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回到質館的時候,讓馬車在進入巷口後停了下來。
掀開車簾,她就看到了遠遠停在質館門口的一輛馬車。
文忠侯府的馬車。
果然被許重安猜對了,他們沒抓到許重安,直接來質館堵她了。
白矖看了一會兒,對林嬤嬤道:「讓車夫從後門回去。」
「是,姑娘。」
白矖心裡有些可惜。
自從讓景陽變成活蠱之後,她之前凝聚的所有能力全都像是被禁止了,想要側耳傾聽馬車裡的動靜都不行了。
算了算時間,還需要三日她就可以理直氣壯向蘇懿南提出喝血了。
她並不懷疑自己的能力消失,而是因為用力過猛出現的暫停。
大概也是一種對她的保護功能。
從後門回到質館後,白矖匆匆去了蘇懿南的書房。
一般情況下,他都會呆在那裡。
結果沒想到,下人告訴她,蘇懿南在客堂接待客人。
「葛夫人?」白矖納悶。
在質館住了這麼幾個月,從未見過蘇懿南和京城裡的哪些貴婦人有來往啊。
「哦,應該是忠勇大將軍府上的女眷。」林嬤嬤將那日蘇懿南趕往水月庵的路上,順手救了葛夫人之事說了,「應該是專門上門來感謝主子的。」
白矖沒想太多,回到凝香院換了一套衣裙,在等待晚膳的時候又翻開了《仙儺記》。
還沒看幾頁,就看到春萍走了進來:「姑娘,葛夫人和雲大小姐求見。」
白矖納悶不已:「我都不認識她們啊。」
林嬤嬤走了過來:「她們母女說想要當面感謝姑娘在水月庵的救命之恩。」
白矖皺眉,只好放下書籍起身去了外間。
門口站著一對母女,氣質不凡,相貌清麗。
葛夫人在見到白矖之後,立刻作揖:「多謝白姑娘昔日出手相救。」
白矖點點頭:「不用客氣。」
眼前的婦人中規中矩,但是站在她身邊的那位雲大小姐卻在暗暗地打量她。
雖然她臉上並未顯露出任何表情,但是白矖卻細微地捕捉到她望向自己目光里的一抹探究和妒嫉。
雲纖纖也對白矖作揖之後,嬌嬌柔柔道:「多謝白姐姐出手相救。」
白矖眯起眼睛笑道:「不客氣。」
「聽三皇子說,白姑娘剛剛被皇上任命為欽天監的女官,真是可喜可賀啊!」葛夫人說著客套話,不動聲色打量著白矖。
白矖索性讓春萍泡了好茶請她們坐下。
這母女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白姐姐,你在水月庵對付那些怪物的武功從哪裡學來的,可不可以教教我?」雲纖纖忽然笑道。
白矖搖頭:「不能教!能教你也學不會!」
雲纖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葛氏立刻對女兒呵斥道:「纖纖!水月庵可沒發生任何事!以後怪物什麼的不許再說了!」
水月庵事件極其嚴重,但是卻被聖上下令禁止談論此事。
景陽上人也因為「病重」身故,目前正準備著皇家葬禮。
當時參與水月庵事件的每個府上,都被勒令禁止往外談論此事。
為此,不少府里的僕婦們都「無故死亡」了。
這是一件皇室辛秘。
雲纖纖沒敢再吭聲。
葛氏笑著望向白矖:「白姑娘,今日冒昧來府上沒別的意思,就是要感謝你和三皇子的,三皇子那日看到我摔下馬車,特意將他的馬車讓給我。」
白矖點點頭:「我沒多想啊!」
她越發覺得這對母女另有目的。
果然,葛氏被白矖的目光盯著渾身不自在,只好硬著頭皮道:「白姑娘,七日後我們想要邀請白姑娘和我們府上的女眷前往別院小住幾日,不知姑娘是否有空?」
白矖愣住了。
這是什麼事?
有點莫名其妙。
葛氏見她不明就裡,急忙解釋道:「我家將軍常年在外征戰,雲家老夫人每年重陽都要前往家廟替他祈福,這一次因為水月庵之事,我想勸她留在府里哪裡也別去,可是老夫人卻執意要去,我也勸不住所以就冒昧來請白姑娘幫忙……」
白矖:「……」
原來是請她去當護衛啊!
葛氏見她一臉瞭然,又補充道:「白姑娘,只要你答應幫我們這個忙,酬金絕不會少。」
白矖卻微微皺眉:「葛夫人,你也知道我剛剛上任了欽天監的一個職位,七日後要隨你們出行,得耽誤多少事啊!」
「我們祈福的時間不算長,也就是七日七夜。」葛夫人的臉色蒼白無比,「若是在以前我也是不怕的,可是你也知道水月庵……我擔心京城裡除了白姑娘無人可以對付那些東西。」
見白矖沒吭聲,她急忙對身邊的一個嬤嬤道:「取銀票來!」
白矖:「……」
這麼直截了當?
很快,那個嬤嬤將一疊厚厚的銀票遞到了白矖的跟前。
白矖估算了一下,不會少於三千兩銀子。
她被任命為鎮詭司指揮使,一年的俸祿也才六百兩,不吃不喝整整干滿五年才能存夠這麼多銀子。
白矖想了想:「我現在既然是欽天監的人,外出的話還需要監正許可,七日之內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有銀子賺,不賺白不賺!
葛氏頓時鬆了一口氣:「多謝白姑娘……哦,應該稱呼白指揮使才對。」
她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帶著雲纖纖告辭了。
雲纖纖出了質館大門上了馬車,頓時一臉嗤之以鼻:「娘,瞧見沒有,這種低賤出身的就是見錢眼開!」
「閉嘴!」葛氏厲聲呵斥道,「若是你有本事,也可以不用請她!」
雲纖纖癟癟嘴不說話了。
她覺得娘小題大做,杯弓蛇影了。
水月庵一事不過是個偶然,怎麼可能雲家家廟也會有那種怪物出現?
她身為雲家後人,雖然養在深閨,但還是會一些拳腳功夫,自保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何況七日後雲家女眷一起前往郊外家廟祈福,雲家隨行的侍衛也不少,未必就會遇到危險。
可葛氏就是堅持要請白矖一同前往,這讓她心裡十分不爽。
白矖讓林嬤嬤將銀票收好,就去了書房。
「是你讓葛氏母女來凝香院請我的?」白矖也不繞圈子,開門見山道。
葛氏能夠被帶到凝香院求她,也一定是得了蘇懿南的首肯。
「你可知雲家那位老夫人和景陽是什麼關係?」蘇懿南卻直接丟給了她一個問題。
「我哪知道?」
「她們倆是手帕交,在二十多年前曾經都是一個叫「閨中密」組織的成員!」
蘇懿南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份極其陳舊的小冊子推到了她的跟前:「看看,說不定你能在雲家祠堂找到水月庵事件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