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土樓的路上,唐蠻子說道:大哥,我覺得張行道說得有道理,要不然今晚我帶你離開茅山?」
「都已經比到這裡了,連夕月和黃素素都把名額讓給了我,我現在臨陣脫逃,是不義之舉。」我說道。
「可是你真會沒命的,在道門歷史上,六派會武曾出現過躍兩境擊敗門派首席的事情發生,但那也是猝不及防之下的巧合,你是結丹境,而且剛入結丹境沒幾天,其餘三個都是神隱境後期,越三大境界挑戰,就算你有炁體源流和再多手段,這三個你也不可能取勝的。」
「如果光憑修行境界來定勝負,那修行也就失去了意義。」我說道。
「小五師叔和你是舊時,你若被殺,會挑起嶗山和龍虎山的矛盾的,大哥,你不怕死嗎?」唐蠻子嚴肅問道。
「怕,這世上哪有人不怕死。」我說道。「但怕也要做呀,蠻子,人家張行道都說了,我最大的錯誤不是巫族後人,而是挑戰了權威,你以為我現在收手,別人就會放過我嗎?」
「那你打算怎麼應對?」唐蠻子問道。
「我自然有應對之法,倒是你,你讓雨傾雪贏了,她好像並不領情。」我說道。
唐蠻子撓頭說道:「我從小到大大大咧咧慣了,又不懂怎麼追女孩子。」
「要不,我把他約出來,我們一起走走?」我問道。
「你能把她約出來?」唐蠻子驚奇道。
「能。」
半個時辰之後,我,唐蠻子,夕月和雨傾雪出現在瀑布邊上,正聊著天,夕月看向不遠處說道:「有老朋友來了。」
只見一道身形飛來,正是龍行雨。
「夕月,你怎麼在這裡?」龍行雨問道。
「你們是舊相識?」唐蠻子震驚問道。
夕月點頭說道:「行雨的爺爺和峨眉的護山女道是舊識,當年行雨在後山住過一段時間,非要在峨眉山修行,峨眉不收男弟子,他就哭鬧,最後是被他爺爺強行拉走的。」
「夕月,這種糗事你就別說了。」龍行雨面色羞赧說道。「當年我爺爺就應該強行把我留在峨眉,正所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倒是想好事。」唐蠻子說道。
「唐蠻子,你嶗山也有不少女弟子,你怎麼到現在也沒個動靜?」
「我一心向道,怎麼會想那些事情。」唐蠻子說著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瞥了一眼身旁的雨傾雪繼續說道:「不過現在也不晚吧。」
「哦,你是修煉到了發情期,突然開竅了。」
龍行雨一句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正在唐蠻子無地自容時,又是一道身形飛來,卻是唐堯。
「喲,各位都在呢,唐堯拜見各位師兄師姐。」
唐堯說著,作揖行禮道。
「唐堯,這裡都自己人,不必客氣。」唐蠻子說道。「今天我們那麼多人聚在這裡,要不整點酒?」
「我有傷在身,喝不了。」龍行雨說道。
「我和師姐也不喝。」雨傾雪說道。
唐堯見狀,說道:「要是不嫌棄,我和唐師兄喝吧,我再給各位整點燒烤,這瀑布下方有魚,旁邊的山坑裡有兔子,我幾分鐘時間就能滿載而歸。」
「額,這樣不好吧?再說也沒有各種燒烤工具啊。」唐蠻子說道。
「他有,唐堯,你去吧。」龍行雨說道。「把燒烤架支棱好,我們拾些柴火等你。」
「好嘞。」
唐堯說著,轉過身就搗鼓起來,過了一會,一個燒烤架真就被他擺弄出來。
「他身上到底有什麼機關,連燒烤架都隨身帶著?」唐蠻子震驚說道。
「各位師兄師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唐堯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我起身說道:「我去撿樹枝吧。」
「我跟你一起去。」夕月說道。
「我也去。」雨傾雪說道。
「你們女人不用幹活,我跟徐涼去吧。」龍行雨自告奮勇。
「那我回去拿酒。」唐蠻子說著也起身離開。
我們走後,雨傾雪說道:「師姐,我們真要跟這些人一起吃東西嗎?太不衛生了。」
夕月說道:「傾雪,你出身富貴,又得掌門的喜愛,不知這世上除了山珍海味,還有一些是你不曾吃過和見過的,你站得太高了。」
「可我們沒必要吃這些,更沒必要和這些人認識啊,要不是師姐您,我才不願意來這種地方,我之前還看有人在這邊撒尿,這些下頭男。」
夕月說道:「你到峨眉是修行的,掌門將慈航劍法傳給你,就是把你當成峨眉下一任掌門人培養,你高高在上,不知人間疾苦,將來何以擔當大任。」
「有師傅在,有師姐在,有峨眉護山女道在,還有阿青師姐在,將來我們峨眉只會蒸蒸日上。」雨傾雪說道。
「物極必反的道理你應該懂得,如今天下道門和五城十二樓的人都是你這般思想,以為現在的輝煌和財富固若金湯,他們不知道,當大廈崩塌時,大廈越高,高處的人摔得就越慘,優渥的出生會讓你修道如魚得水,但也會讓你溺死其中,今天晚上要是你走,等六派會武結束之後,你就下山歷練吧。」夕月說道。
「我才不要下山歷練,我不走了還不行嗎?」雨傾雪連忙討好說道。
「我看得出來,那唐蠻子對你有意思,你是什麼想法?」夕月問道。
「師姐,我怎麼會對他有想法,嶗山派和我們峨眉門不當戶不對。」雨傾雪嘟囔著嘴說道。
「嶗山派怎麼說也是道門六大派之一,掌門馮流擁有無相書,你成了嶗山未來掌門的妻子,可以學到自己的本命天賦功法,你還看不上?」夕月說道。
雨傾雪說道:「唐蠻子名聲太差了,嶗山也是窮鄉僻壤,收的都是些窮孩子,我去扶貧啊,要聯姻我也只和龍虎山或者武當山聯姻。」
此時在不遠處的叢林裡,我和龍行雨正撿著柴火,龍行雨彎腰之後,忽然半跪在地上悶哼起來,頭上的汗大如黃豆。
「怎麼了?」我連忙去扶起龍行雨問道。
龍行雨面色痛苦,說道:「張行道的天雷地火太霸道了,我哪怕已經服用了聖藥,內臟依然灼燒,體表的傷也得很長時間才能痊癒。」
「我幫你看看吧。」
「這是道傷,不是用醫術就可以恢復的,你怎麼看?」龍行雨問道。
「我有辦法,交給我。」
我說著放下柴火,掀起龍行雨小腹上的衣服,發現他腹部燒傷嚴重,皮膚潰爛,我抬起左手,貼在龍行雨的腹部,道氣遊走。
龍行雨疼得齜牙咧嘴,於是我運轉從無相書中學得的生生之法,運行生生之氣修復龍行雨的傷體。
片刻之後,龍行雨被雷火之毒灼燒的內臟迅速修復,體表潰爛的皮膚也迅速癒合。
「太快了,你,你怎麼會這個?」龍行雨震驚說道。
此時一道身影從龍行雨背後不遠處走來,只見唐堯一手拎著兔子,一手拎著幾條串起來的魚,他從後方看向龍行雨和我,眼睛瞪得溜圓。
龍行雨察覺身後有異,連忙蓋上衣服回頭看去,唐堯立馬慌張說道:「對不起師兄,我不是有意撞破你們的,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
「不是你想的那樣。」龍行雨皺眉。
「我知道,我沒有多想,我就是一時間難以接受。」唐堯說著,滿臉通紅轉頭就跑。
「回來,唐堯!你聽我解釋!」龍行雨說著追了上去。
我則抱起地上的柴火,走向瀑布方向。
兔子和魚烤好之後,我們席地而坐吃起來,唐蠻子見雨傾雪不坐,就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放在地上給她坐,雨傾雪這才勉強坐下。
唐堯將一串魚再次烤好後,轉身遞給龍行雨,接著就咯咯憋笑起來。
「唐堯怎麼回事,怎麼一直想笑不笑的?」唐蠻子疑惑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笑癮犯了,他在南海時經常這樣,犯病了。」龍行雨一臉生無可戀地說道。
「笑癮也是病嗎?」唐蠻子嘀咕,拿起酒壺遞給唐堯。「唐堯老弟,我們干一壺?我喝酒很快,不知道你快不快?」
唐堯聽到唐蠻子的話,再也崩不住了,捧腹大笑,甚至倒在地上打滾,把大家都看呆了。
「對不起,我有病。」唐堯許是覺得不妥,哈哈大笑地解釋。
「你這真的是病得不輕啊。」唐蠻子說著,忍不住也笑起來。「我沒有歧視你的意思,實在是沒忍住。」
其餘人見狀也都跟著笑起來。
這一晚,歡聲笑語,我也算交到了幾個朋友。
這一晚,夜涼如水,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