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你和瑞澤都是幹大事的人,我們都知道,都理解你們的處境,但小雪畢竟半路出家,多少年走過來,本心仍是她自己,心中抱怨也是難免。」母親並不遮掩的說道。
我繼續點頭,而趙茜說道:「小雪,瑞澤哥專情,並未在那邊婚娶,他有他的大義,當然,我並不是給他說好話,你是知道的,可你做出決定,需要三思後行。」
「茜姐,我早就看開了,在我這裡哪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情感?他是男人,干自己的大事,但多少年過去了?我只想做個普通家庭的女人……」郁小雪搖頭,眼中卻沒有眼淚,多年情感的冷凝,早就把她折騰成看破紅塵的狀態了。
我看著她嘆了口氣,說道:「終究要見上一面,我會尊重你們的決定,我和他明面有多大的怨和恨,都是就事論事。」
郁小雪重重點頭,看著我說道:「天哥,我這一生,可真是悲哀……」
我深吸一口氣,多年過來,郁小雪已經感到一個人很累了,畢竟多半時間都是一個人帶著孩子,又怎麼會不覺得累?怎麼會不怨恨對方不多花點時間來照顧孩子?
「但我不後悔,轟轟烈烈過,也靜默如水過,我也不是什麼怨婦,習慣了安靜的生活,只希望能繼續安靜下去就夠了,真不想聽他又如何如何了……」郁小雪苦笑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都會尊重你的決定,這一次我也只是想來告訴你,在我心中,你仍然是我的好妹妹,無論你的決定如何。」
「嗯,天哥,謝謝你。」郁小雪點頭,眼淚終於滑落下來,但嘴唇咬著,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
我心中嘆息,郁小雪並非多麼偉大的女子,多年前的她,甚至不過是還考慮著畢業後,南下廣東入廠打工的普通女孩,只是陰差陽錯一人升天,全家得道的到了現如今的境地,所以真不知道是歲月無情,還是人更無情了。
在她的心中,時間並不像是活了年歲漫長的仙人那麼安靜,百年是百年,不過數字罷了,她覺得這麼多年過去,真的已經很漫長了。
我深思回憶過往,因為事情繁雜,對我而言,時間確實開始和其他的仙人漸漸同流,變得不那麼重要了,但始終讓我回憶時驚悚變化太快,所以,我是理解郁小雪的想法的。
看向了趙茜,她也看向了我,似乎和我想的是一樣的。
母親笑了笑,說道:「好了,這些不高興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說了,你都一睡三年了,我給你做點平時你來都愛吃的東西吧。」
「好。」我連忙點頭,心中卻不由反思,這三年過去了,大家又會對我如何?是看淡了?還是仍然熱情如火?
啪,結果趙茜拍了一把我的肩膀,笑道:「天哥,你是不是也在反思自己了?」
我驚詫的看向了她,而郁小雪也不禁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就安了心吧,你是為了大家才這樣的,而且,別以為你睡著了,就影響不了大家了,你對於大家而言,簡直就是個高核能電燈泡,恐怕想要繞過你的影響力都不行呢!所以大家看到你醒過來,整個天之境都傳遍了,歡騰得不行,各地慶祝會不停,絕對比過新年還隆重!」趙茜笑道。
「真的?」我愣道,郁小雪連忙補充說道:「可不是麼?當時我以為出了什麼事,想不到是天哥醒來了,大家都把你當成大救星,你醒了,本來的壓抑和心中不落地的感覺就再也沒有了,你是天之境的戰神,你只要是醒著的,大家就覺得安全能得到保障了,後面我一聽你要過來,還沒請假,上面就催促我回來了,要多緊張有多緊張!」
「呵呵,看來我還蠻受歡迎。」我苦笑道,心中難免有些自得。
「那是肯定的呀!你想想,你把截教和道盟都趕跑了,大家又怎麼不感激?把你的像都掛家裡拜了,不信你到處走走,跟老鄉們串串門,你睡著的時候,你知道多少人天天燒香盼你醒來麼?」趙茜誇張的說道,而郁小雪也笑了起來,只是眼中帶著一抹憂傷。
畢竟是青梅竹馬,我當即捕捉到它的由來,說道:「夏瑞澤加入了截教,一直以來,你可有受到街坊鄰居……」
截教和道盟現在對天之境而言,和敵人沒太大的區別,截教更是明面上的惡者,所以天之境居民,多少是排斥之極的。
郁小雪忙搖頭苦笑,說道:「還好,大家都彼此認識,沒有那麼多事。」
「嗯,那就好。」我點頭說著,心中卻知道她沒有說的那麼容易,夏瑞澤一直以來在天一道名聲就不好,而荊雲的死,和他是脫不了關係的,荊雲是英雄,殺他的人無疑就是狗熊,鄰里鄰居,林疏影雖然是個聰明女人不會說什麼,但其他人卻不敢保證。
我其實也很為難這樣的關係,所以居住選擇權從來都是自由讓她們抉擇,或許是贖罪,也或許是別的什麼,選擇居住此地,也有郁小雪的想法吧。
母親去做飯後,我們三人的話匣子就仿佛脫韁了似的,說個不停起來,畢竟在地球開始,我們就無話不談,自然是沒少提及當年的事情,也有後來的事,但畢竟開心不在,也鮮少掛懷拿出來說了。
對於夏瑞澤,郁小雪其實也是糾結得厲害的,聊天中就知道了,而母親也常對她說,夏瑞澤有他自己的苦衷和使命,終究不能兼顧很多事情,想想亦是老人家見識沒有那麼狹隘,就好比我,不也一樣無法兼顧很多?
吃過了飯,我繼續陪著母親和郁小雪聊天,但多是些沒有太多營養的事情,避開了夏瑞澤的事情後,無非是周邊鄰居和隔壁發生的小事什麼的,直到一群老將來找我去喝酒,我才讓趙茜陪著她倆,自己就去赴宴了。
一群的將領全都到了江寒的大莊子上喝酒,酒過三巡,江寒這傢伙就哭得跟孩子似的了,問了半天,他才說我赴宴他家,這事能說上百年了,我當即一腳就把他踹一邊去了,只能大罵他沒出息,這種小事還哭,眾將頓時大笑,但笑中多有眼淚,這事並不丟人,也是酒後高興所致。
不過這也是江寒獨特的性格,多年前,他還在醫院樓道里鬼哭得跟娘們似的,把我當時都嚇得炸毛了,但往事不堪回首,後面也盡在酒中了。
入夜後,許多人已經幹完了活,有條件的,大家都一窩蜂的朝著江寒宅邸涌過來了,門外不少的仙家想進來湊一杯水酒的,可惜我並不勝酒力,最後也是敬謝不敏而已,畢竟要是喝不醉的酒,那就不叫酒了。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太陽高掛,我睡在了母親的莊子裡的寬敞院落中,卻不知道怎麼來的,只知道自己一身乾乾淨淨,腹中卻空空如也,看來昨夜吃喝全都還給大自然了。
趙茜發現我醒來,很快從院子那飄過來,噓寒問暖,憂心忡忡。
看我一副無事,她也把醒酒仙茶端上來,給我解決這仙酒的副作用,看著落地窗外的庭院風光,有美女佳人陪伴,就著繽紛落葉,格外醉人。
趙茜坐在一旁看我發呆,也不打擾我,知道我醒悟,她才說道:「要不,在這裡多住幾天好了,反正你就當還在沉睡好了,大家都能忙好自己的本分事情,這些年,你實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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