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烈陽高照,唐堯帶著一群人出現在不夜城城外的一片梯田上,望著蔫吧的莊稼,眉宇緊蹙。
「唐大人,這些莊稼如果再不澆水,活不過三天的,今年怕是要顆粒無收了。」一名小吏說道。
唐堯說道:「整個九州半年多都沒下過雨,尤其是我們不夜城乾涸最嚴重,這很不尋常,求雨的那些道士呢?」
「回大人,求雨的道士都換了三波了,連龍虎山的都請來了也沒見到天象改變。」
「我南海一脈倒是有擅長行雲布雨的長老,可惜我師兄不在,你們把求雨符拿來,我親自求雨試試。」唐堯說道。
片刻之後,一塊墨盒大小的令牌交到唐堯手中,唐堯手持求雨符,周身點燃二十八根檀香,他口中念咒,不一會道袍無風自動,風聲大作,雷雲匯聚。
眾人抬頭望向天空,卻見烏雲席捲,雷聲作響中似乎即將有一場傾盆大雨,然而這樣的場景沒有維持半刻鐘,烏雲彌散,恢復晴天。
「唐堯大人,您怎麼停了?」一名小吏急忙問道。
唐堯搖頭說道:「不知為什麼,無法感應到水氣,周圍五行之中的水氣似乎在大量剝離,我無法動用。」
「那該如何是好?這周圍河渠山溝里水早就沒了。」
「通知水繕部的人組織打井隊來梯田中間打井看能不能挖出泉水,我回去通報城主和徐文書準備開通上游的水庫。」
「是。」
唐堯回到雲樓之時,我正在雲樓頂上給小皇子講術的原理。
「所謂術,即為謀略方法,施術者本身定居中宮,以對手為參照,結合自身術法屬性和周圍環境施展術法,最有效的打擊敵人,敵動我動,敵不動我不動,時刻保持著人在中宮的最佳位置。」
「那如果敵人的速度很快,一直試圖貼近我怎麼辦?」小皇子問道。
「戰局千變萬化,一個念頭不對,勝負就瞬息成定局,這世上之術,旁門八百,左道三千,想要全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要儘可能地將自己所學之術修煉到極致,以不變應萬變。」我耐心解釋道。「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裡,你先下樓修煉吧,我和唐堯有事要說。」
「那徒兒告退了。」小皇子說完就下了樓。
唐堯見狀來到樓上,身後的旗木齋心沏了一杯茶遞給唐堯,唐堯口乾舌燥,接過茶杯便一飲而盡。
「去考察得怎樣了?」
「各地都是乾旱,如果再不放水庫的水灌溉,用不了兩三天的時間,所有的莊稼都得枯死。」唐堯說道。
「水庫里的水也所剩不多,那是全城人的飲用水,若是挖通灌溉,不僅很多水會大量滲入地下,還會引起大面積的恐慌,導致用水量大幅度增加,到時候不出幾天大家都得渴死。」
「非常時期,為什麼用水量會大幅度增加?」唐堯不解問道。
「因為當大家都知道飲用水即將沒有時,都會用身邊能用的一切囤積水,甚至有人故意放開水閘鋪張浪費。」我說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還會這麼愚蠢嗎?」唐堯有些氣惱道。
我平靜說道:「哪怕再過一千年,一萬年,該愚蠢的人依舊愚蠢,每逢瘟疫大災,食鹽和相關藥品都會被搶購一空,有些人搶的食鹽幾輩子都吃不完還是會繼續搶,如今出現乾旱,各地缺水,其他很多城市都已經崩潰,有人壟斷水源,將一瓶水賣到五位數,這時候我們若是亂了陣腳被趁虛而入,到時候死得就是那些聽話的民眾,不夜城糧倉里的糧足夠全城百姓支撐到明年,所以哪怕今年顆粒無收也無妨。」
「那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嗎?」唐堯問道。
「這次的旱災太廣,查找不出原因,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所以著急也沒用。」我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用求雨符也無法感知到水氣,要是行雨師兄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求雨成功。」唐堯說道。
「上一次一別,行雨就再也沒出現過,就連前往蓬萊仙島那次他也沒有出現,你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嗎?」我問道。
「不知道,行雨師兄以前就喜歡獨來獨往。」
唐堯話音剛落,此時一隻金甲蟲忽然從遠處飛來,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側耳傾聽,拿出一粒聖丹放在手心,讓蟲蟲吃飽。
我嘆息一聲說道:「剛剛蟲蟲告訴我,蚩九黎那邊已經帶著人趕去茅山了。」
「蚩九黎這時候去茅山取藥,那我這就點兵埋伏。」唐堯說道。
「不用,這一次蚩九黎是要取神藥,必然是來了很多高手護送,除了阿青,這一次我們全部出動。」
第二天中午,蚩九黎乘著赤焰金雕出現在茅山上空,王禪感應到來人,一行共有九人,當即命人開門迎接。
「幾位叔父,茅山到了。」蚩九黎向身後的八人說道。
「茅山不愧是中原第一福地,我們一路趕來見各地乾旱,倒是著茅山青山碧水,似乎不受影響。」黑巫族族長卓伯說道。
「如此風水寶地,看著都眼饞,早晚得是我們九黎王朝的。」鬼方族族長說道。
「幾位朋友遠道而來,何不下來一見?」王禪揚聲問道。
赤焰金雕下落,撲扇著翅膀落在九霄萬福宮前的道場上,幾人走下雕背之後,王禪說道:「幾位客人遠道而來,王禪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行了王禪,之前你去我族中以神藥換取性命,如今已經過了一年多,是該你對線承諾的時候了。」卓伯說道。
「前輩說得是,我王禪向來一言九鼎,既然答應將造化青蓮贈予九黎兄,那就一定不會食言,各位稍等,我這就去取藥。」
王禪說著轉身走向後山,不一會手中拎著一隻布袋遞到蚩九黎手中,布袋打開,裡面正是一株正盛開的青蓮,但奇怪的事,青蓮十瓣!
花瓣中間的蓮台翠綠如碧璽,一經出現,立即引發異象!
只見茅山的天空之上彩霞漫天,一旁的白巫祖族長驚呼出聲說道:「萬年的造化青蓮!」
王禪說道:「之前我就說過,造化青蓮只差一絲就可以成為真正的神藥,如今這種造化青蓮已經不能再說是九品蓮台了,而是十品蓮台,九黎兄,還不錯吧?」
蚩九黎面色欣喜道:「不錯,很不錯,沒讓我白等那麼久,王禪,你有心了。」
「九黎兄救命之恩,我王禪銘記於心,時刻都想著報答,今日既然九黎兄來到茅山,不如移駕到我的別院小聚一番,我已經讓人準備了飯菜。」王禪說道。
「不必了,我們還有要事要辦,既然取完了藥,那這就離開了,多謝王道尊好意。」
蚩九黎說著重新踏上赤焰金雕的背。
「那九黎兄保重,一路順風。」
王禪揮手告別,待蚩九黎幾人乘著金雕離開後,眼神變得無比陰鷙。
王禪身後的九霄萬福宮中,大聖真人趙玄跨出門庭問道:「剛剛的幾人,只有兩人是地仙,道尊何不一聲令下,讓他們飲恨當場?」
王禪臉色惱怒,並未明說,一旁的馬三醒說道:「趙真人,這裡是茅山,蚩九黎身後是有九黎王朝的,若是蚩九黎死在茅山,九黎王朝以此發兵進軍中原,那我茅山就成了引發戰爭的罪人。」
「原來如此,是我考慮不周了。」趙玄說道。
此時埋伏的眾人都從九霄萬福宮中走出來,林奇說道:「赤焰金雕日行萬里,以我們的速度怕是追不上。」
「追得上。」王禪說道,轉身看向張天河說道:「天河兄,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