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斷散了結界,牽著圓圓的手,身後跟著寒冰吼。
除了滿地的水漬,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
遠處的三兩香客正在燒香,近處的一對大學生情侶相互依偎著,一臉甜蜜。
寒潭這邊,除了滿地的水漬之外,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
女生發現了圓圓身後的寒冰吼,頓時驚喜地走了過來。
「好可愛的狗狗啊。」
她蹲下身來,看著寒冰吼,眼眸之中滿是小星星。
「小朋友,我可以摸摸你的狗狗嗎?」
狗?
你把我尊貴的望天吼神獸一脈,當成了狗?
寒冰吼白眼一翻,就要發作,卻被沈斷淡淡地看了一眼。
寒冰吼立即臊眉耷眼,乖乖趴在地下,嗓子眼中還發出討好的哼哼聲。
不服不行,這屆主人不好帶啊。
他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挖妖丹的主兒。
圓圓看著女孩祈求的眼神,點了點頭。
女孩蹲了下去,愛不釋手地擼著狗,臉上全都是喜悅。
沈斷卻看向了大殿之中,皺著眉頭。
「雪宜姐怎麼還不出來?」
大殿之中,林雪宜目瞪口呆地看著簽筒中掉出來的簽。
上上籤!
她求的是姻緣簽,已經連開了十一把,可每一支簽都是上上籤。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即心上人。
冥冥之中似乎有天意啊。
林雪宜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這支簽,紅暈漸漸浮上臉頰,終於嘆了一口氣。
「罷了,既然命該如此,那就隨緣吧。」
林雪宜步履沉重地走出了大殿,可嘴角卻已經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在她的身後,龍靈從簽筒之中悄悄爬了出來,隨即身形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只能說,打工人都不容易啊,打工龍也一樣。
沈斷看著林雪宜出了大殿,趕緊迎了上去。
「雪宜姐,你的姻緣簽求得怎麼樣了?」
「呸,誰求姻緣簽了?我求的是平安符。」
林雪宜啐了沈斷一口,突然滿臉紅暈,拔足飛逃。
沈斷一笑,三步兩步趕上了林雪宜。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突然看見了高鳳琴和黃國柱兩人。
高鳳琴遠遠地向林雪宜打招呼。
「老同學,咱們又遇到了。」
林雪宜無奈嘆氣。
這兩人簡直就是陰魂不散,躲都躲不開。
她勉強笑了笑,算是回應。
高鳳琴卻是十分熱情,問長問短。
兩人似乎不是多年不見的老同學,而是久別重逢的親姐妹。
原來高鳳琴和黃國柱去了財神廟,剛剛繞回來,然後就遇到了林雪宜。
林雪宜實在受不了這勢利的女人,聊了兩句,就準備離開,卻被高鳳琴一把拉住。
「別走呀,今天晚上咱們同學聚會,沒你可不行。」
「之前聯繫不到你,現在好容易碰到了,怎麼能走呢?」
她說著,眼圈都紅了。
「人生有幾個高中三年啊,咱們一起攜手走過了最美好的歲月。」
「就算是以前不懂事,現在還能不懂事嗎?」
「大家都很想你的,你真的就不想我們這些老同學嗎?」
高鳳琴說著,眼淚汪汪的,一隻手死死地拉住了林雪宜。
黃國柱也在一旁勸說。
「是啊,大學同學爭名爭利,沒什麼感情,初中同學年紀小不懂事。」
「只有高中同學的感情是最真摯的,既然遇到了,就跟我們去吧。」
林雪宜沒轍了。
她求助地看了沈斷一眼,沈斷給了她個無所謂的眼神。
反正出來玩,到哪裡都是玩。
雪宜姐高興就好。
林雪宜勉強答應了高鳳琴。
高鳳琴回頭看了黃國柱一眼,臉上閃過得意之色。
沈斷頓時皺眉,卻什麼話都沒說。
他從來都不想當什麼好人。
如果這倆人想對雪宜姐做點什麼,那沈斷就會讓他們哭得很有節奏。
林雪宜和沈斷帶著圓圓玩了一會兒,三人準備下山。
高鳳琴拉住了林雪宜,一臉神秘。
「你求籤了嗎?」
林雪宜不由得看了沈斷一眼,只覺得臉頰火燒,點了點頭。
高鳳琴不依不饒。
「去哪裡求的?」
林雪宜有些奇怪。
「當然是大殿啊,大殿裡有解簽的師父。」
高鳳琴搖了搖頭。
「那你求錯了。」
「小寒潭寺的枯禪大師,佛法高深,名氣很大,要求籤你得找他,他很靈的。」
林雪宜頓時愣住了。
她又心虛地看了沈斷一眼。
「真的嗎?」
高鳳琴肯定地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只是枯禪大師一心修煉,不見外人。」
「就連江北的許多達官貴人,往往都被拒之門外,要找他求籤不容易。」
黃國柱臉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所以,我剛才給廟裡捐了十萬塊香火錢,以此求見枯禪大師,應該沒問題。」
十萬塊!
林雪宜吃了一驚。
如今的林雪宜,身價數十億,自然不缺十萬塊錢。
可是,從小到大養成的勤儉節約的習慣,還是讓她覺得十萬塊太多了。
黃國柱和高鳳琴都捕捉到了林雪宜臉上的驚愕,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十萬塊啊。
對於林雪宜這樣的農村女人來說,那得是多大的一筆錢!
高鳳琴拉著林雪宜走。
「咱們一起去,看在十萬塊錢的份上,希望枯禪大師能夠見見我們。」
黃國柱自信滿滿。
「肯定沒問題的。」
「我在江北也算一號人物,和枯禪大師有過一面之緣,他一定會給我這個面子。」
林雪宜意外地看著黃國柱。
「原來你認識枯禪大師?挺好的。」
黃國柱更得意了,胖臉上的幾顆麻子,都放著紅光。
「那是當然, 相互給面子而已,這些上流社會的事,你們不懂。」
他說著,看向了沈斷。
「小兄弟,你有福了,枯禪大師這樣的高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
「你也一起去吧,有什麼想問的,也可以問枯禪大師,他一定會幫你解惑的。」
沈斷臉上微露笑意,不過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在鎮龍湖山莊,枯禪大師應了溫佐正的邀請,去為沈斷助拳。
他親眼目睹了沈斷的神通手段,驚為天人。
枯禪大師要是知道沈斷大駕光臨,只怕早就連滾帶爬迎了出來。
沈斷抱著圓圓,帶著狗子……
不對,帶著寒冰吼,和黃國柱一起向寺後走去。
原來枯禪大師名聲在外,在小寒潭寺的身份也極高,乃是寺廟方丈的師叔祖。
有知客僧帶著幾人到了後山,走不了幾步,就看見後山一座孤零零的草廬。
知客僧讓黃國柱等人留在原地,然後進了草廬稟告。
黃國柱和高鳳琴臉色難看。
然而枯禪大師乃是江北有名的高僧,兩人也不敢貿然衝撞。
幾分鐘後,知客僧匆匆走出草廬,合什行禮。
「客人恕罪,枯禪師叔祖今天不見外客。」
十萬塊錢打了水漂。黃國柱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你……你說了我的名字沒有?」
「我叫黃國柱,之前和枯禪大師見過面的,他認識我。「
知客僧:「說了,不過師叔祖不願意見外客,抱歉。」
黃國柱的臉上露出怒色,剛想說什麼,卻被高鳳琴拉住了手。
這女人囂張跋扈,而是面對名滿天下的枯禪大師,終究還是有幾分忌憚。
林雪宜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她求的婚姻簽太順了,順得有些邪門。
原本林雪宜還想求枯禪大師指點迷津,現在看來沒什麼希望了。
沈斷看了林雪宜一眼,突然淡淡地說了一句。
「枯禪和尚,故人沈斷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