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凜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然而一個身影卻更早他一步出現,讓葉凜眼中再次閃過錯愕。
這次是誰?
下方的修士發現,天空開始飄雪了。
齊衡悟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了那個擋在攻擊前的人。
一道寒意從那人身上蔓延開來,整個醉仙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被冰層覆蓋。
那個一身白衣的女修手中的劍正擋在城主的凝聚的攻擊之力前面,衣袍獵獵,長發飛舞,隱約能看到一個完美的臉龐的輪廓。
這氣息……
冰雪還在席捲。
那女修手中的劍為始點,一道道冰棱出現,竟然在慢慢的將那道攻擊凍結。
只是女修看起來也很是吃力,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那冰棱卻依然堅定的向前挪動,將攻擊中的能量一寸寸的化為一道巨大的冰柱,然後轟然炸開,化為細碎的冰粒從空中落下。
就連金無月打出的法寶也在逐漸蔓延開的冰雪下化為碎片。
冰粒反射著陽光,閃爍的光澤像是一顆顆寶石一般。
楚紅袖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因為齊衡悟他們停下了攻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個白衣女修身上。
城主更是驚訝地看著她,這個女修身上表現的力量,也就金丹吧?
金無月目光複雜的在地面上撐著身體。
她看著白衣女修的眼中帶著一絲嫉妒。
同為金丹修士啊……
「道友可是霜雪宮的弟子?」齊衡悟開口了。
正在往這邊跑的黃游一頓,抬頭看向了霜琴。
霜琴冷冷的看著他,道:「是又如何?」
「不知道友名姓?」齊衡悟問道。
葉無這邊的精神已經恢復了過來,葉凜本就只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將葉無帶走,自然不會真的讓他怎樣。
他和汪得福對視一眼,然後繼續盯著霜琴的背影看。
這個……是不是有點眼熟?
「霜琴。」
果然是霜琴!
葉無和汪得福心中一時間又驚又喜,驚的是霜琴竟然找到他了,喜的是霜琴竟然找到他了。
齊衡悟那邊皺眉沉思,十大門派中,並未有這樣驚艷絕絕的叫霜琴的人,何況她還親口承認自己出自霜雪宮。
霜琴已經轉頭看向葉無。
「你為何會被人追殺至此?」
要不是她正好趕到,那是要沒命的吧?
葉無被問這個問題,心中的複雜登時消散,一臉懵逼加委屈。
「我哪知道,我就是在這裡玩,忽然就有個女人來殺我,然後就是這些人出來,神經病啊!」
葉無的話也讓一些修士眼神一閃,尤其是城主和黃游。
這話的內容和語氣透露的信息有點多啊!
霜琴低頭看了一眼下方已經殘破的建築,也依然能夠分辨的出來這是個什麼地方。
她又看了一眼楚紅袖和婆娑那些女子,心下冷然。
真是噁心!
玩?倒也是玩,尋歡作樂嘛!
她要不是……何至於跟這樣一個沒本事的紈絝在一起!
不過霜琴那張臉本就沒什麼表情,也根本沒有顯露出來一絲的厭惡,只是看向汪得福。
「你主人不知輕重,你難道比他還不如?為何不規勸?」
汪得福張口,然後趴下去,他能說啥?
一是心虛理虧,畢竟霜琴首先是葉無明媒正娶的妻子,現在丈夫被追殺的時候出現,還是在煙花之地。
二還是心虛理虧,他們在新婚之夜一起跑這種事怎麼也是對不起霜琴的,他也確實想都沒想就跟葉無跑了。
三嘛……他看了一眼葉無,這傻小子都不知道人家在指桑罵槐說他連個狗都不如吧?其實他也不確定來著,霜琴太一本正經了。
金無月已經修整好後起身飛起,氣勢不弱,站在霜琴的不遠處。
她高傲的看著霜琴,似乎要證明自己也不輸給一個同為名門大派的同等級的女修。
不過這點小心思沒人注意到。
金無月看著霜琴,質問道:「敢問霜雪宮弟子為何阻攔我等擊殺魔修?」
「魔修?」
霜琴轉過頭來,指了指葉無。
「你說他?」
「不錯!此人罪大惡極,屠我出身門派上下百餘人!更是和這些魔修勾結在一起,必是魔修中的重要人物!還請霜雪宮的這位道友莫要阻攔!」
齊衡悟也在一旁道:「我等來自兩儀門,我是掌門座下大弟子齊衡悟,這是我師妹金無月,道友若是路過有什麼誤會,不妨等我等將此間事了,再做交談,魔修罪大惡極,該殺。」
他言外之意就是我們都是大門派弟子,我更是掌門座下的親傳弟子,毫無疑問也是下一任掌門,所以沒必要和他們鬧起來,他們也是為了除惡揚善。
齊衡悟雖然不知道霜琴到底是哪一位,但至少功法錯不了,他也不想根霜雪宮為難。
霜琴看了他一眼,眉頭微蹙。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看向葉無。
葉無則一臉的不可置信和懵逼,指著自己看著金無月道:「你說我是魔修?還說我滅你門派?我都沒出過門好嗎?還有,這些人怎麼就是魔修了,你們這些人一上來就喜歡給人打標籤是嗎?」
霜琴沉默,她是相信葉無的,但是葉無那句話讓她極其不舒服。
什麼叫沒出過門?
那就是一直待在這裡了?
一直待在青樓廝混?
如果葉無出逃是為了追求什麼狗屁自由她還能接受一些,可這算什麼?嫌棄她?
罷了。
她垂了垂眸子,也懶得去問金無月和葉無這件事的什麼所以然,實在麻煩,她向來不喜歡麻煩。
既然誤會已經有了,那就誤會吧。
「他是我夫君。」
霜琴冷聲道,話里沒有一絲感情。
然而這短短几個字頓時讓所有人都是一怔。
無論是楚紅袖這邊也好,城主金無月那邊也好,還是下頭的黃游也好,都是浮現出了震驚和錯愕的神情,整齊的像是被訓練過一樣。
阿骨更是在震驚後同情的看向黃游。
「什麼?」金無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所以,誰敢動他,就要先問問我手裡的劍!」
伴隨著聲音的落下,空中的飄雪似乎越發的大了,地面都開始結出一層霜花。
徹骨的寒意瀰漫在場中,也讓眾人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