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鬼!
白矖一陣心悸,急忙望向四周。
望月觀的黑氣依然盤旋在四周,但是卻在子鬼顯出原型之後消散了不少。
此時她只是將母子鬼其中的子鬼抓獲打回原形,但那個孕育他長大的母鬼卻不見蹤影。
白矖看著將子鬼纏繞得緊緊的臍帶,眉頭緊皺。
這根臍帶的另一端沒入瞭望月觀後面的叢林裡,深不可測。
要是再不做出行動,恐怕那個可怕的母鬼會立刻來尋她的好大兒!
白矖當機立斷,手起刀落,立刻放開識海里的怨魂,瞬間將這危害了人間多年的子鬼給消滅了。
這一次,怨魂們非常給力,將這隻子鬼吃得連骨頭渣都沒剩。
子鬼一消失,那根臍帶也立刻化為齏粉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白矖轉身望向剛才圍攻自己的那群黑衣人。
手中彈出數道符紙沖向他們的口中,被他控制的那些蠱人立刻紛紛口吐黑沫倒在地上。
黑沫中緩緩爬出了一些長相可怕的蟲子。
白矖手指輕輕一點,那些蟲子紛紛朝著她的袖袋爬來,全都被收入到了一隻竹筒里。
眾黑衣人漸漸醒來,恍然大悟。
「我這是在哪兒?」
「天哪!我剛才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夢到我們殺了好多人!」
「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我們現在不是該前往西北送鏢?」
……
一群人七嘴八舌說了一通。
白矖聽明白了。
他們是一群鏢師,押運貨物送往西北的路上遇到暴風雪進入了一座道觀借宿,結果喝了道士給的水就全都失去知覺了。
被人抓來當成了蠱人。
白矖忍不住問道:「請問你們當初押鏢前往西北的時候,是哪一年?」
眾人看到眼前的小姑娘,本就感到十分驚訝,被她這麼一問,忽然想起來了。
為首一人抓了抓腦袋道:「應該是慶熙二十三年!」
白矖挑眉。
果然,這群人被人抓來當蠱人當了整整三十六年時間!
「可如今已經是明照十五年了,慶熙帝在二十一年前就駕崩了。」白矖道。
眾鏢師紛紛目瞪口呆。
白矖解釋道:「你們當年中了歹人的蠱毒,被人操控了整整三十多年。」
「不過剛才我已經幫你們把蠱蟲收了,你們自由了!」
說這話的時候,白矖特意觀察了一下這十幾個鏢師的模樣。
嘖嘖嘖,有了活蠱還真是厲害,竟然可以保持青春不老。
這群人真正的年紀都已經五六十歲了,但是看上去卻還是一群年輕氣盛的青壯年。
苗疆當初也有人為了青春永駐給自己下蠱,但是結果卻很悲慘。
所以,苗疆真正會蠱術之人,絕對不會為了保持青春容貌給自己下蠱。
白矖沒理會這群鏢師那錯愕驚詫的目光,轉身朝道觀的地下室走去。
雲纖纖奄奄一息被掛在木樁上,忽然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猛地被驚得抬起頭來:「不、不要殺……白矖?你怎麼在這裡?」
白矖走上前將她身上的鐵鏈解開,冷冷道:「還能走嗎?」
雲纖纖驚愕之際,活動了一下手腳,哆哆嗦嗦朝四周望去:「還、還行。」
「走吧!」白矖扭頭就走。
雲纖纖急忙跟了過去。
白矖又轉身朝著子鬼收集人皮的那間密室走去。
雲纖纖本想立刻逃出去,卻又不敢獨自一人跑。
只得一臉惶恐提著髒兮兮的裙子跟在後面,哪裡有之前雲家千金大小姐的氣勢。
當看到密室里那上百的皮囊之後,雲纖纖不明就裡:「這、這些是何物?」
白矖將皮囊一個一個取下捆成一團,冷冷道:「就是之前你看到的那種東西!」
雲纖纖想了想,臉色瞬間慘白,差點沒當場嘔吐暈倒。
「你、你、你拿這些東西作甚?」
她頓時將自己和白矖拉開得遠遠的。
這瘋女人在做什麼?收集人皮?
白矖懶得理她,將所有的人皮捆好往背上一背,徑直朝前走去。
走到道觀門口,那一群雲裡霧裡的鏢師竟然還愣在原地沒走。
看到白矖出來,為首鏢師立刻上前抱拳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白矖挑眉:「不謝!」
本就不是特意來救他們的,還順手拿走了被人下在他們身上的蠱蟲,不用客氣。
那鏢師卻露出了一抹欽佩之色:「我們這群人離鄉已經多年,如今重獲自由,待日後定當對姑娘表示感激,請問姑娘家在何處,我們如何能找到姑娘?」
白矖想了想:「去欽天監找我吧,我姓白!」
鏢師朝她深深鞠躬,然後帶著身後的人告辭。
白矖輕笑一聲,背著人皮皮囊朝著彩雲莊方向走去。
雲纖纖立刻提著裙子追了上去:「白、白指揮使,我、我娘她沒事吧?」
她也看出來了,剛才那群黑衣人就是之前抓她的人。
白矖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讓這群黑衣人如此恭敬聽話的?
但她不敢問,只能緊緊跟著她的步伐,生怕自己再背弄丟了。
白矖頭也沒回道:「暫時沒事!」
雲纖纖頓時鬆了一口氣。
母親還真是未雨綢繆,三千兩銀子沒白花。
否則,她今晚是不是就和地牢里那個倒霉的女人一樣,被人生生剝了皮……
帶著雲纖纖這個累贅,回彩雲莊的速度慢了許多,白矖有些不耐煩。
雲纖纖卻被累得夠嗆。
心道,這白矖不過是侯府粗使丫鬟出身的女婢,為何她的動作如此迅捷,行走的步伐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女子。
此時,雲纖纖才反應過來,當初許重安為何要她成為欽天監唯一的女官了。
就憑白矖能夠單槍匹馬衝到望月觀將她救出來,就絕對不是普通人。
回想起在水月庵的那一幕,雲纖纖頓覺羞愧。
她竟然還以為那一次是白矖碰巧把景陽給滅了,沒啥本事呢。
薑還是老的辣,娘的眼光比自己好。
回到彩雲莊的時候,白矖直接去了家廟祠堂。
雲纖纖氣喘吁吁跟在後面。
葛氏和陳氏正坐在蒲團上打著瞌睡,忽然聽到兩人進來,被嚇了一跳。
「纖纖?你、你怎麼回來了?」
雲纖纖一看到娘,頓時控制不住就撲進了她的懷裡失聲大哭起來。
白矖卻在祠堂里轉悠了一圈,確保沒什麼問題之後道:「我先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說。」
也不管幾個女人驚詫的目光,背著那堆皮囊離開了。
雲纖纖一邊哭一邊將事情的原委說了。
葛氏驚愕不已,十分後怕。
幸好當初她拉下臉去請了白矖出手,否則女兒早已被人剝了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