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大門打開,黃泉蓬頭垢面,身上一股刺鼻的酒味。
黃泉搖搖晃晃地爬到青鶴背上,青鶴振翅,一路飛向藏劍峰。
到了藏劍峰的某座洞府,洞府打開,走出一個身穿白衣,披頭散髮,鬍子拉碴的男子。
黃仙煒說道:「師弟,泉兒帶來了。」
「你先回去吧。」男子說道。
黃仙煒點頭,似乎對男子很害怕,騎著青鶴就離開了藏劍峰。
男子看向黃泉問道:「敗了這麼多天都沒緩過來?」
黃泉跪在地上,說道:「小師叔,我以為三千天劍有多厲害,沒想到不堪一擊,我不是破了道心,我是覺得沒必要。」
「什麼沒必要?」
「我沒必要再爭下去。」黃泉氣餒說道。「你是沒看這次六派會武有多少天才,我武當本就是劍修,重器不重身,遇到真正的高手,根本沒法打,上一屆六道會武時,阿青和小五已經足夠讓人震撼,這一屆又來張天河和王禪,還有那個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徐涼,我進步他們也進步,以後拿什麼跟他們爭鋒?」
男子沉默片刻,說道:「你若真是如此想法,那的確是沒救了。」
「我已經是武當首席弟子了,還要怎麼救?看看掌門,入不滅那麼多年,在六派其他掌門面前也是唯唯諾諾,那馬道尊再強,張義之再是天師,陳天甲的通天法身一出現,所有人還都要下跪行禮。」黃泉說道。
「武當劍道,重在心境,自信很重要,黃仙煒的劍道停滯,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和現在的你一樣,備受打擊之後,選擇安於現狀,你應該不知道,黃仙煒年輕時,號稱楚地劍聖,而且,他是當年會武的六派第一。」男子說道。
「師傅拿過第一?」黃泉略有震驚。
男子點頭,說道:「九頭鳳凰刀,楚地青龍劍,當年這兩人一刀一劍,號稱刀聖和劍聖,年紀輕輕得入不滅,亂世之中二人崛起,只可惜用九頭鳳凰刀的吳凡目中無人,殺了龍虎山天師府的守門弟子,被陳天甲一劍斬了,你師傅親眼目睹,知道了自己和陳天甲的差距,道心蒙塵,從此也就難以破入地仙境,有陳天甲在,讓多少道門天才黯然失色,如果你選擇和你師傅黃仙煒一樣,做一個廢物的傀儡掌門,我不會再說什麼,如果你想出人頭地,在未來有所建樹,那就放下執著,放下恐懼,也放了你自己,實話告訴我,你安心做一個傀儡掌門嗎?」
黃泉眼神動容,說道:「我當然不願意做一個傀儡掌門。」
「那就先突破到不滅境吧,三日後來這裡找我,我告訴你一條難走的路,可證天地,證道心,證無敵。」
男子說完,緩緩轉身走入洞府,漫山的劍,微微顫抖。
黃泉起身,說道:「多謝萬師叔。」
三日之後,苗疆十萬大山上空,赤焰金雕一路飛行,我坐在雕背上,已經翻完了《神照經》,手上道火燃起,將《神照經》付之一炬。
身後的蚩九黎吃了睡睡了吃,鬼奴則守護在一旁,生怕蚩九黎從赤焰金雕背上跌下去摔死。
《神照經》是一種修煉人體秘藏的法門,人體經絡二十四,穴位三百六十五,隱穴三千,想要全部開啟,終其一生也難,神照經便是打開隱穴的法門,通篇要義只有八個字,百藏奧妙,如有神照。
「百藏奧妙,如有神照。」
我輕語,這《神照功》對道家門人修煉內息的功效極大,淬鍊五臟六腑,開啟經絡秘藏,從而加強道氣韌度。
有炁體源流在,尋常道門弟子要苦修十年的成果,三日時間我便將神照功所說的二十四經絡全部打開,只覺得內息通暢,結丹境大圓滿,道氣滿溢,噴薄欲出之勢。
忽然,一道雷動之聲從體內傳出,身後的蚩九黎被驚醒,面色震驚,望著我渾身霞光四溢,將天上白雲都染上光暈。
「表弟,你真是太天才了,金丹無暇之後,便是金丹照霞,從古至今也沒有哪個天才能在結丹境修成如此神丹,此金丹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到底是如何修得的?」
「我也不知道,也許和我的先天一氣有關。」我說道。
道門之人重傳承,任何人的道氣都是起源於傳承他人道氣,我自行感悟先天一氣,自行誕生炁體源流,可追本溯源看到道的本身,這也正是炁體源流號稱道之伊始,術之盡頭的根本所在。
而無論是開闢氣海還是氣海結丹,都是水到渠成,如今在結丹境大圓滿之後,神照經開啟二十四經絡的神藏,體內的金丹再次變化,成就金丹照霞的景觀。
金丹照霞,原本只是道門的傳說而已,沒人會浪費時間在金丹上做出成就,因為金丹圓滿之後就會破丹化嬰,而今竟然真的出現這傳說中的一幕。
一個時辰之後,赤焰金雕翻過十萬大山,終於來到一處城鎮之中。
「這就是九黎?」我問道。
「對,這就是九黎,不過只是外城。」蚩九黎說道。「九黎王朝共有九個城池,每個城池都有百萬人口,這裡農耕種植都有,因為身處十萬大山重重包圍之中,交通閉塞,沒法和外界溝通,修路修了很多年都沒修出去,難度太大,雖然工程還在堅持,但還不知道要多久,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路就在修了。」
我俯瞰下方,城鎮是古老的城池建築,大多數人還穿著前朝服飾,街上有人賣糖葫蘆,也有人賣飛鳥魚蟲。
而在諸多城鎮的中心,是一座高絕而莊嚴的巨城,清一色的黑牆黑瓦。
赤焰金雕鳴叫,落向巨城中心的位置,很快將我們帶到一處露天大殿前。
而此時的大殿上方,端坐著九位老人,除了坐在中間的老人穿著白衣素袍,其餘八位老人全部穿著黑衣。
為首的老人面色慈祥地看向我,身上散發聖潔之力。
九位高座下方,則站著百十名老人,而端坐在中間的是同樣是一名耄耋老者。
蚩九黎跪下高喊道:「曾孫蚩九黎拜見九位老祖,拜見家主爺爺,拜見家主奶奶和各位爺爺奶奶。」
來的路上蚩九黎已經告訴我,九黎一脈子孫繁盛,家主叫蚩羅,家主母叫蚩柔,而蚩柔正是我的外婆。
我同樣跪在地上高喊道:「曾外孫徐涼拜見九位老祖,拜見家主,拜見外婆。」
蚩羅撫須,哈哈大笑,說道:「失散在外多年的孩子終於回來了,可喜可賀啊,你和小黎是同歲,可否有子女留在中原?
「回家主,晚輩還未婚配,也沒有子女。」我恭敬回道。
蚩羅點頭,說道:「年紀不小了,該留個種啊,老盧,我記得你有個孫女已經成年了吧?」
人群之中,一名老人說道:「回家主,我十四子的六姑娘去年成年了,到了婚配的年紀。」
「那就她了,今天晚宴之後,讓六姑娘去徐涼的房間,留個種。」
「是。」
「留,留種?」我內心劇震,說話都有些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