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混亂北地

  飛舟如同魚兒潛游在水裡一般,無聲無息的在各地空中划過,不僅速度遠超陸地行車,而且沒有絲毫抖動,平穩無比。

  所以趙驚雲和祖瑤倒是能靜心修行,有一位天仙守著,即便是橫穿整個北域,幾乎也不會發生多大的意外。

  北域雖然位於秦武大仙域北方,不過絕大部分地方也並未表現出北方的寒冷,而是四季分明,跟其他地方並無二致。

  然而此時,趙驚雲卻是感受到了一絲寒冷,睜開了眼,祖瑤同樣中斷了修行。此時二人才發現,周圍的空氣溫度已經降低了很多,想來是已經進入了北地範圍。

  修行者只要運轉力量是能夠抵抗自然界的高低溫度或是其他自然影響的,不過大部分修行者不會完全隔絕那種感覺。

  「下面有兩方人馬正在交戰啊,」趙驚雲隨意一看,就發現下方小城中竟然在發生大規模爭鬥,不過仙境強者很少,而且都是地仙之境。

  「這是方家,也是跟我們趙家一同北遷而來的,本來這些本地家族並沒有選擇和我們爆發衝突,不過後來受到水歧,元貘和塵溯三大皇朝的教唆,紛紛開始挑釁,甚至直接出手。」姚師傅說話間,也是在仔細地看著下方那幾處打的最天翻地覆的仙境強者交手的地方。

  「他們不敢去招惹東宣家,就拿我們開刀?」趙驚雲有些憤怒。

  「沒錯,」姚師傅肯定。

  突然,姚師傅右手一揮,海量仙力爆發,一支支蘊含駭人威力的寒冰箭矢憑空浮現,即便是姚師傅特意收斂其釋放的威壓,但依舊讓趙驚雲難以自若地面對。

  「挑釁我東宣皇朝,即便是任何一個人,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不然還真讓人笑話我們只是一盤散沙了。」

  姚師傅話音剛落,寒冰箭矢瞬間朝著那幾名敵方地仙射去,箭矢所過之處仿佛連空間都被凍結,而且箭矢速度極快,幾乎一瞬間已經到達了敵方地仙身前。

  「這是……完了……」一名敵方地仙剛反應過來,感受著箭矢的恐怖,心中恐懼劇增。當發現皺著空間已經被凍結,自身逃無可逃,避無可避,才產生了莫大的絕望。

  其他幾位敵方地仙也是同樣的絕望,箭矢太快了,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和準備時間。

  然而雖然箭矢已經到了幾位地仙眼前,卻是停了下來。眾地仙見狀長舒了一口氣,紛紛退開遠離那恐怖的箭矢。

  「一位天仙竟然對地仙下手,真是不會害臊,」一道女聲響起,飛舟前方浮現出一道妖嬈身影。

  與此同時,那幾道箭矢則是崩碎開來,最終消散不見了。

  「呦,沒想到水歧皇朝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了,」姚師傅顯然是一眼就認出來,這位乃是屬於水歧皇朝的一名天仙。

  「皇朝的興衰更迭本來就是世間規律,你們要是覺得我們太過分,我覺得不如去怪東宣古帝,怪他為什麼拋下你們不管不顧地就離去了。」妖嬈女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修行者本就是為自己的道,能夠福澤親人後代已經是頗為難得,自然不可能要求誰幹什麼,道不可阻,阻道者,必將引火上身。因此就算東宣古帝什麼也不管的離去,也沒有人說什麼,不說古帝的直系家人後代,即便是像趙家這種附屬家族也無話可說,指不定自己哪天也為了道而拋棄了一切呢。

  「怪別人只是掩蓋自身實力不足罷了,你們這樣偷偷摸摸教唆別人來消耗,卻不敢直接出手,你們這做法好像更加不堪,」姚師傅一臉鄙夷。

  「兵不厭詐,活這麼大歲數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兩位天仙你一句我一言在言語方面交鋒,誰也不讓,說的話倒是越來越難聽。

  地上的眾人在變故過後紛紛停手,就連一眾地仙也是駐足看向空中兩位互罵的天仙。

  地仙雖然是仙境,然而眾多仙家手段卻依舊施展不了,只有跨入天仙之境,方才能夠算得上真正的仙境強者。天仙,也是衡量一個皇朝,一個家族的標準。

  「不與你說了,一個男人嘴上這麼不饒人,」妖嬈女子說不過姚師傅,倒是做了明智的選擇,不再多扯。

  「哈哈哈,怎麼,嘴上說不過要動手了?」姚師傅大笑,說起打架他是絲毫不懼的,如果長時間沒架打,還會覺得有些無聊。

  「來吧,太久沒動手都有些手生了!」

  姚師傅離開飛舟,雙手一合,狂暴的仙力四散開來,原本就空氣溫度極低,此時更是直線下降。飛舟外圍倒是出現一個光罩,阻止了趙驚雲二人周圍的水溫下降。

  「怕你不成?」妖嬈女子早已爆發仙力,腳下出現一個範圍極廣的赤紅色大陣,甚至將趙驚雲三人全部籠罩了進去。

  「這兩人仙境都沒踏入,你不會對他們出手吧,」姚師傅見狀,當即開口,對方實力定然不一般,他害怕沒法完全保全二人。

  「你倒真是小看任何人啊,就覺得你自己高尚了,我還不屑於對他們出手,倒是你,別輕易被我擊敗了,那樣才沒意思,」妖嬈女子白了姚師傅一眼,細長的手臂輕輕一揚。

  無數火鳥自腳下大陣中竄出,撲向姚師傅,同時還伴隨著陣陣無形的火焰,全部靠攏了過去。

  「那就好,」姚師傅放下心來,當即施展仙法迎了上去,無盡箭矢不斷在他周圍出現,與那火鳥衝撞在一起,一時間倒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妖嬈女子顯然是以腳下大陣為主,各種仙法的施展都離不開那大陣,而有了這大陣,似乎其對於術法的掌控以及對對方手段的干擾和抵抗也更加輕鬆,得心應手。

  而姚師傅則表現的沒那麼眼花繚亂,一手冰道仙法耍的遊刃有餘,無論對方的攻勢有多兇猛,多麼難以防範,但是他總能恰到好處的化解每一次攻擊,還能時不時釋放殺招威脅妖嬈女子。

  「希望你別讓我近身,不然你就完了,」姚師傅笑道,對方的手段讓他有些煩。妖嬈女子雖然沒有一門仙法能夠產生極大的威脅,但是卻勝在延綿不絕且鬼魅難防,他一時間被困在原地動彈不得,這也讓他判斷出對方應該不善近戰。

  「你要是能出來,你也不會說這些話了,」妖嬈女子笑著說道,而後手中出現一燃燒著紫火的油燈。

  妖嬈女子輕輕彈了彈那紫色火苗,頓時有幾朵火花詭異的飄向姚師傅,紫色火花看似微弱,但是在姚師傅看來卻是絲毫放鬆不得。

  姚師傅也當即取出一柄幽藍色大刀,大刀形態奇怪,更像一把弓箭,上邊還有一根泛著寒光的弦。

  此時姚師傅被困在無數火鳥火焰之中難以闖出,於是只能使用箭術了。姚師傅左手握弓,右手拉開弓弦的一刻,一支深藍色弓箭已經搭在了弦上。

  「咻~」

  弓箭暴射而出,原先阻攔在姚師傅前方的火鳥瞬間湮滅。

  就在妖嬈女子以為姚師傅的弓箭是為了防禦自己釋放的火花時,那弓箭竟然巧妙地錯開了火花,徑直朝著她射來。

  妖嬈女子皺眉,朝著油燈吐了一口氣,紫色火焰頓時大漲,也就在這一刻,弓箭已經到了眼前,好在紫色火焰或許霸道,硬生生的擋下了那弓箭。

  姚師傅沒有放鬆,又射了第二箭,在看見弓箭對妖嬈女子無法造成傷害時,他這一箭射在了那幾朵火花之上,然而對方也並非等閒之輩,小火花被弓箭衝擊的瞬間,化為了幾頭兇猛的紫色火獸,一齊撲向他。

  「有意思,」姚師傅見撲來的火獸,又將弓當成了刀用,四刀之下,幾頭火獸已經消失,不過姚師傅看似輕鬆無比,其實他這四刀卻是消耗極大,正所謂華而不實,實而不華,有時候,看似普通的招式才最為致命。

  「不打了不打了,這些人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妖嬈女子說話間腳下大陣已經撤回,無數火鳥也盡皆消散,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消失不見了。

  「倒是有趣,自己還心虛跑了,」姚師傅回到飛舟內,撤去了光罩。

  「心虛?」趙驚雲只是後怕,但凡剛剛任何一點波動碰到他,他也完蛋了。

  「是的,那女人不簡單,只是她自己覺得打不過我就跑路了,你說好笑不好笑,」姚師傅笑著說道。

  趙驚雲沒說話,只是跟祖瑤對視笑了笑,他們可沒資格討論。

  「你們都看見了吧,水歧皇朝的人都是什麼樣的,打不過就拋棄你們了,你們當了人家的炮灰都不知道,這次就饒了你們,如果下次再敢挑釁我東宣皇朝任何一個家族或人員,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了,」姚師傅的聲音響徹在天地間,嚇得那些敵對人員連忙逃竄,就算是那些地仙也是絲毫不敢猶豫,趕忙逃離。

  「方家多謝這位天仙前輩出手,還請前輩降臨歇息歇息,」這時候其中一名地仙說道。

  地仙是無法御器飛行的,因此他們根本沒有能力來到趙驚雲他們面前。

  「我等同屬東宣皇朝,互相扶持自是應當,歇息就不歇息了,」姚師傅說罷,驅動飛舟便快速離開了此地。

  ……

  同一時間,北地很多地方都在發生著爭鬥,有的規模巨大,就像方家這般,一眾仙境以下的修行者都參與進去。還有一些則只是仙境強者之間的交鋒,未曾晉升仙境的都不會傷其分毫。甚至有好幾處都已經上升到金仙,仙王之間的爭鬥,那才是毀天滅地,如果不注意,輕易就能讓一座城池毀滅。

  好在大多數修行者還是秉承「修道者,不奪無道人命,不戮弱者」的意志,大致意思就是說,仙境之人不殺未曾入仙境之人,不大肆殺戮比自己弱小的人。當然,這些的前提是對方與自己無冤無仇,無因無果,如果與自己有大仇再堅持這一說法那就是傻子了。

  趙驚雲一路上也是遇見多次戰鬥,涉及到仙境強者之間的戰鬥,姚師傅都會出手,威嚇一番,其中也斬殺了幾位地仙,他們太過霸道,絲毫沒有留手四處屠戮。

  還遇到過幾次天仙,不過都不再是水歧,元貘和塵溯三大皇朝的天仙,而是北地的原著天仙。有過交手,也有過相談,有的欣然接受願意不再蹚渾水,更多的則是依舊唯利是圖,聽從三大皇朝的教唆。

  其中有幾次趙驚雲還親自下場,去和那些化靈境修行者打了幾架,磨鍊劍法,這也是他後來突發奇想想到的,有姚師傅在,倒也不怕發生意外。結果就是,他的劍法還真就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終於,一座布滿荷花,到處都是水渠的小城池出現在趙驚雲他們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