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泉溪水,冷夜微風。
月光之下,我將阿青胸口的淤血吸出,接著以枯木逢春功的生生之氣恢復她的血肉暢通。
阿青說道:「接下來我們去找劉果吧,我已經派人查清楚他的行蹤,兩天前他和張天河出現在江南,事後朝東離城的方向去了,現在應該在人在東離城中。」
「你傷勢未愈,休息一下等明天再行動。」我說道。
「我的傷是小傷,有你的枯木逢春功在,這點傷算不得大事,幾個時辰就能恢復。」阿青說道。
「好。」
我抱起阿青跳到小七的背上,連夜趕往東離城,東離城離茅山本就不遠因此一個多時辰我們就來到東離城中。
東離城的雲海酒樓下,此時夜市還正在開,零零散散有一些路人經過。
我身穿黑衣出現在雲海酒樓門口,踏進酒樓之後不久就走了出來。
「怎麼樣?」阿青問道。
「人隨著張天河回來了,但是沒住在雲海酒樓里,住在城主府。」我說道。
「有些棘手。」阿青凝眉道:「那張雲海是個地仙境的高手,號稱青冥書生,神識極強,若是被他發現那就糟了。」
「我已經問過了雲海酒樓的掌柜,張雲海晚上喝了酒,現在是凌晨四點,他大概在睡覺,我控制一個傀儡把劉果引出來,殺完他我們就走,萬一被發現了我們不要戀戰。」我說道。
「好。」
見阿青點頭,我和他一同走向不遠處的城主府,夜色之下,我很快用巫神之眼控制住了幾名守衛。
盤問出劉果所在的房間之後,一名守夜的侍衛走到劉果所在的房間輕輕叩門,我則隱沒於黑暗之中。
片刻之後,劉果隨著侍衛走出別院,見侍衛向城主府外走去,劉果警惕問道:「城主要見我,為什麼要朝城外去?」
侍衛回身說道:「城主說要給您看見一件東西,怕被天河少主察覺。」
「給我看的東西還怕他自己的兒子察覺?」劉果半信半疑問道。「現在天還沒亮,今晚城主喝了不少酒,那麼快就醒酒了?你到底是誰?」
見劉果警覺性太高,侍衛當即抬頭口中射出一道鋒芒,劉果側身躲過,一掌震斃侍衛。
我從黑暗中走出,手中提著一把劍,眼中露出殺機。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膽敢闖東離城的城主府刺殺我,你活膩了嗎?」劉果問道。
我二話不說直接攻向劉果,劉果後仰躲過,袖中匕首劃出,一拍地面向我掠來,一刀捅向我的心臟位置。
我的身形破滅,劉果嚇了一跳,急忙向後退走,黑暗之中,蒙面的阿青出現在劉果的身後,阿青托住劉果的頭顱猛然一擰,劉果的頭顱頃刻間被凝成麻花,癱倒在地。
我上前補刀,一劍刺穿劉果的心臟,正在這時,破空之聲忽然傳來。
只見一道身影落在身後屋頂,正是酒勁半醒的張雲海。
「好傢夥,竟然有膽子跑我東離城行兇傷人,讓我看看你們是誰。」
張雲海說著一掌拍來,阿青舉掌迎擊,後退數步。
「咦?」
「走。」
阿青暗道一聲,拉著我就向城外跑去。
張雲海輕身提氣追去落在城主府的大門門樓上,五指張開,四周建築忽然坍塌,向後旋轉。
「是縮地成寸之術,閉上眼睛。」
阿青傳音,拉著我繼續向前逃走,張雲海臉色微變,劍指輕提,將一名侍衛手中的佩劍攝入手中,佩劍拔出,張雲海抓住長劍兩段猛然折斷。
劍身崩裂,碎片向我們射來,速度極快,阿青抱住我將自己的後背露在身後,被長劍碎片直接穿透,一聲不吭地帶我繼續奔行。
張雲海並未追擊,反身回到劉果的屍體旁,就在這時劉果忽然站了起來,將頭顱倒擰,心窩裡的長劍也拔出。
「你沒死?」張雲海嚇了一跳。
「讓城主見笑了,這是我父親專門為我在老天師那裡求來的一枚替死符。」
劉果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隻小人一樣的符籙,此時替死符已毀,緩緩燃燒起來。
火光之中,張天河姍姍來遲,見張雲海和劉果都在場,奇怪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雲海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就你這點警惕性還龍虎山首席弟子,真有高手想要殺你,你幾條命都不夠殺的,給了你那麼多聖器你吊耳啷噹沒個正形,還給人搶去了兩件聖器,廢物!」
張雲海甩袖離開,張天河則一臉陰鷙望著張雲海離開的背影。
劉果說道:「大師兄,剛剛有兩個人刺殺我,不知道是誰。」
「猜也猜出來是誰了,其中一個必然是徐涼,除了他還有誰有膽子殺你,你殺了他發小,真以為他會放過你嗎?」
「那另一個是誰?」
「能在這老東西手下逃脫的人,你覺得不夜城還有誰?」張天河反問。
「是阿青,她是武侯的人,我爹為中原城鞠躬盡瘁,捐了多少錢財,她敢動我?」劉果問道。
「你也說了你爹是為中原城鞠躬盡瘁,又不是為了不夜城,這個阿青為了徐涼,幾次三番和道門的人作對,兩人的關係很顯然不一般,你失去了一次替死符,以後小心一點,這替死符天下一共就兩枚,一個給了你,一個給了陳珂,連我都沒有,撿回了一條命你知足吧。」
張天河說著,轉身走向臥房。
「大師兄,那我該怎麼辦?」劉果畏懼道。「那阿青會不會殺個回馬槍?」
「瞧你那慫樣,她被張雲海那老東西打傷,一時半會不會回來的,你要是害怕,趁現在連夜走沒人會追你,等他們反應過來可能還要找你,要麼就等幾天跟我一起回龍虎山。」
拂曉之時,東離城百里之外,阿青負傷嚴重,氣息微弱已經暈倒在我的懷裡。
來到某處小鎮之後,我抱著阿青到了一處幽靜的客棧中,褪下阿青的衣物,這才發現阿青後背已經傷得一片模糊,劍片傷及她的肺腑,連脊骨都險些被擊斷,若是尋常不滅境的高手恐怕此時已經身死道消。
我右手手掌催動道氣緩緩靠近阿青的後背,將她體內破碎的劍片吸附出來,擦淨她背後的血跡,這才發現阿青的後背縱橫交錯全是刀劍的傷痕。
我十分心疼,完全沒料到張雲海竟然是如此強悍的一個地仙,阿青明知此行兇險,還是要幫我報仇,這讓我更加不知所措。
我催動生生之氣修復阿青的五臟六腑和經脈血骨,直到自己氣息匱乏這才停手。
第二天晌午時,阿青睜開眼睛,見我躺在她身旁,而她身上纏滿繃帶,阿青笑了笑,穿著睡衣走到客棧窗戶前。
望著窗外的街道,阿青眉宇微蹙,自言自語道:「怎麼大中午的,街上一個人也沒有。」
阿青有些奇怪,穿上衣服走下客棧,發現客棧的老闆和店小二都趴在一樓大廳熟睡,她走出客棧,神識外放,發現整個小鎮的所有人全部陷入沉睡之中。
直到我從睡夢中醒來,所有人全部同一時間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