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重安一臉無辜:「我哪知道會這樣?」
蘇懿南卻凝神看了他幾眼,沒說話。
好不容易將那怪物重新捆住之後,白矖忽然問蘇昊:「死掉的那些黑衣人如何處理的?」
「埋了!」
「埋哪兒了?」許重安驚呼一聲,「快!快帶我去處理……」
「不勞許大人費心,屍體我們向來會清理乾淨。」蘇懿南口氣淡淡道。
許重安第一次在蘇懿南這裡碰到了軟釘子,有些訕訕道:「我也是擔心那些屍體會變異……」
「若真會出現變異,我會第一時間通知許大人。」蘇懿南的回答讓許重安無法反駁。
「何況有矖兒在,不會有大問題。」
許重安點點頭,又朝那個重新用鐵鏈捆起來的怪物看了一眼:「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回了。」
白矖忽然問道:「咦,怎麼這幾日沒看到永安?」
「前些日子因為京城那些婦人的案件,他也是連軸轉了好幾天,我讓他回白鹿觀好好休息去了。」
許重安說完就走了。
待他離開之後,蘇昊走了過來:「主子,那些屍體……」
蘇懿南望向白矖:「你能處理嗎?」
白矖的腦子裡出現萬蠱之王歡快的聲音:「來來來,都交給老夫,老夫全都餵給我的這些徒子徒孫!」
白矖一張臉狂抽。
該死的東西,把她的身體當成什麼了!
她深吸一口氣:「我去看看!」
就算不想讓萬蠱之王得逞,她也得看看那些屍體是否有奇怪之處。
蘇懿南的手下做事很謹慎,竟然將屍體全都帶回了質館,埋在了靠近後院的一處竹林下。
當蘇昊指揮著人將那些泥土挖開之後,將十幾具屍體全都重新抬了出來,擺放在空地上。
白矖一一查看檢驗,卻並未發現異常。
她忍不住問道:「這些是不是喪屍?」
萬蠱之王道:「沒被刺激之前,只能是普通的屍體。」
「什麼意思?」
「你腦子是豆腐做的?剛才那個姓許的做了什麼你沒看見?他激活了這些屍體,所以就變成了喪屍。」
白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會吧,許重安他……」
「哼哼!要是老夫現在就有了身體,這些陰溝里的臭老鼠還能蹦躂?」
白矖半晌沒有說話,像是被刺激到了。
蘇昊忍不住問道:「姑娘,這些屍體有什麼問題?」
萬蠱之王道:「讓他們把屍體全部肢解,然後焚燒,不能留下任何渣滓。」
白矖重複了一下他的話,蘇昊立刻吩咐人去做。
看著空地上翻滾出的濃煙,白矖鬆了一口氣,忽然不寒而慄。
連許重安都不能相信了,這個世間還有誰可信?
「想什麼?」
身後傳來蘇懿南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
白矖道:「我在想,許重安一直在我們面前裝出一副對潯陽公主痴情的樣子,是不是裝的?」
蘇懿南的手輕輕搭在了她的側腰:「想要找出一個人真實的目的,還得多方面觀察。」
白矖忽然想了想:「我想去拜訪一下於大人!」
她救了張倩,於情於理於清堂都不能拒絕她上門拜訪。
蘇懿南點點頭:「我陪你!」
翌日,蘇懿南帶著白矖,直接步行朝隔壁不遠處的於府走去。
門房得知白矖的來意,立刻進去稟告。
不一會兒,張倩竟然親自來迎接:「白指揮使,快請進!」
看到蘇懿南跟在身後,她也一點也不意外,反而笑道:「三皇子也來了,最近忙著你們大婚之事,辛苦了吧?」
蘇懿南輕輕一笑:「還好。」
此時,整個京城都知道,蘇懿南要和白矖大婚,他竟然親自籌備婚禮,四處奔波。
兩人跟著張倩和一眾丫鬟婆子走進於府之後,白矖就在觀察整個於府的情況。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於府並未出現任何黑氣縈繞的情況。
那麼,當初她在後院廂房聽到的聲音是什麼?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奇妙。
當初就是她聽到了於府後院傳來的古怪聲音,決定開始調查於府之後,一系列的詭異事件才頻繁發生。
可到頭來,她還是沒能解決這個疑問。
張倩此時的臉色看上去已經恢復了許多,只是眼神間有種難以掩飾的寂寞。
看樣子,她還是因為沒能順利懷上孩子而耿耿於懷。
白矖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張倩帶著兩人來到花廳坐下,下人上了茶水和點心之後就退下了。
蘇懿南道:「聽說於尚書最近種了一些上好的牡丹,我去看看。」
「三皇子請便。」張倩立刻讓人帶他出去了。
蘇懿南離開之後,張倩又道:「我有話要和白指揮使說,你們都下去吧。」
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白矖看著她,沒吭聲。
果然,張倩在下人們都離開之後,臉上一直端著的端莊笑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沉重。
她用手揉了揉眉心,聲音低落下去:「白指揮使,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嗯?」
「我嫁到於家已經整整十年了!」張倩失聲痛哭起來,雙手捂住了臉頰,「可是他心裡根本沒有我!」
「我讓你活下來,不是為了男人而活!」白矖深深看著她,忽然開口道。
張倩一臉愧疚看著她:「白指揮使,我很感謝你當時對我的救命之恩,可是我一回到這裡,就又覺得我這一生還是應該給他生個孩子……」
白矖一臉嘲諷:「你天生絕子,就算拜遍天下所有的神廟,也不能生育,你又何必強求?」
那天在南尉司看得很清楚,張倩的胞宮天生殘疾,根本不可能懷上孩子。
她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卻像是魔症了一般想要求子。
如何求得來?
最終就只能成為邪術的犧牲品。
張倩一張臉悲憤欲絕:「我知道,可是我還想試試……」
她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嫁給了大人當續弦,卻無法生養自己的子嗣,這種屈辱誰能了解?
白矖皺眉:「當年你嫁給於大人的時候已經快十九了,但是你家卻從未幫你議過親,其實是早就知道你的身體情況。」
張倩神色痛苦無比,沒有否認。
「而於大人自然也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卻還能把你娶進門……」白矖喃喃道,「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娶一個可以生孩子的女人過門。」
想到這裡,白矖望向張倩:「張夫人,請你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於大人和你可曾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