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魂的慘叫聲一陣陣傳來,卻義無反顧地不斷往前沖,似是想要和這群喪屍同歸於盡。
白矖忽然明白過來,這些怨魂本就是宮裡的犧牲者,他們之所以激動不已,大概是眼前的這群喪屍的身份不一樣。
應該是當初將怨魂們送入慎刑司的人。
宮中的大太監或者大總管。
白矖已經看到了一個和崔公公十分相似的喪屍,正被幾道怨魂糾纏著,卻伸出雙手將一隻怨魂撕了。
但其餘的怨魂卻沒有半點畏懼,繼續衝上去和它撕咬著,不一會兒竟將崔公公的半隻手臂吞噬,只剩下了一截黑色的手骨。
其餘的喪屍和怨魂們都是如此,不斷地被撕碎,前赴後繼,也將各個喪屍身上的部位都噬咬了不少。
白矖手袖一抖,成千黑色的蠱蟲立刻朝前爬了過去。
她又看了看腳下的泥地,立刻施了手訣,地表上立刻有東西將泥土拱開,無數的蠱蟲被召喚,朝著喪屍們紛紛爬去。
蠱蟲的齧咬聲響起,喪屍們一邊要和怨魂們廝殺,一邊卻要不斷擺脫身上爬得密密麻麻的蠱蟲,一時竟無暇顧及白矖,在原地嘶吼著團團轉,十分狼狽。
白矖見狀,手中飛出無數道符紙,立刻將這群喪屍團團包圍起來,一道道閃爍著符光的火焰爆發出來,開始焚燒。
一股股焦臭味從煉丹房傳來。
蘇懿南帶著無影門的士兵沖入皇宮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含英殿上空飄出的黑煙。
「快,包圍含英殿!」
蘇懿南手持長劍,身形消失在不斷廝殺的短兵相接之中,朝著含英殿掠去。
許重安躲在暗處,看著無影門的士兵和禁軍的廝殺,又看到蘇懿南朝著含英殿掠去,狠狠咬了咬牙,轉身從一處偏僻的院子逃去,消失在了一條暗道之中。
蘇懿南一邊和禁軍廝殺,一邊快速沖入含英殿:「白矖!」
白矖正在用符紙焚燒著那群被許重安視作強者的喪屍,忽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叫聲,不由回頭。
一道矯健的身影從大門處沖了進來!
一身銀白的鎧甲,面如冠玉,威風凜凜。
白矖第一次看到蘇懿南身著鎧甲的樣子,竟然有一瞬間的呆愣。
「小心!」
蘇懿南猛地衝到她身邊,一把攔腰將她抱住往旁邊一送,手中的長劍狠狠一揮,將一個渾身是火的喪屍腦袋砍了下來。
緊接著,他手中的長劍飛舞出令人眼花繚亂的招數,將那喪屍砍成了一堆碎片。
「那邊還有一個!」白矖立刻叫道,手中同時飛出符紙將喪屍封住。
蘇懿南的動作極快,不出一刻鐘就將那些被符紙燃燒的喪屍全都分解成了一片片四處散落的碎屍。
蠱蟲立刻撲了上去,齧咬聲此起彼伏,很快就將這群剛剛出爐的喪屍啃噬了精光,只剩下了一堆堆黑色的枯骨。
怨魂們的數量少了一半,但剩餘的怨魂卻歡喜雀躍回到了白矖的識海。
他們在慎刑司盤旋了那麼久,終於得以手刃仇人,值了。
白矖看著地上黑色的枯骨,剛要說話就聽到蘇懿南一聲令下:「全都燒了!」
暗衛立刻從外面沖了進來,動作有條不紊地將所有的黑骨集中起來,澆上火油放了一把火。
熊熊火焰中,黑骨漸漸化為灰燼。
白矖這才望向蘇懿南:「你們是怎麼進城的?」
「永安在欽天監發現了一條密道,帶我們進來的。」
白矖才想起那傢伙,好像自從墓室爆炸後就沒見過他。
「他……變成了你的人了?」白矖有些驚訝。
蘇懿南笑道:「有用的人自然要將他安置在他擅長的領域。」
這時,一身全副武裝的蘇昊沖了過來:「主子,禁軍全都降了。」
蘇懿南沉聲道:「找到許重安了嗎?」
「沒有!」
蘇懿南的眉頭皺了起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白矖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們的人沒有進攻長春宮吧?」
「怎麼?」
白矖急忙就朝長春宮跑去:「陳貴妃母子還躲在裡面呢!」
蘇懿南看到她遠去的背影,立刻展開身形追了過去。
來到長春宮時,就看到無影門的士兵已經包圍了宮門,早已有宮人被人押解著走了出來。
白矖沒看到陳貴妃和她兒子,急忙就衝進了內殿。
「貴妃!貴妃!小皇子!」
白矖到處叫著:「現在沒事了,你們趕緊出來!」
沒人應答。
立刻有宮人指著後面的寢殿道:「她們母子躲在床底下……」
白矖急忙就朝著寢殿跑去。
跑進寢殿,她又叫了幾聲,走到床邊,才看到千工拔步床下面,顫顫巍巍爬出來一個人。
陳貴妃早已卸下滿頭釵環,身上換上了一套宮女的衣服,臉上塗抹著香灰,神色狼狽。
一看到白矖,她頓時就失聲叫道:「白矖,你總算來了!」
她率先爬了出來,又將兒子也拽了出來。
白矖看到她們母子安全無恙,鬆了一口氣:「現在沒事了,只不過讓許重安逃了。」
陳貴妃緊緊抱著兒子,四處張望神情惶恐:「那怎麼辦?那人神出鬼沒,隨時都會潛入宮來。」
白矖轉身望向蘇懿南:「怎麼辦?」
陳貴妃看到蘇懿南的時候,渾身哆嗦了一下。
難不成大魏完了?
蘇懿南冷冷看著陳貴妃,又打量了她懷裡神色惶恐的小皇子,冷聲道:「立刻讓蕭謹登基即位吧!」
陳貴妃以為自己聽岔了,難以置信:「你、你說什麼?」
蘇懿南冷笑一聲:「魏國的這一堆爛攤子,本殿可沒興趣去收拾,你們母子自己玩吧!」
八歲的小皇子蕭謹當天就即位,倉皇的成為了一代新皇。
陳貴妃正式成了魏國太后,開始了真正的垂簾聽政。
蘇懿南順手替她「整治」了一下宮中禁軍,上層將領全都換成了無影門的人。
陳貴妃雖然知道這些人都是蘇懿南的人,卻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安全性比以前蕭衍在位時要嚴謹得多,至少能夠護住她和蕭謹的安危。
緊接著,一道聖旨下達,整個京城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重金懸賞許重安、白錦和蘇逸辰。
一輛運輸夜香的糞車順利通過城門守衛的檢查後,車子轉過一條小道停了下來。
兩隻夜香桶猛地被掀開,兩個渾身屎尿的人捏著鼻子鑽了出來。
白錦忍住全身的惡臭,轉身遙望著魏國皇宮,咬牙切齒道:「白矖,我一定會要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