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幸文查似乎從我的口中聽出了一絲扭轉的語氣,頓時把頭磕得跟搗蒜似的,我看著血腥,伸手就制止了他繼續,說道:「怎麼?你非議我不但,還勾結亂黨,把全家都害了,現在倒是想起來要救自己的孩子了?」
「城主您想要幸文查如何,直說便是了,幸文查只不過是一介作文行畫,不通官場的迂腐文仙,全然不知道城主您要怎樣才能放過臣下一家老小?」幸文查臉上全是淚痕,剛才覺得死罪難逃,當然是求一個痛快,眼下感覺有些希望,骨氣還留著做什麼?
「呵呵,先下去吧。」我擺擺手,也不說要放他家人,畢竟我就算有生殺大權,但也不會濫用,否則還如何服眾?
結果兩位士兵剛把他從地上提起,這幸文查臉色就變了,漲成了豬肝色後,忽然掙紮起來,憤怒道:「放開我,不能就這麼讓我下去!你打算怎麼處理我的兒女!你要是不放過我的兒女,我幸文查現在就跟你拼了!」
「怎麼處理你們幸文家,那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能不能放過你們,難道靠你服軟磕幾個頭就能夠決定?」我冷冷一笑,這傢伙還真是狂狷,剛才還不要命磕頭,現在沒有得到我的首肯,就又瘋狂起來了,行事確實兩個極端。
「我幸文家屹立此處千年,你屠我幸文家,必遭所有化仙者恥笑,你千年後,萬年後,皆難逃天下悠悠眾口,你就是個暴君!篡位者!永遠都會被人恥笑!!」幸文查掙脫不開,頓時口不擇言的大罵起來。
我皺起了眉,而勝屠昊站在一邊看我表情不對,立即咬牙說道:「掌嘴,拖下去!」
「勝屠昊!枉我幸文查每每將你當貴賓對待,有別其他皇族子嗣!想不到你也和其他屍餐素位的在位者沒什麼不同!沽名釣譽,還想娶我清兒?我呸!幸好老夫多留個心眼!呵呵,今日你如此對我,我幸文查慶幸當日如此,因為你終究不過是附庸篡位者的畜生!」幸文查這回事連勝屠昊都罵上了,反正現在不死也得死了,他還顧慮什麼?
「幸文查!我……快拉下去!快拉下去!」勝屠昊氣得是切齒不已,雙目凝著,殺機也暴露了出來,要不是有我在,他怕是早忍不住把幸文查滅了。
「把幸文清帶上來,我親自見見她。」我擺擺手,暫時懶得去理會這幸文查。
「暴君!色膽包天!如今也還不忘要染指我的清兒!你會遭到天道報應的!你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你若是對我清兒怎樣,天下仙家必萬年唾棄你這暴君!」幸文查怒吼著,而衛兵看他說話太難聽,頓時幾個嘴巴子打過去,把他下頜拉脫臼了,讓他話都不利索了。
「這幸文查,該死!不識時務!」勝屠昊氣道,我笑了笑,說道:「你不是他家貴賓麼?按理說他和你關係挺好的才對吧?」
「城主明鑑呀!臣下不過是垂涎他家的字畫,絕對不是為了別的!況且臣下當時待之以禮,他以禮相待,大家泛泛之交,現如今卻需得公私分明,臣下哪敢徇私……」勝屠昊連忙辯答。
而說話間,幸文清就已經帶上來了,這姑娘剛才我見過一面了,長相確實靈氣非凡,即便是如今落難,似也有種出塵的乾淨氣息。
「幸文清,你家父親已經交代了自己和逆黨勾結之事,那是滿族皆殺的罪名,你可有什麼話要為你父親辯白的麼?」我淡淡說道。
「父親真的如此說的?」幸文清看了我一眼,仿佛就像是看著一個普通人,當然也不會一副討好。
「不錯。」我暗道這姑娘倒是膽子不小,看來撞上天了,她也不帶哀求的。
「那還請城主賜我們幸文家滿族皆殺吧。」幸文清果斷的說道。
勝屠昊看美人竟如此決然,也有些可惜的看向了我,其實我連問幸文查是怎麼勾結亂黨都沒問,只不過是想要試探這幸文清罷了,就是沒想到這女子這麼烈。
「賜你滿族皆殺,不過舉手之勞,只是你們幸文家,是怎麼勾結亂黨的,姑娘可否實話實說?」我繼續問道。
幸文清凝住雙目看著我,說道:「城主既然覺得我們幸文家就是勾結亂黨,如何勾結重要麼?賜我們滿族皆殺,就算罪名輕重,又有什麼區別?天下公道評說,皆有天下仙家說去,我們幸文家現在不過任人宰割的亂黨罷!」
我笑了笑,這幸文清果然是頗有其父的傲骨,而且也非常的聰慧。
「看來姑娘是話裡有話了,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聽一聽姑娘的肺腑之言?好讓我也知道為何幸文家成了亂黨,卻還有如此的傲骨敢將此事上升到天下公道評說的層面?」我問道。
看到我竟又興趣,幸文清也不免怔了下,但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幸文家若真是勾結亂黨,又豈會一個不漏出現在此?早已經逃之夭夭了!若是城主真要知道真相,我幸文清只能說,自始至終,我皆不明白,何以我就成了亂黨了!」
「哦?照你這麼說,你非但不是亂黨,還是無辜的?」我詫異的問道。
「不只是我,家中老少,又有幾個不無辜?」幸文清繼續說道。
「那你父親無辜麼?」我笑道,幸文清想了想,仍舊點頭:「我父親除了祖上蒙陰還掛著個虛職,充其量,他不過是個商家罷了,而幸文家租下累積產業何其之多,和亂黨有過交集,我們又怎麼能夠一一去鑑別,要怪只能怪亂黨太多,他們並未在額上寫上『亂黨』兩字!」
「呵呵,倒是嘴利,不過你父親可不只是一次公開說過,他和亂黨可是有關聯的,甚至還以亂黨自居,並對我公開非議,此事難道你也可以狡辯過去?」我冷笑道。
幸文清連忙說道:「對,我父親確實公開說過這句話,只不過他也不過是一時生氣自己在朝中受辱,且不受天城重用,因此回來大發雷霆,將牢騷告知家人,誰又知道你作為城主,竟如此計較此事!」
「非議朝政,還公開自己和亂黨有瓜葛,我還能不計較?幸文家什麼時候竟都如此自大了?況且你父親和亂黨有過密談,有過聯絡,這又如何說?」我冷聲問道。
「父親是和亂黨有過密議,也有過聯絡,但卻還未確定自己要加入亂黨,只不過是他鬱郁不得志,從而才想要尋求出路抱負,若是天下之主如商戶,允許有多個,我父親在城主那處處碰壁,難道就不能自謀出路麼?」幸文清繼續說道。
我聽著這話,心中不免要給她點個讚了,不過作為九重天霸主,這思想只能說是想想都犯罪,更別說他幸文查還猶豫了,還搖擺得如此張揚,確實過分了。
看我表情仍舊凝而不展,幸文清咬牙說道:「其實父親公開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除了覺得自己的才能被埋沒,也是心中想著要以此激怒城主,引起城主注意,只不過父親太過單純,不明官場道理,我幸文家若是純粹仙家墨客,這樣做固然沒錯,在明君眼裡,也只是持才傲物的狂狷野人罷了,但我們幸文家卻是亦官亦商之家,有此下場,也是理所應當!」
聽完這話,我也忍不住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姑娘竟有這樣的見識,而且如置身事外一般剖析自己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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