,你覺得張天河怎麼樣?」
呂樹說道:「你問了句廢話,張天河是未來道尊,你覺得他會加入我們嗎,再說張天河這個人向來不服管教,他不是個善茬,我懷疑他的父親都是死在他手裡。」
「張天河這麼狠的嗎?」左皇凝眉說道。
「張雲海的確是死在張天河的手裡。」龍行雨說道。「這件事我聽唐堯提起過,而且張天河擁有生死簿,他可以掌握凡人生死,聚集天地氣運。」
「原來如此。」呂樹意味深長地說道。
正在此時,一群身穿黑袍的人向山上走來,為首的四人全部頭戴黑色帽檐,整張臉都看不清,他們抬著一頂轎子,後面也跟著一頂小轎子,由四個少年郎所抬。
「是呂家人,重選道尊之日,呂地師來做什麼?」龍行雨凝眉低語。
話音剛落,小轎子的轎簾被掀開,而裡面正坐著一名孩童,孩童長相怪異,頭大臉方,身高不足四尺,像是侏儒一樣。
「前面轎子裡是呂地師,後面那頂小轎子裡的是誰?」龍行雨疑惑問道。
「老大,你不認識他嗎?」高簡問道。
呂樹搖頭說道:「呂地師的兒子是呂神俠,孫子是無面郎君呂儒,呂儒被殺之後,這頂轎子裡……難道是二十多年前就應該夭折的魔童呂儒?」
「原來是他。」龍行雨低語。「奪了徐涼女兒先天道胎的魔童。」
左皇問道:「在魔童之名早有耳聞,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被稱為魔童?」
呂樹說道:「千煞樓樓主呂儒是呂地師的嫡長孫,也是呂神俠唯一的子嗣,呂儒修煉無面邪功時走火入魔強上了一名丫鬟,之後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所以呂家對長孫的子嗣極為重視,可那丫鬟懷孕期間無論吃多少補品都無法滿足腹中的胎兒,因此先天魔童之名不脛而走,據傳這呂孝出生時他的母親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生完呂孝就死了,呂孝一直被呂家以秘法豢養,多年以來早已畸形,奪了徐涼女兒的先天道胎後才得以存活,如今看來是學成出山了,竟然也是個地仙。」
「後面好像又來了很多地仙,怎麼回事,為什麼道門會有這麼多的地仙?」高簡問道。
呂樹說道:「你們有所不知,除了六大門派,一些隱世的大家族也是有地仙存在的,另外天下洞天福地之中,總有一些老不死的地仙隱藏,鍾南山中更有一些不得了的隱門,而擁有地仙最多的勢力就是中原城的正氣堂,除了武侯和白小仙之外,還有一百零八位地仙坐鎮,這些老東西里有一部分人是有後代的,大世來臨,都領著自家子孫想要在今天露露臉。」
「原來如此。」高簡摸著下巴說道。「來了這麼多天才,今天應該可以找到一個新隊友了。」
龍虎山上往來之人絡繹不絕,很快漫山遍野都站滿了人,奇裝異服者不計其數。
正午之時,一名龍虎山長老高喊道:「老天師駕到!」
只見陳天甲從龍虎大殿內走出,眾人一時間鴉雀無聲,大殿台階之下,以張天河為首的青年才俊,足有數百人,全部向陳天甲下跪行禮。
「弟子拜見老天師!」
「都起來吧。」陳天甲說道。
「謝老天師。」眾人起身說道。
「行道,這下面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年輕人?」陳天甲輕聲問道。
張行道小聲說道:「回太師祖,這些人都是當今世上天下各地的地仙子嗣,大世來臨,他們都來我龍虎山拜山,想要被太師祖您看一眼,以求授祿。」
陳天甲說道:「這麼多青年才俊,最差的也是不滅境,果真是個大世,但授祿之事還是免了。」
「一切看太師祖心情,您要是不喜歡,我這就趕他們走,然後您再定道尊人選。」
陳天甲說道:「拿花名冊來,直接定下吧。」
陳天甲說完,張行道向身後擺了擺手,隨即張義之手捧一卷足有五米長的花名冊,由兩名弟子分別攤開,上面共有三百個名字,為首的第一個名字正是張天河。
而在張義之身後,一名長相玲瓏的道童手中捧著玉盤,玉盤之上金箔環繞,上面正是漂浮著一塊完全由先天道紋凝聚而成的令牌——先天無極十二道尊令。
「老天師要定下道尊令的傳承者,所有人都把臉抬起來!」張行道說道。
陳天甲提起筆,在花名冊上快速畫了個圈,接著轉身就走進了龍虎大殿。
眾人神色激動,紛紛向張天河道喜,張天河喜不自禁,一一回禮。
張行道望著花名冊上被圈出的名字,眉頭微皺,隨即大聲宣布道:
「這一屆的道尊是——武當山,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