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河躺在地上見我再次衝來,左手旋動,陰陽二氣再次出現,他右手一拳轟在陰陽二氣之上,陰陽氣動,張天河的拳勁被放大數十倍,氣爆十丈,將我崩飛出去。
張天河飄然起身,雙手分別掐訣,手勢各有不同,看呆眾人,與此同時,張天河身後出現陰陽太極圖,放眼望去,共有九重,陰陽太極圖一出,張天河氣勢飛升,他的神情嚴肅,長發飄零,當我再次衝上來時,張天河只一掌,我只覺得神魂出鞘一般,三魂七魄離體,竟然看見自己的後背。
此時的我全身被黑氣覆蓋,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秘紋,皮膚灼燒,甚至隱約能聞到焦糊味。
肉身倒飛,很快與三魂七魄重疊,我重重摔在地上,才剛一爬起來,張天河身後的九重陰陽太極圖出現在我周圍,大小九重,將我壓制在內。
我憤然掙扎,卻發現無法掙脫,身上像是頂著數萬斤重物,我憤怒嘶吼,仍不免半跪在地。
收縮越來越緊,我無法掙脫,那股吞噬人意識的殺念再次侵襲,我口中噴血,再也無法驅動肉身,然而當我失去身體掌控權的那一刻,九重陰陽太極圖破碎。
陰陽太極圖破碎的瞬間,張天河一記手刀戳穿我的腹部,我一把抓住張天河的脖子將他拎起來,將他按在圍牆之上,一拳打出,張天河極力躲避,圍牆龜裂,再一拳,張天河正中一拳,臉骨碎裂,身後的圍牆爆開。
又一拳,張天河七孔流血,道氣四散,他雙手抱住我的手腕,根本無法掙脫。
我終於在張天河的眼中看到驚恐,張天河右手捏訣,道場邊上一名長老手中的六甲天書飛到場中,六甲天書一分為六貼在我的身上,天書收縮,筋骨爆裂,然而我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再次一拳轟在張天河的胸口。
張天河身上爆出血霧,胸骨全斷,他四肢顫抖,雙目失去神采,六甲天書如同有護主意識一般,立馬卸甲離身,飛到張天河身上,保護殘存一絲生機的張天河。
當我再次舉起拳頭時,數道身形從看台上飛過來,馬懷真率先抵達,落在我身前,擋住了我的拳頭,手背拍在我的胸口,將我一擊震飛,身上黑氣爆開,險些魂飛魄散。
此時我的眼中只剩下殺戮,無法遏制和停止,逆蓮花手訣是外公交給我的保命手訣,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一旦使用,必不留活口,此時我才明白這逆蓮花手訣的恐怖。
然而當我沖向馬懷真時,只見馬懷真道袍狂擺,身後出現一尊白袍法相,法相與馬懷真一般無二,只是他身後仙火流轉,雙目如星芒,頭頂一尊綻放璀璨光華的令牌照耀,上書:先天無極二十道尊令。
巨大的威壓讓在場眾人仍不住跪伏於地,根本不敢直視馬懷真,而馬懷真的法相真身出現之後,我竟然絲毫不能動彈。
只見馬懷真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向我指來,他身後那巨大的法相也同樣向我出手,只不過身形緩慢,手指觸碰我額頭的瞬間,我身上的黑暗氣息退散,秘紋消失,殺意不復,人也清醒過來。
馬懷真見我恢復神智,這才收回神通。
我恢復原樣,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沒有一絲餘力,半癱在地。
嶗山派的看台上響起熱烈的歡呼,緊接著歡呼聲此起彼伏,越發激烈。
「徐涼勝了!道尊令傳給徐涼!」小五帶頭大聲喊道。
「傳給徐涼!」有人跟著喊道。
「傳給徐涼!」眾人跟著大喊。
龍虎山高層面面相覷,六派高層也都面面相覷。
嶗山派看台上,唐蠻子興奮大喊,南海派看台上,唐堯一臉震驚,龍行雨則說道:「有好戲看了。」
武當派看台上,黃素素抬頭,看向某個方向,一言不發,峨眉派看台上,夕月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傳給徐涼!」
呼聲不止,聽得諸派掌門眉頭直皺。
馬懷真說道:「六派會武的第一名,是徐涼,但傳道尊令的事情,再議。」
眾人譁然,當下就有人說道:「道尊明明說好了,這次百年會武的勝者將會繼承道尊令,難道您要食言啊,您身為道尊,這恐怕有失威嚴,更有失風骨啊。」
「是啊道尊,既然徐涼成為六派第一,那就應該繼承道尊令,何為再議?」又有人說道。
眾人議論紛紛,正在此時,天空忽然昏暗下來。
衛夫子連忙起身,驚恐說道:「是通天籙,他來了。」
只見天空之上,一道白色光柱通天而下,照耀在東方看台後那尊巨大的祖師爺石像上。
石像綻放刺目的白光,周圍萬物失色。
「弟子拜見老天師。」張義之帶頭下跪說道。
眾人聽到動靜,紛紛下跪拜道:「弟子拜見老天師!」
場中只剩下道場上的馬懷真還站在原地,他下意識抬起手,隨即又放了下來。
石像開口說道:「道尊令傳承不是兒戲,懷真,你做得對。」
「啟稟老天師,此次六派會武,為百年一次的盛會,馬道尊親口說的,誰是獲勝者,誰就可以繼承道尊令。」一名中年男子起身說道。
「不錯,既然馬道尊都已經答應,那就要按照規矩來。」另一名男子也站起身說道。
「我們也支持徐涼為當世道尊,他是七省狀元,和您一樣是炁體源流擁有者,將來不會比張天河差,不,他現在就比張天河強,憑實力獲得道尊令,理應成為當世道尊。」又一名男子站起身說道。
陸續有人站起身,此時嶗山派看台上,唐蠻子剛要起身,卻被崔老道一把拉住,而石像轉頭,看向那幾名站起身說話之人,只見他們身上白光籠罩,下一刻便突然集體爆體,炸成血霧,將周圍眾人崩得一臉血。
一截手指掉落在唐蠻子身前,唐蠻子嚇得頭皮發麻,不遠處的龍行雨和唐堯也嚇得面色鐵青,半起的身形重新跪下。
「道尊令傳承由道尊說了算,就算道尊想私傳,其它人也不得有異議,還有人有異議嗎?」石像冷漠開口說道。
「老天師金口,弟子謹遵法旨。」眾人齊聲說道。
此時我支撐著雙手,踉蹌站起身,身旁的馬懷真皺眉,傳音說道:「徐涼,算了吧。」
我苦笑一聲,看向東方那光柱籠罩中的巨大石像問道:「我有異議,為何我不可以繼承道尊令?」
石像的眸子看向我,說道:「因為你會讓道門、乃至人間,淪為地獄。」
「老天師為何如此說?」我問道。
「先天卦象如此說。」石像說道。「你身為巫族後人,習得《巫神經》,又懂得逆蓮花手訣,你的能力已經與當年你的外公苗震南一樣,當年他將《巫神經》修煉到第三重時,妄圖邪法轉生已故地仙,為禍人間,所以才會被道門聯合追殺,我沒有當眾將你擊殺,已是寬恕和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