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面無表情,雲淡風輕的模樣。
穿著一身寬鬆的袍子,那一身袍子明顯是經過長年累月的清洗,現在顏色都已經褪去。
背後背著一把劍,劍柄暴露在肩膀之上。
他年歲不算大,可能四十左右。
眉宇間帶著一絲淡然,給人一副高人的模樣。
他盯著我,「杜會長說你不好對付,所以提前給你準備了這幅字,沒想到還真起了作用。」
「這幅字你們從哪裡來的?」我問道。
他輕笑一聲,「這件事是杜會長去辦的,貧道不知。」
我心思微微一沉。
忽然想到一件事,難不成杜天福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才故意用爺爺的字吸引我,然後對我下手。
「不過杜會長說了,這一幅字乃是一位高人所寫,裡面蘊含著無盡道意,只要術法修行到了一定境界,都不會錯過機會,來參悟這幅字的含義,這幅字,我的確也看過,裡面蘊含著一些術法上的精華,的確是不世出高人所寫。」
我一聽此話,微微愣住了幾秒。
原來是我想多了?
這幅字的確蘊含著不一般的氣息,上面透著一股「勢」。
像眼前道士所說的那樣,若是術法修行有所成之人,都能注意到這幅字上釋放出來的氣息。
我是被這幅字所吸引了。
可我卻不是被這一幅字上蘊含的道法氣息所吸引。
我是被上面爺爺的字跡所吸引。
「你身為道門當中的人,也用這種卑鄙手段暗算人?」我有些鄙夷盯著這傢伙。
他卻是淡然說道:「頻道以前也曾下山修行,遭遇了很多事情,貧道事事將正義,講道德,可誰會遵守,在術法的世界當中,或者說在大眾的世界當中,爾虞我詐才是常態,只要能贏,就是道。」
他目光落到我身上,「貧道見過你出手,若是不用這幅字對你造成創傷,貧道沒有把握對付你。」
「哦,那你現在有幾成把握了?」我問道。
「之前只有五成,現在有七成。」
「你好歹也是道門當中人,為什麼甘願為杜天福做事,你明知道杜天福勾結術門當中的人,還做了很多有違人倫天道的事情,這種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邪派人士,你也出手相助?」
說到這,我頓住了幾秒,「莫不是你是武當山魏真人的弟子,這次下山,是魏真人讓你來的。」
我話音落地。
他面色發生了一些變化,「我師父老人家,現如今還處於閉關狀態,也不妨告訴你,是我師弟讓我下山的。」
「你師弟讓你下山,你就下山,杜小良有這麼大的面子嗎?能驅使你這個當師兄的來幹這些骯髒陰暗的事情,你這個當師兄的,未免太過失敗了吧。」我說道。
他聽了我這話,也不生氣,但是也沒有著急對我動手。
而是在門口的門檻上就地坐了下來。
他一副慵懶隨意的樣子,「其實貧道也不想,這趟活就像你說的那樣費力不討好,若是沒幹好,事情傳揚了出去,還可能辱沒了武當山的名號,辦好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不能到處宣揚,著實讓人覺得憋屈。」
「這麼憋屈的事情你也干?」
他將背上的劍給摘了下來,單手抓住,立在自己的身前。
「你是不知道,我那小師弟杜小良沒上山之前,就有坊間傳聞上了武當山,說我這師弟是術法天才,天賦異稟,非同凡響,並且還天生寶骨,獲得我師父魏真人贈予龍氣,雖然龍氣贈予失敗,但我師父,可沒虧待了我這小師弟,又費勁數年,尋找一處寶地,為我師弟重新鍛造了精骨。」
此刻他說話的語氣,看似雲淡風輕,其實我能從他的口吻里聽出一絲羨慕的語氣。
這種待遇,放誰身上誰不羨慕。
「我這師弟上山之後,的確也展現了出極高的天賦,修行術法上,也是一日千里,實話和你說,我這師弟在數次同門比試當中,屢屢獲得頭籌,現在不止是被我師父魏真人收為關門弟子,連帶著我們掌門現如今也悉心培養,說他是武當山未來百年的希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他抓著劍鞘的手,忽然鬆動了幾分。
「什麼?」
我心裡此時很是意外,沒想到杜小良上了武當山,居然有如此收穫。
如今武當山掌門都看好他,還說他是武當山未來百年的希望。
這是極高的評價。
意味著整個武當山都極為看重杜小良。
「意味著下一任武當山掌門人,很可能就是我這位小師弟的,所以你說未來掌門的安排,我能不聽嗎?」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所以你也別怪我,武當山未來百年氣運都系在他身上,我們作為武當山的弟子,不能拖武當山的後腿。」他緩緩站了起來。
目光當中射出了幾縷精光。
「你們武當山可真沒有一個明白人,全部是瞎子嗎?」我冷聲說道。
此刻,我體內涌動的氣息已經逐漸平息了下來。
「是不是瞎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杜家的事情我得處理好,不然回去沒法和小師弟交代。」他的聲音冰冷了幾分,帶著一團殺意。
「既然如此,就讓我試試魏真人的弟子術法本領如何?」我屏住聲息,一絲淡淡的氣流正在我手掌間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