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斷哼了一聲,面無表情。
「他們是狗,我是主人,哪有主人見狗的道理?」
「讓他們滾下來見我。」
李紅一愣,看著沈斷面罩寒霜的樣子,只覺得頭皮發麻。
從前和自己打打鬧鬧的大傻斷,這些天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讓她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就在此時, 林雪宜抱著圓圓回來了。
圓圓的手中抱著一大桶肯德基全家桶,興高采烈的樣子。
沈斷臉上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圓圓,爸爸抱抱。」
溫佐正搖了搖頭。
「少……沈大師,你陪孩子,我上去看看吧。」
沈斷點頭,溫佐正隨著李紅上了三樓。
林雪宜將圓圓給了沈斷,嗔怪地埋怨。
「這小傢伙簡直就是個大吃貨,剛剛已經吃了一隻炸雞腿,居然又騙我買了一個全家桶。」
「這種洋垃圾哄小孩喜歡,其實沒有營養的。」
沈斷笑著點頭,圓圓滿嘴是油,摟著沈斷的脖子。
「林阿姨說帶我去買包子,我不愛吃,爸爸也不愛吃,林阿姨怎麼老想讓爸爸吃包子?」
沈斷一愣,狐疑的目光看向了林雪宜。
林雪宜的臉刷地紅了。
「我……我什麼都沒說啊,這孩子真是鬼靈精怪。」
沈斷偷瞄了林雪宜高聳的部位一眼,笑著低聲跟林雪宜解釋。
「圓圓這孩子,天生就知道別人心中的想法。」
林雪宜嚇了一跳,似乎想到了什麼,就連耳朵根都紅透了。
她輕輕捶了一下沈斷,低下了頭。
「我真的什麼都沒有想,你是有孩子的人了,我怎麼能……」
林雪宜聲音越說越低,說到最後都快要哭出來了。
沈斷看著林雪宜窘迫的樣子,又是可愛又是可憐,輕輕嘆了一口氣。
「雪宜姐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林雪宜自從知道沈斷多了一個女兒,這些天每每思及此事,便心情黯然。
此刻聽沈斷這麼一說,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阿斷,我不是不知廉恥的女人,可是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沈斷知道林雪宜說的是實情。
三年的悉心照顧,兩人相濡以沫,雪宜姐對自己的好,歷歷在目。
寒夜裡面的溫暖,最是讓人難忘啊。
沈斷深深地凝視著林雪宜,突然笑了笑,附耳偷偷說了一句。
「雪宜姐,其實圓圓說得不對,我喜歡吃包子。」
林雪宜心中怦然一跳,看著沈斷含笑的眼眸,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一顆心猶如陷在棉花包中,蓬蓬鬆鬆的,眼淚卻流了出來。
圓圓正在大口大口地吃著薯條, 此刻突然抬頭,看向了樓梯。
一個又一個漢子下樓,一個個精神萎靡,走路搖搖晃晃,活像逃過大災難的難民。
其中一人,白髮稀疏,滿臉皺紋,佝僂著腰,全身的精氣神都衰弱到了極點。
赫然就是魏皇爺。
溫佐正跟在這些人的身後,走到了沈斷的面前,附耳低聲。
「我先帶他們離開。」
沈斷看了魏皇爺一眼,點了點頭。
魏皇爺已經被沈斷下了生死符,決計不敢反抗。
溫佐正一人對付這些人,已經足矣。
魏皇爺看著沈斷目光射來,臉上肌肉一動,露出恐懼之色。
他原本佝僂的腰,又低了幾分。
這一戰,沈斷不動聲色之間,就團滅了魏皇爺的精銳,包括魏皇爺在內。
這樣的人,萬般神通,千般術法,已經成了魏皇爺的噩夢。
酒店之外,蹲守了整整兩個小時的薔薇, 突然直起腰來。
她的眼睛瞪大,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那是……魏皇爺?」
兩個小時前,薔薇親眼見過魏皇爺,龍驤虎步,氣勢沖天。
然而,此時的魏皇爺,皮包骨頭,奄奄一息,走路踉蹌,好像餓殍一般。
再看看四大凶獸等人,也都是一樣,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這些人在酒店之中,到底經歷了什麼?
薔薇看向了宜春酒店,眼神之中全都是不解之意。
就算是龍潭虎穴,也斷不能讓魏皇爺這樣的大梟,如此狼狽。
更何況,她的附身符附在林雪宜的身上,林雪宜所見所聞,即她的所見所聞。
酒店之中,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正主兒魏皇爺甚至都沒有和人動手,就連吵吵都沒有,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
薔薇看著宜春酒店,喃喃自語。
「這酒店很邪門啊,我一定要查到底。」
她坐在街心花園的椅子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監視宜春酒店。
晚飯過後,圓圓玩了一天,終於疲倦,躺在林雪宜的懷中睡熟了。
林雪宜憐愛地看著臂彎之中的圓圓,臉上滿是寵溺之意。
小傢伙睡得很熟,嘴巴不時吧嗒兩下。
似乎睡夢之中,也在吃什麼美食。
林雪宜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將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再拉上棉被給她蓋上。
突然,一隻大手悄無聲息地摸了上來,摟住了林雪宜的腰。
林雪宜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恰巧看見了沈斷含笑的臉。
林雪宜全身一軟,靠在他的身上,氣息有些不均勻。
「阿斷,別鬧。」
沈斷摟著她的腰,手摩挲著她柔滑的肌膚,輕聲笑道:「姐,我要吃包子。」
他的話帶著熱熱的氣息,噴在林雪宜的耳垂上,說不出的痒痒。
林雪宜一顆心融化成了春水,卻依然保持著理智。
「阿斷,別這樣,呀,你的手別亂動……」
街心公園之中,懶洋洋地躺在長椅上的薔薇突然一驚,猛地坐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
那個地方,突然傳來一陣壓迫感,就好像被一隻大手肆意壓在了上面。
那種異樣的感覺,是薔薇二十多年來從未感受過的,無比強烈。
薔薇很快就明白了。
她的附身符附在林雪宜的身上,林雪宜所感,就是她的所感。
「這女人好不要臉!」
薔薇羞憤地罵了一句, 下意識地就要解除附身符。
然而,她又停了下來。
這酒店如此邪門,就算薔薇潛伏進去,都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想要查出點什麼,還得依靠這一張附身符啊。
薔薇咬著牙,苦苦忍受,臉上全都是漲紅之色。
突然,她悶哼一聲,身子情不自禁地向後倒,一聲尖細的啊,脫口而出。
路過的人,都奇怪地看著這個英氣勃勃的女人,眼神怪怪的。
此刻的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像極了某片中的那啥。
薔薇再也忍不住了,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指點在自己的眉心之中,解除了附身符。
她羞憤之下,隨手彈出一顆小石子。
小石子破空而出,宛如子彈一般,將宜春酒店二樓的玻璃打碎。
薔薇回過神來,身形一晃,倉皇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