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段長老的指甲蓋,呈現烏青顏色。
指甲長度的確有些怪異。
霍亦可和朱自成都湊過來看。
背著段長老的大腦袋,臉上浮現了驚恐之色,「幾位,你們看明白了沒?段長老指甲有沒有變長?」
「有。」我說道。
話落,我能明顯感覺到大腦袋雙腿開始發顫。
「這是要屍變了嗎?我能先將段長老屍體給放下嗎?」大腦袋一臉惶恐。
「屍體的確發生了異變,你若是現在放下,他一旦沾染地面氣息,屍變會加快。」霍亦可面色凝重。
大腦袋擔憂,「那怎麼辦?我背著段長老,他也會屍變。」
「張大師,你快說句話,我聽你的。」大腦袋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朱自成忽然說道:「我看你堅持將段長老背出去,我們出去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屍變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算屍變,張哥和霍大師不都在你身邊,到時候分分鐘出手救你。」
大腦袋吞咽了口水,雙腿發顫,這會不要說走,能站著說話就已經不容易。
「先將段長老屍體放下吧。」我說道。
大腦袋頓時如釋重負,沒有任何耽擱,就將段長老屍體放下。
旋即他快速和屍體保持了距離。
我蹲下來查看了下屍體,段長老雙眼睜開,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他的瞳仁也在慢慢地變成灰白色。
臉上出現了一些屍斑。
朱自成蹲在我身邊,問道:「張哥,有什麼特別的發現沒?」
「特別的發現倒是沒有,你先將段長老的鞋子脫了。」
朱自成怔住了幾秒,然後按照我的吩咐,將段長老的鞋子脫了。
鞋子剛脫掉,就看到段長老腳趾甲也變長了。
很明顯,段長老已經發生了屍變。
這種情況,將段長老的屍體給毀了是最保險的。
旁邊的霍亦可自然也發現了這種情況,我們對視一眼,霍亦可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她對我道:「段長老是楊叔的摯友,這次也是為了救楊叔的女兒進來的,如果我不能將段長老的屍體帶出去,對不起楊叔。」
我明白霍亦可說的意思。
有句話說的好,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霍亦可無論是身為風水協會的成員,還是身為楊副會長的晚輩。
她答應了這件事,都會做到。
「段長老的屍體,我來背吧。」霍亦可說道。
大腦袋聽了此話,鬆口氣。
「先等等,我再看看。」我說道。
段長老的屍體明顯是被人動了手腳,段長老作為一個修習術法多年的人,一身術法本領自然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
就算死後,他的屍體,都不是一般人的屍體可以比的。
若是能煉製成屍魁,那絕對是一個殺器。
而這一處凶宅,就是最好的養屍魁之地。
段長老的屍體很可能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被人動了手腳。
對方動手之後的效果很顯著。
在裡面待了一兩天的段長老的屍體,隨時都可能發生屍變。
這背後的人,到底想做什麼?
真是邪術士在背後操控一切?
還是這一切都和杜家有關係?
我檢查了一番,說道:「我先動用手段,將段長老的屍體暫且壓制住,等出去之後,這具屍體還是要焚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一位術法高人變成屍魁,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說著話,也沒有耽擱,我破開自己的手指,有些暗紅的鮮血從指尖流出。
我在一張黃紙上,畫了一道符篆,這一道符篆,是「鎮」符。
在我加持之後,落到了段長老的眉心處。
符篆剛落上去,段長老原本張開的眼睛,重新閉上。
「大腦袋,你背著屍體,我們出去吧。」我收手。
大腦袋一聽我這話,眼珠子瞪的老大,那模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張大師,剛才霍大師不是……」
「她背不合適,你是最好的人選,你已經和屍體接觸過,你若是不背,回頭就算這屍體發生屍變,第一個找的也是你。」我說道。
大腦袋被嚇得魂不守舍,雖然不情願,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背著屍體,我們繼續往外走去。
可走了一程,大腦袋又說道:「張大師,段長老的指甲又變長了一些……」
他這次的聲音帶著顫音。
明顯是無比懼怕。
我說道:「你分散注意力,不要一直盯著段長老的手看。」
朱自成也道:「沒錯,你一直盯著看,不斷給自己心裡暗示,他的指甲就算沒變長也會變長。」
大腦袋深吸口氣,面露哭相,他深吸口氣,「好,我聽你們的。」
我們重新穿過連通道,回到了正廳里,從正廳里只要我們尋到陣眼,就可以從這裡出去。
我朝著其中一根柱子走去,正要做什麼之時。
忽然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
朱自成問道:「是什麼聲音?」
我和霍亦可幾乎是同時回答,「鈴鐺聲!」
我沒有任何耽擱,朝著大腦袋看去,「快放下屍體!」
大腦袋沒有任何遲疑,就想將屍體給放下,可還是晚了一步,段長老的屍體徹底發生屍變。
一雙手掐著大腦袋的脖子,大腦袋掙扎著想要脫身。
卻根本做不到。
眼看著段長老的屍體就要咬到大腦袋的脖子。
我已經到了他近前,伸手就擋住了段長老屍體的下巴。
我發力強行將他的嘴巴合攏上。
接著出手,化拳為掌,氣息涌動朝著段長老的屍體上拍去。
段長老的屍體被拍的撞擊到了柱子上,旋即落到地上,面部朝下,沒有了動靜。
大腦袋脫困,快速跑到我身後。
他恐慌的叫聲,也逐漸平息,額頭上的冷汗珠子,不斷地往下滲著。
等了幾秒,段長老的屍體還是沒有變化。
「張大師,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用一道符篆鎮壓了他嗎?」大腦袋問道。
「是控制鈴。」我說道。
「什麼控屍鈴?」他不解問道。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朝著四周看去,「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藏著掖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