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齋心一刀劈下,陳珂的右手忽然爆發耀眼的金光,待震刀襲擊到眼前,陳珂一指戳在長刀之上,將旗木齋心的長刀崩飛,然而長刀離手,旗木齋心卻忽然消失不見。
陳珂凝眉,竟抬起右手掐指一算,眼中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急忙翻身,身後的空中一道人影划過一抹弧,手中短刀後刺,堪堪被陳珂躲過。
「好險,扶桑絕刀,燕返。」陳珂再次輕語。
這一招險之又險,旗木齋心也沒想到陳珂竟然能躲過。
旗木齋心被激起戰意,落地的瞬間忽然身形倒轉,腰間佩劍拔出,雙手握住劍柄,劍氣猛然爆發,殺氣暴增,驚起塵風!
「劍天殺。」
陳珂再次道出旗木齋心的劍招,同時身形忽然消失不見,下一刻他馮虛御風出現在旗木齋心身邊。
旗木齋心臉色大變,一劍橫斬,卻被陳珂一掌拍落。
旗木齋心跌落在地,大地震動,陳珂負手而立掃向四周。
「走。」唐堯拉著我剛要退回屋裡。
「不用了,他來了。」我說道。
只見陳珂如同仙人下凡一般落在我的院落中,身上散發一股清輝,指尖劍芒顫動,周圍萬物止息,門口的守衛手執長戈,身上被清輝籠罩,卻忽然定在原地不動。
屠火羅葉向我靠近,卻也定在原地不動。
唐堯攔在我身前,還保持著持劍狀,他目光驚恐,額頭冒汗,無法抵禦陳珂身上的清輝。
陳珂伸出手指點向我的眉心,我則看向他身後的旗木齋心說道:「齋心不要動手,他不會殺我。」
旗木齋心聞言,凝聚必殺一劍的劍勢停止,同時陳珂的手指觸碰到我眉心的瞬間,又卸力收手。
陳珂問道:「你覺得他能殺得了我?」
「不知道,但他掙脫了你的術,起碼能傷到你。」我說道。
陳珂沉默片刻,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猜得不錯的話,你應該是龍虎山的小神仙,陳天甲的關門弟子。」我說道。
「看來你聽過我的名號,我叫陳珂,本以為你是少年天才,因為聽說你不僅擊敗張天河成為六派第一,重創五大派高手,還挫了程瘋子和王禪的銳氣,所以我才來殺你想要揚名。」
「見過我之後呢?」我問道。
陳珂說道:「你氣海出了很大的問題,肉身乾枯,像個垂垂老矣的將死之人,殺你沒有成就感,我不想殺一個廢人,你僅憑逆蓮花手訣的話,實力曇花一現,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死的。」
陳珂說完,身上的清輝消失,所有人都恢復了行動,他轉頭要走,眼中難掩失望。
隱約可聞的咕咕聲入耳,我出聲喊道:「陳珂。」
陳珂轉頭看向我,我說道:「既然決定不殺我了,那我們就不是仇人,一起吃個飯吧。」
陳珂摸著肚子,肚子裡再次傳來咕咕叫聲,他說道:「我不餓。」
「一起吃吧,我親自下廚,就簡單吃碗麵,剛好我也餓了。」
我說著招呼眾人一同前往餐廳,陳珂有些赧然地跟我們一起前往餐廳。
片刻之後,六碗面端上餐桌,龍行雨,唐堯,旗木齋心,屠火羅葉看向我,我拿起筷子說道:「吃吧,別光看我。」
眾人開吃,陳珂見狀也跟著吃了起來。
不一會幾人的面全部吃光,屠火羅葉說道:「徐涼哥,你做的面就是好吃。」
「我還不知道你竟然會做飯,比我煮的麵條好吃多了。」唐堯說道。
我一邊給幾人盛面一邊說道:「煮麵也有講究,不僅面得抻得足夠勁道,面好吃的關鍵就是湯料,其實最簡單就是提前在碗裡放些油鹽醋和蔥花,撈出的面不能用麵湯,而是另準備熱水澆在碗裡,然後再把面盛進來,這樣吃麵,不油不膩,也不會過燙。」
我話音剛落,陳珂又吃完了一碗,於是我又給陳珂盛了一碗。
唐堯剛要開口,我示意唐堯不要說話,陳珂又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碗。
陳珂放下碗筷,打了個飽嗝說道:「我吃飽了,謝謝你的面,我得走了。」
陳珂說著起身就要離開,我叫住了他,說道:「下山遊歷還是要帶些錢的,那種路上路見不平劫富濟貧的事情這個時代已經看不見了,唐堯。」
唐堯會意,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遞給陳珂,見陳珂不要,就塞在他身上的口袋裡。
「那謝啦。」陳珂擺了擺手,大搖大擺地走出餐廳,接著一躍而起,很快消失在不夜城中。
見陳珂走遠,唐堯這才送了口氣說道:「這個陳珂到底是學了什麼道術,竟然能讓我們喪失行動力,完全沒法動彈。」
「畢竟是陳天甲的關門弟子。」龍行雨一邊吃麵一邊說道。「我聽爺爺講過,陳天甲收徒只收資質最為完美的先天道胎,那陳珂從小就被陳天甲帶在身邊,身上的氣機都和陳天甲如出一轍,而且觸類旁通,他的術應該全部出自六甲天書,他的實力起碼和阿青平手,還好他殺心不重,不然我們今天都得交代在這裡。」
「他的實力應該是不滅境圓滿,此時下山,應該也是要尋求突破地仙的契機。」旗木齋心說道。
「十七歲的地仙,這樣的實力加上資源,一輩子也追不上了。」唐堯嘆了口氣說道。
「不用妄自菲薄,我們凡人修道本就要歷經艱難,生來就含著金鑰匙的天才畢竟是少數。」我說道。
「我沒想到陳珂能放過你。」龍行雨說道。
「陳珂不是弒殺這人,猜得不錯的話,他還沒有殺過人,此次他既然下山殺我,那道門應該很快會派人來找麻煩的,也許不夜城很快就待不下去了。」我說道。
「那你接下來想去哪裡?」龍行雨問道。
我說道:「晚上你和唐堯隨我去一趟王屋山。」
「王屋山離這裡很遠,很多年前就成了不毛之地,你現在身體虛弱不用再等幾天嗎?」龍行雨擔憂道。
「我可以等,那些想殺我的人卻不會等,陳珂之後,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會接二連三出現,得加快進程。」我說道。
「那我去準備一下,今晚子時我們從北門出去。」唐堯說道。
回到臥房之後,我坐在床沿邊,手掌握住卻使不出力,坐照內觀之下也是一片黑暗,稍微動氣就無比睏乏,很快就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唐堯敲響我的房門,將我從床上背起來走出雲樓。
車子很快駛出北門,我望著車窗外逐漸飄起的雪花,在北風的呼號中很快消失在不夜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