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落座之後,先把自己的碗放在桌子上,順手拿起糕點扔進了碗裡。
這一波操作也著實惹人注目了。
青丘虞從他進來的時候,其實就知道他手裡端著的那是她的侍女,但是她已經讓自己選擇了忽視,可是還是沒有想到葉無竟然這麼幹。
本來她都已經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現在又不能夠再裝的自己看不見。
她目光滑過他碗裡的那條魚,心中生出了一絲殺意。
這條魚是不能夠再留了。
留著只會成為一個時刻提醒著九尾天狐丟臉的證據。
「看來郎君倒是對我這個侍女喜愛的緊。」青丘虞開口。
「還行,就是覺得挺頑強的,餵不死。」換成任何一個普通的魚早就已經被玩死了,但是妖族畢竟是妖族。
青丘虞笑容有那麼瞬間的僵硬,她就知道跟這個人根本不能夠按常理出牌。
「這侍女畢竟是我的侍女,我看她如今傷的也不輕,郎君之前不是說要送我魚湯,不如便把她還給我吧。」
葉無聞言頓時把碗裡的水往杯子裡面一倒,然後用靈力送到了青丘虞的面前。
「我說的魚湯是這個。」
青丘虞看著那碗髒兮兮的水,忍了又忍才克制著自己沒有把這玩意兒甩出去。
那條魚已經在開始瑟瑟發抖了。
她多清楚長公主的脾氣啊,這口氣她要是忍下來了,那就會意味著接下來有著狂風暴雨,要是沒有人下來,那現在也不好受啊。
青丘虞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
「郎君之前應該能夠打敗樂樂吧,不過卻認輸了,我挺好奇,在沒有傳承的情況下,郎君的實力是如何提升到這一步的呢?今日這場宴會也是交流會,不妨同大家一起交流一下心得?」
葉無見她直接跳了話題,也不在意。
「沒什麼心得,我一個連前一千都沒進去的,就不在這裡班門弄斧了。」
炙酒頓時開口說道:「此言差矣,您這一身實力,在場哪個敢說您弱的,只管說就是了,也好讓我們多多學習。」
他是一心向著九尾天狐一族,因此青丘虞只需要開個頭,接下來的交給他們這些妖族已經足夠。
葉無沉思著看著這個青年。
他對這傢伙當然是印象深刻的。
所以在思索片刻之後,他開口:「那也行,不過我覺得光靠說沒有什麼用,不如咱們兩個比一場,你記得用你的種族天賦技能。」
炙酒:「???」
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葉無這邊肯定是會繼續推辭,然後他再多說兩句,直接開嘲諷或挑釁,然後刺激的葉無跟他比試。
他上次是因為大意之下,根本就沒有防備,因為誰能夠想到葉無會下那麼狠的手,所以才會吃了虧,他打算找回場子來著。
可是現在雖然這個結果跟他想的是一樣的,但是這個過程是不是省略的有點快,而且這種話不應該是由他這邊來說嗎?
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要怎麼接這個話,他懷疑對方有陰謀,並且他覺得自己還有證據。
葉無看著他遲遲不說話,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麼了?不行嗎?你放心吧,我這次下手會輕一點。」
「用不著!」炙酒頓時憤怒的站起身來。
「比就比,我也正好想要看一看你到底有幾分本事!」
不管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陰謀,他覺得自己也不至於輸到哪裡去吧。
葉無聳肩,他主要是想要再試一試能不能夠看到什麼其他的記憶,或者說確定一下那到底是屬於記憶還是別的什麼?
要不然他才懶得去做什麼比試。
大殿之中很快就騰出來了一個空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二人身上。
葉無並沒有拿出來他新得的那把劍,他只是看起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行了,直接用你的天賦技能吧。」
他這種趕時間的模樣看的炙酒心裡一陣窩火。
「你……」他忍了又忍,沒有說出來什麼話。
畢竟多說也無益,甚至有可能正好中了這家貨的計。
可是讓他用天賦技能,他就要用天賦技能嗎?他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炙酒陰沉著臉開始了進攻。
他身邊有一道道無形之力在不斷的聚集,好似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正在朝著葉無的周身抓來。
葉無能夠感受到自己周圍的空氣好似都被擠壓走了,只剩下了一種極其沉重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他的眼皮也忍不住地下垂,想要休息。
甚至他的腦海中開始出現聲音,再告訴自己睡一覺吧,睡一覺就不會感受到這種疲累感了。
葉無沉吟了一會兒,夢魘狐族的大多的手段都和夢境有關,他們擅長尋找人在記憶中的弱點,將其強化成心魔,又或者直接在夢境中殺人。
而夢境通常是對方根據不同的人編織成的不同的夢境。
他又想知道自己看到的那段記憶,到底是屬於什麼情況,乾脆也沒有任何的抵抗,直接閉上眼睛躺在了地上。
炙酒微微一愣,然後一點都不敢鬆懈的繼續加大力度。
他不相信葉無會這麼快就直接倒在了地上,他懷疑對方有什麼陰謀。
不過不管有什麼陰謀,他既然敢這麼大膽的放鬆自己的識海,那就不要怪他了。
他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陰溝裡翻船的。
葉無沉浸在了各種光怪陸離的夢境中,直到最後周圍所有的夢境全部都消散,只剩下了一個世界。
但這個世界是一片昏暗的世界,周圍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以及大量的屍體。
甚至有一些生靈的屍體他都認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
而在部分的屍身上,盛開著血色的花朵。
那花朵輕輕搖曳著,帶著一種妖艷而詭異的美。
葉無微微有些驚訝,那花不是敖小薊身上的圖案嗎?
隨後他感覺到背後有些發冷,轉過頭看去,在所有的廢墟之上,有一隻猙獰的,巨大的青黑色的龍,正在睜著眼睛看他。
從昏暗的天際向下垂落的長長的鎖鏈,將那條龍定在了原處,他用冰冷而死氣的目光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