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草根上

  樹葉夾雜著空氣,慢慢得吹向衣著單薄草根的身上,冷風中她不敢停下手中的活。

  在這個貧窮的家裡,不止草根一個人,還有大叔4口一家,還有二叔4口一家,最小的是草根爹一家。

  除了三個家庭,家裡還有一個愛作精的老太太。

  草根在家裡算是唯一個女孩子,她還最小,家裡有四個哥哥,他們個個胖乎乎。

  哪裡像草根一樣,瘦成一把骨頭,每天大把的活還落在她的身上。

  草根最怕爹娘會不要她,所以她從沒埋怨過什麼,作為女孩子她就該忍受一切。

  草根沒有閒下的時候,分給她的食物也只有一丁點,平時吃不飽就算了,冬天她還沒有棉衣穿,蓋著的被子也只有破破爛爛一層又薄,上面根本沒有棉花。

  草根凍得瑟瑟發抖,她只能拿起稻草蓋在自己的身上,這樣才沒讓她在冬天凍死。

  能睡覺是草根最高興的事,夜晚他躺在稻草床上,頭上是破敗的屋頂。

  不是爹娘不喜歡她,家裡是草老太作主,分房子時爹娘只分到一處,四處漏風又漏雨,破敗的茅草房,一家人又擠又冷。

  草老太不待見老三,她一直說,老三不是她親生的,可老三長得最像她,怎麼可能不是,只是嫌棄老三不會生兒子罷了。

  草根冷不,來娘抱你啊,好在娘喜歡自己。

  娘子你也冷吧,好在爹也喜歡自己,一隻大手,把母女攬入懷裡。

  一家在一起就不冷了,天還亮一家人就忙了起來,原來兩個哥哥不用幹活,賺錢養家全落在老三的身上。

  風鈴為了減輕丈夫的身上的重擔,找了個給別人洗衣服的活計,雖然又苦又累。

  可風鈴每次都會偷偷給女兒草根帶好吃的。

  娘你快吃″被奶奶看見了就不好了。

  娘不吃,根兒吃好不好。

  娘我也不吃,糖果很貴的,在草根眼裡,平日裡根本吃不上一粒糖果,也許是她夢見了也可能說夢話了,被娘聽見了。

  所以把鍋巴換成了糖果,可她握緊著糖果,依然不捨得下口。

  娘要去幹活了,如果你不吃,就要被四個哥哥吃了哦。

  風鈴知道苦了孩子,她嫁給草老三後,日子清貧又艱辛,平日裡草老太,還要從她身上拿點什麼,否則那就一頓耍無賴的下場,草老太會鬧得雞犬不寧。

  草根看著爹和娘那麼辛苦,而她一個女娃娃能為爹和娘分擔點什麼呢。

  有了"她可以上山找找有什麼值錢的,她看了四周,拿起背蔞來,只要撿夠柴,那就不會被挨罵了。

  女娃娃腳步十分快,在半山腰她發現了一條響尾蛇,正纏一隻野雞不放,旁邊還有一個窩,裡面數十個野雞蛋,這可把草根樂壞了。

  別說這個女娃娃真膽大,她朝響尾蛇靠近,這條響尾蛇搖起了尾巴,像鈴鐺一樣響,像在警告別靠近我。

  別說剛出茅廬不怕虎,草根拿起一個石頭砸了過去,石頭穿過了響尾蛇的頭。

  草根正在找蛇的心臟,大家千萬別模仿哦,這一扔,心臟沒砸到,響尾蛇卻斷成了兩截,這算不算碰巧。

  草根走過去,撿起那隻快要被勒斷氣的野雞,撿起數十個雞蛋後,把他們放背蔞底下,用樹葉蓋好,又撿了一大捆柴回家了。

  到家後,奶奶他們去親戚家還沒有回來,草根跑回家,把雞和蛋都躲在了床底下。

  這些可不能讓大叔二叔一家發現,不然哪有他們一家吃到嘴裡的份上,特別是草老太,她不僅摳門,還特喜歡藏銀子,家裡大部分的銀子到了她手裡,都會很快不見了蹤影。

  草根一回來不敢閒一會,因為今天水缸挑不滿,她不僅沒飯吃,還有可能免不了一頓毒打。

  挑完水,她還必須把飯做好,一個五歲的娃娃能做到這麼多,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別的女娃娃在哭鼻子,她在挑水摔疼也不會吭一聲,別的女娃娃睡懶覺,她一大早就得起來,一大堆的換洗衣物也會落到她的頭上。

  晚上一家子人回來後,草根做好的飯,她們一家三口也只分到一點點。

  臭丫頭有沒有偷藏東西,我告訴你如果你敢,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草老太今天去親戚家,卻被嘲笑家裡就是一個窮光蛋,瞧這破爛樣。

  草老太憋了一肚子氣回來,她掃視了草根一眼,眼神惡狠狠的,像一頭餓狼要吞噬掉自己的食物一樣。

  我沒有藏東西奶奶,草根眼神平淡,一點也不慌張。

  沒有就好,敢不敢讓我搜一下啊,草老太不要臉的,進了草老三的屋裡。

  這是什麼,草老太看見被子鼓鼓的,一掀開,是一隻銀手鐲。

  娘我的銀手鐲怎麼會在這裡,草根你個臭丫頭,原來是你拿了。

  我沒有拿二嬸,我根本沒有進過二嬸的房裡,草根知道,二嬸是想趕自己走。

  娘你看她不承讓,您一定要為我作主,這樣的人不能留了,這樣我幫她找了個丫鬟的活計,把她送過去吧。

  這個二嬸早就把草根賣了,原來二嬸一番添油加醋,說草根長得不錯,長大後水靈靈的,價格也一定錯不了。

  二老爺心動了,拿了五兩定金,到時人到,再付接下來的四十兩。

  草老太信了二媳婦的話,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草根偷了銀手鐲。

  二媳婦這個賊我們不能留,就送走吧?

  二嬸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是她把銀手鐲藏在了草老三的床上。

  你們別送走我的女兒,我女兒不會偷東西,她那麼聽話,風鈴跪了下去,她的女兒不能離開自己的身邊,她一邊哭一邊苦苦哀求。

  哼"你說不會就不會了,草老太一早踢到了風鈴的肚子上。

  風鈴抱著疼痛不已的肚子,血順著她的大腿處流了出來,這分明是流產了。

  娘″你快醒醒″我同意被送走″草根哭喊著,她認命了。

  根兒娘沒事的,你找個地方快逃吧。

  草根搖搖頭″她眼睜睜看著娘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草老太不想背負人命,帶著老大老二一家,灰溜溜進屋了,明顯心裡有鬼。

  草根哭得十分傷心,娘被害死了,她像浮萍一樣,飄飄蕩蕩不知去何方。

  草老三幹完活才回來,就聽見院裡,女兒哭得極度傷心,痛哭聲傳遍了整個院裡。

  草老三跑進院裡,才發現自己的妻子倒在了地上,身下一大片血。

  風鈴,草老二撲了過去,妻子只剩沒有溫度的屍體,除了手上抓著一個鈴鐺,什麼也沒留下。

  誰幹的,草老三望向女兒。

  草根哭著″是奶奶乾的。

  草老三舉起一把菜刀,往堂屋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