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初到峨眉

  星夜黯淡,月黑風高,張義之手持拂塵一路追擊。

  我在林間穿行,順著小道跑向事先和蚩九黎約定的地方。

  以前在龍虎山做雜役時,我時常會走一些林間小道,因此對這些小路十分熟悉。

  張義之追了十里路也沒追到,心下著急,口中念咒,袖中飛出一道黃符,黃符迎風燃火化作一條火虎向我撲來,幾個起落將我撲倒在地,我施展血界源流想要震開這火虎,但火虎兇猛,一巴掌拍向我的腦袋,我雙臂抵擋仍然被拍飛出去,直接撞斷一棵柳樹。

  火虎再次撲來,我翻身而起,撅下一截柳枝刺入火虎的眉心,以劍氣震碎火虎的符心。

  火焰爆裂將我崩飛,張義之此時落在一棵樹上,手中拂塵橫掃,再次將我掃飛出去,身在半空,他再次拂塵斜掃,我在空中旋轉,重重跌落在地。

  「六派第一又怎樣,殺你易如反掌。」

  張義之說著,掏出一截黃繩,繩如游蛇向我飛來,我向後退去,隱沒入黑暗之中,全力施展陰山遁術,一連九次跳躍出現在百米開外。

  「我看你有多少體力足夠消耗。」

  張義之凝眉,躍向樹梢向我追來。

  一炷香之後,我體力有些不支,眼看快到了和蚩九黎約定的地點,我再次提速,全力飛奔。

  雖然是月夜,但百米之外就是赤焰金雕巨大的身形,蚩九黎很顯然也發現了我,連忙命令赤焰金雕向我跑去。

  赤焰金雕近前,我一躍而起飛向赤焰金雕的背上,然而一破空之聲划過夜空,只見一道巨大的劍氣斬來,赤焰金雕想要起飛為時已晚。

  我和蚩九黎連忙跳下躲避劍氣,月影之中張義之飛來,手持金色大劍照耀四方,一劍斬來,山崩地裂。

  我被劍氣崩飛,張義之看向我又是一劍,我旋身躲避,身後的一座山都被攔腰斬斷。

  「赤焰金雕身形太大,難躲劍氣,你先走,昨天晚上的酒樓會和。」我喊道。

  蚩九黎聞言,眉頭緊鎖,跳到赤焰金雕的背上果斷飛走。

  傳聞龍虎山有專門針對地仙的結界,一旦地仙進入龍虎山地界就會驚動天師府,所以我們沒敢讓鬼奴跟著,不然驚動了天師府,到時誰也走不了。

  張義之步步緊逼,手中劍氣縱橫,我只能施展陰山遁術躲避,一路退到一處瀑布上方。

  張義之追至,而遠處已經有不少龍虎山弟子趕來。

  「我說了,今晚你逃不掉。」張義之撫劍說道。「鷹愁澗一千三百丈,你修為太低不會御氣飛行,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條。」

  我沒有多想,轉身就向下跳,張義之凝眉,一劍斬出,巨大的劍氣直接斬在我的背上,差點將我斬成兩截。

  龍虎山鷹愁澗千丈之深,下方懸崖峭壁,毒藤縱生,我落入水中之後順著河流一直飄向下游。

  我回頭望去,隱約可見有燈火點燃,很顯然是張義之命令趕來的龍虎山弟子下來搜尋我的蹤跡。

  我順著湍急的河水漂流一夜,眼見拂曉來臨,從河裡爬出來時已經筋疲力盡。

  我將懷中的一瓶行氣散取出,一口全部吞入口中勉強恢復一絲力氣。

  張義之的劍氣太霸道,將我後背劈開,血肉撕裂,脊骨都險些被斬斷。

  若不是我懂得血祭之法,此時血已流干。

  正在此時,一條水蟒聞著血腥味從低洼的水草地里游來,我劍指挑動,三把袖劍分別穿透水蟒的頭、身、尾部,接著催動血祭之法瘋狂吸取血液療傷。

  很快,水蟒變得乾癟,我連忙起身逃入深林,因為身後已經有龍虎山的弟子追來。

  又跑了幾個時辰之後,終於跑出龍虎山的地界,路過一個村莊的時,見村頭有火車鐵道,不遠處一輛火車正疾馳而來,於是我趁機扒著火車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火車在一處站台停下,我跳下火車走出站台,順著人多的路走向集市,又順著集市的一條尾巷走向附近的一座山。

  我躲在山腳下的一處水草豐茂的河邊,嘴唇發白,意識也有些模糊不清,蟲蟲察覺到我的傷勢嚴重,從我懷中鑽出焦急地飛來飛去。

  「蟲蟲,不要讓任何東西靠近我,我得睡一會兒。」我虛弱說道。

  蟲蟲搓著前鰲,這才安靜下來,我則閉上眼睛,陷入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月夜降臨,我隱約看到一襲青影出現在我身旁,將我抱起來,飛向山上。

  迷糊之間,一個老人說道:「他怎麼傷得這麼嚴重?糟糕,是龍虎山守山金劍的劍氣,傷了脊骨,這個人不能留,龍虎山會找到峨眉的。」

  「是他。」女子的聲音傳來。

  「他?」老人聲音疑惑,一陣沉默之後說道:「傷得這麼重,尋常人根本活不下來,就算治好也得殘廢,他已經三十歲,怎麼才區區結丹境?」

  「即便如此也是六派第一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老人問道。

  「先把他背上的傷縫合,之後的事情再說,拿一顆紫府丹給他含住,保住他神庭不滅。」

  不一會,我只覺得口舌生津,一股暖流傳遍全身,是聖藥的氣息,先天靈氣擴散,滋養身體百脈。

  我隱約看到一道倩影站在我身後,似乎是在為我縫合背上的傷口,撕裂的疼痛讓我額頭冒汗,渾身顫抖,可是我又無法清醒,我在一片混沌中再次陷入昏厥。

  等我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木屋之中,屋內陳設簡單,乾淨整潔,我起身推開房門,外面卻是一片田園,門口種著月季,零星幾朵牡丹,下方是縱橫交錯的梯田,梯田裡是麥苗,還有一些稻草人和風車。

  而在一片花叢之中,一個女子長發後挽,背對著我,似乎是在刺繡。

  「夕月?」我皺眉問道。

  女子回眸,驚鴻一瞥,竟真是夕月。

  「你醒了?」夕月停下手中的針線問道。

  「我怎麼會在峨眉?」我問道。

  「你受了很重的傷,在山下一條偏僻的河邊昏厥。」夕月說道。

  「你不問問我怎麼受傷的嗎?」

  「被龍虎山守山金劍的劍氣所傷,當然是闖了龍虎山,那裡就算地仙去了都有來無回。」夕月說道。「你是去殺張大福兄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