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瘸子附耳傾聽，我將事情交代完之後，黃瘸子便轉身飛向城外。
「阿涼，如今天下大亂，九黎王朝的巨獸已經霸占了整個江南城，龍虎山沒有出面阻止，王禪也沒有號召道門的人抵抗九黎王朝，我們要怎麼辦？」阿青問道。
我說道：「龍虎山為天下道首，王禪為道門至尊，武侯又掌管天下兵權，他們三方勢力任由九黎王朝攻打江南而置之不理，武侯半推半就，最後放棄了主戰場來襲擊我不夜城，我不夜城本就靠近南疆，九黎王朝進犯中原時首當其衝，三萬鐵甲衛戰死，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又有多少家庭支離破碎，阿青，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阿青看向眼前不夜城的廢墟，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
「乾脆我們也坐視不管。」小五說道。
「唐堯，你認為呢？」我問道。
唐堯說道：「就算我們想管也是有心無力吧？」
「外族入侵，我們管是要管的，但不是這個時候，阿青，這兩天你和楊騫先負責把不夜城的百姓都轉移到新城去吧，連同糧倉也轉移過去，我在閉關的時候看到了九黎王朝傾巢出動，正在從苗疆十萬大山翻山越嶺而來，九黎王朝此來長途跋涉，抵達邊境時糧草定然會消耗殆盡，不夜城若是再不撤離，到時候城中百姓屍骨無存。」我說道。
「這件事情要通知武侯嗎？」阿青問道。
「你以為他會不知道嗎？」我反問道。
我話音剛落，小七從遠處向我奔來，它用腦袋蹭著我，嘴裡發出嗚咽之聲。
阿青說道：「兩個月前王禪和龍胤法王聯手捉走了小七，那時候我們走不開，牧麟族的人為了救小七，二王被殺了，他們取走了二王的內丹和脊骨。」
我說道：「我在閉關時看到了這一幕，所以才控制蟲蟲寫字提醒你們的，小七脊骨之內的仙髓尚未成熟，王禪利用小七引誘牧麟族的大王和二王前去加以撲殺，通過雲夢老人的識海，我斷定他們是要煉製龍虎天丹。」
「龍虎天丹？」木木神色微變。「那可是道門第一仙丹，傳聞龍虎山張道陵得道成仙就是因為這龍虎天丹，不過煉製的材料卻是龍筋虎骨為藥引，他們獵殺麒麟有用嗎？」
我說道：「麒麟和白虎同為上古聖靈，白虎一族為崑崙仙人的坐騎，王禪想要煉製龍虎天丹，找不到白虎自然是要找麒麟代替，至於龍筋，幾年前武侯和阿青獵殺九州龍脈時有大量存余流通市面，以王禪的地位不難得到，龍虎天丹是補足天道之缺的仙丹，王禪怕是得了呂祖的指點了。」
「前三百年呂祖，後三百年陳天甲，呂祖若是真在王禪體內覺醒並且補足天道之缺，我們豈不是又多了個不可戰勝的敵人。」唐堯說道。
「煉製龍虎天丹需要大氣運，所耗費的天材地寶也遠非常人能想像，丹爐鍛火七七四十九日才能丹成，從雲夢老人的記憶里我看到丹成還要再等幾天。」我說道。
「這王禪屢次三番和我們作對，不能讓他這麼順利就煉成龍虎天丹。」小五憤然說道。
「龍虎天丹是世上罕有的好東西，煉成之時會引發天地異象，如今我們幾個人的功力都有所欠缺，急需大補之物，這幾天你們先養精蓄銳，到時候我們一起前往茅山。」
當天晚上，我站在雲樓的廢墟之上，外面是成群結隊遷往龍沙城的百姓，一直到後半夜時天上下起小雪，才見到木木從外面回來。
「徐涼，你怎麼還沒睡？」
「睡了三個月，睡不著了。」我說道。「阿青他們今晚留宿龍沙城嗎？」
「是的，阿青城主說新城尚未分配，各家各戶居無定所，她要在那維持秩序。」木木說道。
「其實不用，他們不會作亂。」我說道。
木木欲言又止，轉而說道：「那我去把阿青他們叫回來休息。」
「隨他們去吧。」我說道。「木木，這兩個月的時間多虧你一直守在我身邊，有什麼話想問的，你直接問就好了。」
木木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低聲問道：「是不是全城的百姓，都中了你的蠱？」
我說道：「不止是全城百姓，城外的百姓也有很多人都中了我的蠱。」
「他們是自願的嗎？」木木問道。
我說道：「有的是自願，有的不是。」
「你讓這麼多人成為你的蠱體，讓這麼多凡人可以修行，不止是為了和你共修吧？」木木問道。
「當然不是，共修不是目的。」我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凡人擁有修為，會引發很多騷亂？」木木問道。
「我說了，他們不會作亂，他們是我的信徒，心中無時無刻不惦念著我。」我說道。
「你要這麼多信徒做什麼？」木木問道。
「看到不夜城如今的下場了嗎？」我望著廢墟盡頭的燈火說道。「如果他們不是我的信徒，今夜不夜城的糧倉就會被一搶而空，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變得毫無意義，失去保護的羊群最終會死在群狼之口，只是看似沒有了自由，羊群是需要頭羊的，就像人需要信仰。」
木木深呼一口氣問道：「那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以後你會明白的。」我拍了拍木木的肩膀，走向自己的別院。「時候不早了，回屋裡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回到房間裡，發現屋頂上破了一塊大洞，雪花順著漏洞落在屋內，我看得一時發怔。
不一會，門外傳來小五的腳步聲，小五趴在門口小聲問道：「阿涼，你睡了沒有？」
「沒有，進來吧小五。」
小五推門進來，見我坐在床頭，頭頂落雪，當即說道：「怎麼屋頂還漏了，我去找東西給你補上。」
「不用了小五，你先來坐會吧。」
小五聞言，坐在我身旁，他舒了口氣說道：「阿涼，我們好久沒有這樣待在一塊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