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在徐涼母親的棺材裡。」張豹讀著鈔票上的內容,看向徐啞巴問道:「你確定?」
徐啞巴連忙點頭,一把抱起桌上的錢,要拿走賞金。
「別看徐啞巴平常老實巴交的,竟然為了錢把徐涼出賣了,聽說徐涼平常對他家小啞巴還挺照顧的吧?」圍觀人群中一個村民說道。
「我早晨好像真看到徐涼朝祖墳地方向去了。」另一個村民說道。
「徐涼這瓜娃子腦子有問題的嘞,他賣牛給他媽治病沒治好,現在天天在村里無所事事,偷雞摸狗,盯人家閨女屁股瞧半天,牙呲得跟狗啃的一樣。」一個胖村婦說道。
「偷你家雞摸你家狗啦?」劉老漢走到那胖村婦面前問道。「你家王二丫胖得都三百多斤了,昨下午她騎車把車胎都壓爆了,誰不笑得齜牙咧嘴,你母女倆幹嘛老針對他啊?」
「關你屁事!」胖村婦翻著白眼吼道。
「不會真的是徐涼弄死了張大象吧,他媽才死沒多久,難道是要讓張大象給他媽陪葬?」有村民猜測。
「都滾開!」張龍凶神惡煞地大吼,帶著一群人朝祖墳地的方向走去。
片刻之後,祖墳地里,我站在母親的墳前正,地上是剛燒的紙錢灰燼。
只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來,為首的張龍身後跟著很多拿刀的打手,他見到我之後,指著我吼道:「本來我還想給你這個垃圾留一條命的,現在你自己找死,把他給我摁住,墳刨開!」
「張龍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我媽才剛入土你就要掘她的墳,你良心是讓狗吃了?」我罵道。
「徐涼,本來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不想把你怎樣,你爸死後,這些年我對你和你媽也不薄吧,逢年過節我還親自過去給你家送牛肉送牛奶,試問整個大涼山誰有資格讓我張保親自跑一趟送禮的,你就是這樣報恩的嗎?」張保黑著臉質問。
「我爸怎麼死的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我問道。「你家以前窮的時候,買豬崽的錢還是借我家的,還有你這狗一樣的兒子,整天被外村的人欺負,要不是我護著他,他早就被打死了,現在有了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以為你送幾斤牛肉良心就安穩了,拿著別人的分數讓自己兒子上大學很有成就感嗎,進去不到兩年就被開除了吧,尤其你家那個老二,七門學科加起來剛過兩位數,課本封面微積分三個字有兩個不認識,上燕京大學,哈哈,笑得我肚子疼。」
張虎聞言,衝上來一拳打在我的胸口,將我打得痛苦倒地,然後對著我腹部就是兩腳。
「給我挖,要是大象真的在棺材裡,你想死都沒那麼容易,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張虎說道,從一名打手手裡奪過砍刀,一臉戲虐地看著我。
一群人動手刨墳,不消片刻就露出坑內的棺材。
「不要打開我媽的棺材!」我蜷縮在地上低吼道。
張龍面無表情,說道:「撬開!」
於是一群人跳下墳坑,將棺材釘拔出之後,猛然掀開棺材板。
「這……」幾個打手面面相覷。
張龍眉頭緊皺,上前查看,棺材之內,只有我母親的遺體,並無其它。
然而就在這時,張龍的手機忽然響起,張龍接通電話,語氣極其不耐問道:「什麼事?」
「老闆,家裡出事了,那個啞巴突然衝上樓把嫂子和小少爺都傷了,現在人已經控制住,你快回來。」
「你們是怎麼保護人的,我養你們還不如養條狗!」張龍吼道。
「怎麼了小龍?」張保急忙問道。
「徐啞巴要殺婉如和麒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張龍急切道。
「都快回去!」張保招呼眾人連忙返回。
「小龍。」我叫住了張龍。
張龍停下腳步回頭望著我,我繼續說道:「今天是我媽的頭七,所以我才一大早來給她燒紙上墳,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不欺負弱小,更何況大象是那么小的孩子,你們才剛過來挖墳,那邊徐啞巴就襲擊你老婆孩子,看起來像是有預謀的,徐啞巴膽子小,也沒這個腦子,你有沒有想過是自己人在搞鬼,我聽人說,你家只有你才可以生兒子。」
張龍的臉色一變,隨即轉身急匆匆跑向張家大宅。
涼風陣陣,很快祖墳地就沒了人,我從旁邊的草叢裡拿出鐵杴。
沒人注意到棺材底部隱約可見的滲著血的土。
我看著眾人遠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片刻之後,張家大宅,徐啞巴被五花大綁地扔在院子裡,身上遍體鱗傷。
豪華的大廳之內,徐婉茹歇斯底里地大哭,一改往日桀驁不馴的大嫂形象,狀若瘋魔,眼中滿是驚恐。
在徐婉茹的懷裡,抱著還沒滿月的嬰孩,然而嬰孩的頭顱卻不翼而飛,在大廳門前,隱約可見一顆血糊糊圓滾滾的東西,像個沒發育完全的包菜。
「聽說徐啞巴跟瘋了一樣衝上樓,從張龍他婆娘的手裡搶孩子摔,徐啞巴的力氣可大嘞,幾個人拉不開,那婆娘也抱得緊不鬆手,徐啞巴就用牙咬,硬生生把孩子頭咬下來了,真是太慘了。」一名村婦小聲說道。
「徐啞巴平常膽小怕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狠?」另一名村婦問道。
「他兒子小啞巴不是張龍家的娃弄死的嘛,聽說小啞巴死的那天脖子上被掛了鞭炮,炸得老慘了,一群孩子趕著跑,不小心被木橛子直接扎穿了腦袋。」
「哦,那還真是夠慘的,不過他兒子被張龍的兒子弄死,他就把張龍的兩個兒子都弄死,真是血賺。」
此時從祖墳地趕回的張家眾人見到家中慘狀,女人們都嚇得尖叫哭喊起來。
徐啞巴見張家眾人回來,嘴裡猛然吐出一隻帶血的耳朵,露出了讓所有人都脊背發寒的笑。
張龍見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衝上去對著徐啞巴拳打腳踢,他一拳拳地打在徐啞巴的臉上,把徐啞巴整張臉都打得變形了,徐啞巴嘴裡依然發出挑釁地笑聲。
「把他給我吊起來,吊起來!」張龍吼道。
兩名打手上前,將奄奄一息的徐啞巴吊在張家高聳的銅柵欄上。
張龍走向徐婉茹,徐婉茹大喊大叫像是瘋了。
「我說不來這窮地方你偏回來,這些窮人沒一個好東西,把他們都殺了,都殺了!」
徐婉茹尖叫著打著張龍,一隻手還死死地抱住嬰孩屍體。
張龍看向不遠處的幾名手下問道:「你們四個人擋不住一個人?」
「老闆,這個啞巴力氣太大了,我們怎麼打他都不鬆口。」一名青年膽怯說道。
張龍看向院子裡站著的一眾手下,說道:「把他們四個帶到隔壁倉庫,我不想看到他們。」
於是一群人將那四個人推入倉庫房間,慘叫聲傳出,很快又沒了聲響。
「大哥,要不要把徐啞巴現在就砍了。」張虎問道。
張龍氣得發抖,拿起砍刀來到徐啞巴的面前,指著他的心口說道:「好一個調虎離山,說,我兒子在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徐啞巴抬頭,一口血水吐在張龍臉上。
張龍擦著臉上的血,舉起砍刀瘋狂揮砍,避開要害,刀刀見骨。
「不說是吧,我現在就把你家的親戚都殺光,你兒子的屍體我也挖出來。」
徐啞巴掙扎慘叫,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在罵人。
「去把他兒子的屍體帶來!」張龍吼道。
身後一名張家的本地親戚剛要離開,徐啞巴哭喊了起來,張龍這才叫停。
只見徐啞巴看向張龍身後的張虎,不停地點頭,嘴裡發出嗚嗚之聲,把張虎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然而徐啞巴的手指,忽然指向了張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