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走之後,唐堯問道:「今晚我安排這孩子去哪裡住?」
我說道:「帶到龍沙城吧,我最近先住在這裡,今晚你不用過來,我讓屍解仙守著我就是了。」
「好,那我先帶孩子去洗個澡,你小心一些。」
唐堯牽著孩子剛要離開,忽然想起了什麼,便猶豫問道:「阿青的事情你想怎麼辦的?」
「我也不知道。」我望著院落中的飛雪說道。
「你要是不方便說,那我說吧。」唐堯說道。
「阿青有自己的想法,告訴她無論她是什麼決定,我都支持她。」
「知道了。」
唐堯說完便牽著孩子走向龍沙城。
我望著院中小雪,一陣失神。
入夜之後,龍沙城中,阿青騎著青驄馬回到新建的城主府中,見唐堯似乎在府中等候多時,便命人將青鬃馬系在馬槽上,接著走向唐堯問道:「唐堯,這麼晚了你不陪著妙妙,來我這裡做什麼?」
唐堯說道:「阿青姐,前天在茅山禁地,呂祖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我懷孕的事情嗎?」阿青問道。
「是。」
「當然是真的。」阿青說道。「你覺得很奇怪嗎?」
「恕我直言阿青姐,大世降臨,戰亂不止,你這時候有了身孕,危險係數成倍增加,徐涼也不會在這時候和你成婚,趁現在孩子尚未成型,你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唐堯問道。
「是徐涼讓你來說的嗎?」阿青問道。
「是我自己。」唐堯說道。「徐涼說,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支持你。」
「那不就對了。」阿青說道。「這孩子是我自己想要的,誰也左右不了,我知道徐涼身不由己,也知道他有其他紅顏知己,但是他還沒有成婚,我也是真心愛他的,我想要一個孩子,這沒什麼錯。」
「我沒說你錯,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沒人可以分心來保護你,道門之人,十有九孤這話就像是詛咒一樣,我們都害怕。」唐堯說道。
「我不怕。」阿青說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大世爭雄怎樣,戰亂不止又怎樣,我想要一個孩子,所以我要把它生下來。唐堯,我年紀不小了,我們修行之人和凡人其實沒什麼區別,一樣會生老病死,我阿青一生光明磊落,上天垂簾讓我有了這個孩子,我會護好它的。」
「阿青姐,我也支持你。」
一個溫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阿青和唐堯望去,來人正是妙妙。
「妙妙,你怎麼來了?」唐堯問道。
「看你那麼晚還沒回去,所以出來逛逛,沒想到就聽到了你和阿青姐的話,我是支持阿青姐的。」妙妙說道。
「還是女人最懂女人。」阿青說道。
「話說到這份上,既然阿青姐鐵了心那我就不再多說,我先回去休息了。」唐堯說著走向門外。
妙妙看著唐堯的背影說道:「他竟然還生氣了。」
「妙妙,唐堯也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他醒過來之後對你到底怎麼樣?」阿青問道。
「他什麼都很好,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
妙妙說著就趴在阿青耳邊小聲說起來,阿青聽得面紅耳赤,說道:「這唐堯是有意避免你有身孕,不然等這段時間忙過了,我就以城主的身份給你們賜婚,剛好給龍沙城沖沖喜。」
「別了阿青姐,暫時還是依著他的性子吧。」妙妙說道。
第二天上午,一輛車子停在龍虎山腳下,張天河望著手中的道尊令一陣發愁。
「看了一路也沒看出什麼名堂,這就是一塊蘊含仙元的令牌,看不出有什麼生命力,更看不出哪裡能存儲功力,我是不是被騙了?」
「城主,龍虎山已經到了,您可以下車了。」
「知道了。」
張天河不耐煩地下了車,徑直走向龍虎山的進山大道。
「要不,拿給徐涼看看?」張天河嘀咕道。「從道祖李耳傳承至今,百代道尊之中,不乏修煉腦域的強者,傳聞茅山那個蓋代祖師張陽是個腦域圓滿的超脫者,他都沒看出道尊令有什麼蹊蹺,更別說其他人,後面還有個呂祖,陳天甲,接著是馬懷真、王禪,現在落在我手裡,我也同樣破解不了,徐涼肯定也解不開的,不管了,先見了太師祖再說。」
到了龍虎大殿之後,張天河發現道門六大派的人除了茅山的沒有出席,其餘門派的高層都到了場,張天河拉過一名弟子得知,龍虎山此刻正召開大會,聲討怎麼對付不夜城。
「老天師,這徐涼膽大妄為,竟然敢殺死當世道尊王禪,此為死罪,必須要將徐涼極其黨羽全部誅殺,以證效尤!」武當掌門黃仙煒說道。
「現在都傳聞王禪是被蚩九黎所殺,徐涼則趁機剿滅了九黎巨獸,至於王禪的人頭,也可能是人栽贓嫁禍的。」嶗山派的蕭王爺說道。
「你說是嫁禍就嫁禍的?」黃仙煒質問。
「此事可以問問茅山派的弟子,現在茅山派弟弟口口相傳,都說徐涼才是撥亂反正、扭轉戰局的人,想必這件事情問問茅山的馬長老就清楚了。」蕭王爺說道。
「馬萬春現在在茅山生死未卜,我們怎麼問?」黃仙煒問道。
「不用去問了。」程瘋子的聲音忽然從殿外傳來,只見程瘋子大搖大擺走進龍虎大殿,繼續說道:「事情真相不知道,但是馬萬春一口咬定王禪是被蚩九黎所殺,徐涼是那個解決九黎巨獸之患的人。」
眾人譁然,張義之則問道:「程師弟,既然王禪死在蚩九黎手裡,那他的屍體呢,道尊令呢?」
「王禪的屍體沒在茅山,馬萬春說是被一個黑衣人搶走了,所以我們只要找到擁有道尊令的人,那就知道是誰搶走王禪的屍體。」程瘋子說道。
「程師弟所言有理,前天夜裡王禪的人頭被送到茅山,臉上寫著徐涼敬上,如果道尊令不在徐涼那裡,說明是有人故意栽贓,既然茅山的馬萬春說徐涼是扭轉戰局的人,那我們也不能冤枉好人,更不能放過挑釁我龍虎山的惡徒。」
門外的張天河聽到如此說,暗道糟糕,連忙走進龍虎大殿說道:「大家不要妄加猜測了,道尊令在我這裡。」
張天河說著,雙手捧起道尊令走向龍虎大殿正堂,雙膝跪地,雙手高舉道:「天河拜見太師祖,天河得了道尊令之後,便立馬驅車趕來,途中不敢有半點耽誤。」
陳天甲望著下方的張天河問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道尊令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回太師祖,前天我無所事事正在東離城的海邊閒逛,忽然感應到東離海域內有人廝殺便想去瞧個熱鬧,剛好看見王禪被徐涼所殺的一幕,於是就搶走了王禪,把他帶回了東離城,王禪身負重傷,且中了污仙箭,不消片刻就死了,於是我便把道尊令取了出來。」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張義之則凝眉問道:「那王禪的人頭怎麼會出現在我龍虎山?」
張天河說道:「是徐涼帶人追到東離城,把王禪的頭切了下來。」
「你就這樣任由徐涼把王禪的頭切了下來?」衛夫子問道。
「不然呢,他要切王禪的頭,我為什麼要攔著?」張天河反問。
「那你又如何得知王禪中了污仙箭?」衛夫子問道。
「王禪臨死前自己說的。」張天河說道。
「那王禪還真是倒霉,剛當上道尊那會因為殺巨鹿被射了一箭,後來送神藥給蚩九黎時又中了一箭,現在又中了一箭,這牧麟族是哪根筋搭錯了就非要射死王禪不可。」衛夫子說道。
張天河剛要說話,張義之說道:「這麼說來,還是徐涼扔下王禪的頭以示挑釁了,只是東離城距離我龍虎山極遠,這徐涼一來二回怎麼會這麼快?」
張天河說道:「徐涼身邊那個唐堯,會虛空穿梭之術,應該是太乙仙經中的法門。」
「應該?」衛夫子呵呵一笑,提出質疑。
張天河凝眉,斜睨衛夫子質問道:「你笑什麼?」
「老夫不敢,只是想起來前天晚上徒弟講的一個笑話,所以笑了一下。」衛夫子收斂笑容說道。
「既然是龍虎山的大弟子張天河所說,我覺得倒是挺合理。」紫怡師太說道。「眼下道尊王禪既然被歹人所殺,我看應該由老天師重立道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