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香雪渾身一震,臉上全是不信,此刻看向了袁沐影遮著面頰的面罩,有些意外的問道:「袁師妹,難道真如夏大哥所言?你的臉……」
有袁沐影搖搖頭,說道:「我修煉納靈法是不假,但師父已經儘量的為我限制了納靈法的副作用,如今我想求師叔相救,亦並非是求生,而是無奈之舉,所以我本也不欲來求,而師父說,師叔若是聽完我的身世,必會加以援手……」
我怔了一下,因為應香雪這時候已經拉住了我的袖子,說道:「袁師妹或有不可為人說道之內情,夏大哥何不聽她一言?」
夏瑞澤的顏面我不用去看,他的弟子如何,那也是他的事情,不過應香雪畢竟是和我親近的好友,我卻怎麼都要給個面子。
「袁師妹身在正道之中,所修功法也應正氣凜然,所行之事,也需行端坐正,卻捨近求遠去學魔道無上法典?何也?莫要忘了,你父親貴為聖道門之首座,謹言慎行,難道都無法約束你?」應香雪也十分的好奇,所以也不禁責問起來。
「你父親,是聖道門首座袁驚鴻?」我詫異的看了一眼袁沐影。
「回師叔,正是。」袁沐影咬牙說道,用咬牙這個詞,是因為她的語氣帶著一抹不願承認的勉強。
聽到這答案,我心中已經開始有些鬆動,不得不說,夏瑞澤確實穩穩的算計著每一件事情,這袁沐影如果真是袁驚鴻的女兒,那這裡面的問題也就大了。
新聖道門的首座,既是統制正道目前的權利執掌者,我當然不會陌生,只是因為其他信息量太大,我並未去深究這些強者的子嗣以及脈系的構造,我不認識袁沐影並不奇怪。
但現在既然知道了袁沐影的身份,那整件事就又把我拖入了濃濃的迷霧之中了。
為何,袁沐影身為正道第一人的子嗣,不學習聖道門最強的法術,如樊天聖那樣站在聖道門的頂峰,而捨近求遠的去學習魔道無上功法納靈法?不說威力之間強弱的問題,但就是納靈法本身,就是挑人來傳授的,她又為何能學?
「師叔願意聽師侄後面要說的話麼?」袁沐影的語氣中,並沒有太多的敬重,甚至更多是一種不卑不吭的堅強。
看來夏瑞澤已經是把我算得死死的了,不,或許不僅僅是夏瑞澤的計謀,更多的,背後還有黑子的影子!但我卻不得不沿著這其中而深究,因為他們深深的知道我所追求的正義感。
「你師父實力強大,他既會納靈法,若是你有什麼需要,非要去做的事情,他何不代勞?反而讓你一個女孩,陷入萬劫不復之境?」我問道。
「師父是師父,我是我,又怎能相提並論?若是師叔願意聽,師侄便說出原因。」袁沐影很乾脆的說道,我沉凝一會,道:「你說,我倒要看看,夏瑞澤又有什麼詭計!」
夏瑞澤是我兄弟,他讓袁沐影叫我師叔,並無不妥,只是我覺得這姑娘恐怕是給利用了,這點讓我對夏瑞澤十分的不滿。
應香雪已經很年輕,但年齡仍要比袁沐影大少許,兩人修為也都一樣,所以叫她師妹,如今聽說其中有很大內情,也露出了關切之色:「夏大哥為人正直,你若是真有困難,無礙於正義,他必會助你。」
袁沐影點頭,醞釀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我的身世,一直為聖道門的秘密,因為我的母親,是個魔修,而真正的身份,是當年臨夜國埋入聖道門多年的奸細組織首領之長女,而她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外公,他所帶領的組織,已經於聖道門盤根錯節千年,他們一生所圖謀之事,便是在臨夜國滅亡後,不斷分裂整個聖道門,讓聖道門最終自取滅亡。」
我聽罷,和應香雪一樣,都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這一場臨夜國和聖道門的大幕,是真的要再一次拉開了!
「母親性格懦弱,對外公從來都言聽計從,並在他的慫恿下,嫁給了當年有機會繼任聖道門之掌門位,風頭一時無兩的袁驚鴻,而在這一場聯姻中,袁驚鴻也確實成為了整個聖道門之主,所以,看起來也像是不斷的被一直潛伏在暗中的外公所控制!」袁沐影徐徐說出了這些話,讓我也忍不住心思驚嘆,原來當年臨夜國那些『餘孽』,確實還根深蒂固的盤踞在聖道門裡。
「但後來我才知道,袁驚鴻從來就沒有被誰真正控制,他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只是將計就計的借著這個勢力,不斷的幫自己排除異己罷了,同時,他也還反嚮往這個組織摻入人才,仿佛眼睜睜的在看著這個組織擴大一般,然而當他達到了自己的所有目的,在組織中羽翼豐滿之後,才開始了對組織的突然清洗,所以在那場大清洗中,連我外公也措手不及,沒有逃出他的毒手。」袁沐影說道這,忍不住停頓了下,似乎在竭盡全力的給下一段話做準備。
「難道……師妹的母親莫名失蹤,其實是給……給袁首座所殺……」應香雪可不是不聰明,只要有一些線索,她也能連接成一條線。
「權力傾軋,是每個門派都難以避免的。」我淡淡的說道。
袁沐影聽完,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而是淡淡的說道:「我外公和母親,是臨夜國雜修一脈,從進入組織開始,就接受一脈傳承,而包括我也不例外,從小到大,我都是繼承著這一脈的傳承,而袁驚鴻,表面上從來都不會在意這點,實際上,他對於此事,早就恨之入骨了,只是不到真正翻出底牌,他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應香雪目露同情,我則繼續看著她,等待她繼續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外公之死,我並無異議,可我母親……又有什麼錯?她不過是連接外公和袁驚鴻的橋樑而已,她如此的善良,哪怕是再淺顯渺小的計謀,權術,她都未曾幫忙出過一策,更別說要害袁驚鴻了,她敬重自己的夫君,所以不願為外公所利用,難道有錯?其實算起來,她早就等同脫出了組織的控制……」袁沐影雙目微紅含淚,但卻始終沒有落下半滴,可見那絕美的眼睛背後,內心已如鐵石一般的強韌。
「他對我和母親並不好,一直以來,都是放任自流罷了,在組織給連根拔起之後,我母親和我也從神塔搬到了後山,名為靜修,實為幽禁,對於此,我確實也從無意見,因為只要有母親在就好,只要我們安全就好……我年紀雖小,但也在努力的修煉,輿圖有一日,能夠真正的保護母親……」袁沐影深吸一口氣,隨後又搖頭說道:「因為我終究知道,他不會就這樣放過我們,包括母親,她也知道……所以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母親還是帶著我一起逃了,想要逃出了那幽禁我們的所在,而我也不想再見到這個父親……」
「那……」應香雪此時已經目露同情之色,也在為自己這位袁師妹所嘆息。
「我們失敗了,我也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日,母親帶著我,已經逃到了讓我們都心生希望之地……可只住下了幾天,許久不曾出現的袁驚鴻,竟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並且無論我如何哀求,他也沒有放過母親,一劍把她的頭顱削掉了。」袁沐影的語氣還是很冰冷,仿佛沒有太多的情感,但我很清楚,那是一種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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