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一處幽靜的山谷前,遙一跪在油志郎和山田西尾身邊,痛哭流涕。
「你別哭了,我們七忍之中,我最煩的就是你。」身後的岐天狗說道。「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們被騙了。」油志郎嘴角溢血,輕聲說道。「那個武侯的實力,甚至遠在師傅之上,我們惹了不該惹的人,是那個叫張天河的人騙了我們。」
「本來以為能來中原大殺四方,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宗門,沒想到才剛來幾天就殞命於此。」岐天狗說道。「可惜,八岩藏的屍首還沒拿回來。」
岐天狗說著,口中咳血,遙一連忙扶起岐天狗,手掌結印,掌心散發白光,印在岐天狗的胸口。
「沒用了,我體內的經脈全部被震碎,無法修復,這個武侯怕已經是天地間最強的人,只一招就可以斷我生路,我的十二種禁忌忍法都來不及用,早知道就在島上不來了,白白送死,被師傅知道,一定會笑死我們。」
岐天狗說著,口中最後一口生氣吐出,臉上的咒紋消失,死不瞑目。
遙一抱著岐天狗,痛哭不止。
油志郎望著遙一,又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齋心,說道:「旗木齋心,看來我們的願望不能實現了,我先走了。」
油志郎說完,手掌握住身旁山田西尾的手,輕輕閉上眼睛,再無聲響。
而山田西尾雙目無神,似乎已經死去多時,她的心脈被武侯一拳崩斷,體內骨骼全碎,途中就已經死去。
遙一眼睛通紅,說道:「我們要報仇。」
「你想找誰報仇?」旗木齋心問道。
「當然是武侯,還有那個害我們的張天河。」遙一說道。
「是我們搶他們的東西在先,所以才招來殺身之禍。」旗木齋心說道。
「你說什麼?」遙一起身,揪住旗木齋心的衣領,咆哮質問。「你難道是鐵石心腸嗎,我們一行七人,四個人都被武侯所殺,你竟然說這種話,是你要帶我們來中土的,現在他們被殺了,你卻責怪起我們?你睜開眼睛看看,他們與我們朝夕相處,現在都死了!」
旗木齋心說道:「如果你還是想去找武侯報仇,你也會死在他的手裡,我已經很多次告誡你們做事不要衝動,但你們總是不聽。」
「齋心,你的話讓我很失望。」仙羽說道。「如果你覺得我們做得不對可以說出來,我們七忍東來,只剩下三個,你身為大師兄,卻說這種話?」
「你們當過我是大師兄嗎?」
旗木齋心反問,俯身想要抱起山田西尾。
「不要碰她!」遙一怒吼,一把推開旗木齋心。「我會將她安葬,你不配。」
「我只是不想你們也白白送命,中原的高手太多,我們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希望他們的死,會讓你們有所覺悟。」
「你少假惺惺的,膽小鬼!」遙一吼道。
旗木齋心沒有反駁,轉身默默離開。
此時在江南街道上,三千鐵甲衛開道,所有人紛紛退讓。
江南街道大大小小的巷口全部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盆花,街道兩旁以菊花為主,靠近煙雨樓的範圍則全部擺放牡丹。
武侯的高頭大馬行到煙雨樓前,魏冉率眾迎接,向武侯拜道:「魏冉攜煙雨樓全體,恭迎武侯。」
武侯下馬,問道:「柳狂生呢?」
「回侯爺,老師年事已高,臥病多日,此刻正在煙雨樓內休息,不方便下床,所以請侯爺恕罪。」魏冉低頭說道。
武侯點頭,徑直走向煙雨樓,沉聲問道:「你老師多大了?」
「回侯爺,老師已經一百二十一歲高齡。」魏冉說道。
「差點忘了他和道尊馬懷真同齡,如今馬懷真都已經死了他還占著江南城城主的位置,也該退休享享福了。」
魏冉跟在武侯身後不敢說話,待武侯走到煙雨樓的會客大廳之後,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在一名青年的攙扶下從後廳走出,見到武侯就拜。
「柳某拜見鎮國武侯,劉某身體有恙,不能接駕武侯,深感慚愧。」
「柳老哥既然身體有恙那就不必出來了,我正準備一會去看你。」武侯說道。
柳狂生說道:「武侯客氣了,我平日都在山莊靜養,得知武侯此次花會要來,所以提前一天就趕來了,人老了,走路都費勁,加上身體不適,一睡就過了頭。」
「嗯,看到你安然無恙的我也就放心了,當年隨我出征的元老里,數你年紀最大,能看到你頤養天年,我心中也寬慰。」武侯說道。
「武侯您年紀也不小了,可您這一身無雙霸體,真是老當益壯。」柳狂生說道。
「柳老哥的廢話還是這麼多,我看該上菜就快點上菜吧,我和一幫屬下一路奔波,早已腹中空空。」武侯毫不客氣說道。
柳狂生聞言連忙賠罪,吩咐魏冉上菜,魏冉這才擺手示意眾人上菜。
會客大廳之內足有百桌,阿青與武侯和柳狂生等人坐在主桌上,我們則被安排在別桌吃飯。
宴席期間,唐堯說道:「煙雨樓的飯菜就是好吃,不知道我們晚上會不會被安排在煙雨樓住下。」
我說道:「江南花會來的人非富即貴,哪一個身份都很驚人,不過我是阿青文書,應該會有自己的一間客房,到時你來跟我睡就行。」
「那感情好。」唐堯興奮。「我聽說煙雨樓的房間一晚上幾十萬,樓上的天字房更是幾百萬一晚上,站在天字房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個江南城。」
「站在上面看過,沒什麼好看的。」我說道。
「我差點忘了,你之前和九黎一脈的蚩九黎住過煙雨樓天字房,聽說煙雨樓的茶葉四百萬一斤,你有喝嗎?」唐堯好奇問道。
「喝過,沒想像中的那麼好。」我說道。「這次花會住在煙雨樓的人應該都能喝到,到時你喝試試就知道了。」
唐堯喜不自禁道:「那我們一會吃完飯要幹什麼?」
「四處逛逛吧,明天才是江南花會,聽說集市上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都可以看到。」
吃完飯後,我拿到煙雨樓住客房間號之後就和唐堯到江南街巷中逛了起來。
走到一間賣衣服的店鋪前,本來想買件衣服,但是看到衣服下方的標價之後,我又放下了。
「走吧。」
「怎麼不試試?」唐堯問道。
「那件衣服兩萬多。」我說道。
唐堯撇嘴說道:「真貴啊,我每個月的俸祿才五千。」
「我也是。」
「徐涼,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所在的職位,其實有很多油水。」唐堯突然問道。「我們在不夜城也快一個月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和很多人打交道,尤其你是阿青的文書。」
「想過,到時候看著辦吧,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我內心猶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