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目相對,婆娑先一步上前行禮。
「見過大人,剛才是奴家得罪了,還請大人見諒。」
婷婷也連忙跟上。
葉無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剛剛道過歉了,我也有錯,我也跟你們道歉……」
這話一出,婆娑和婷婷一起顫抖了一下,一下子就跪下去了。
她們哪裡受的起這位大人的道歉呢?
葉無一看也慌了,趕緊上前要去扶她們但是又不想碰,只好收回手,道:「你們快起來,跪什麼?」
婆娑和婷婷對視一眼,小心的看了一眼葉無,見他好像真的不計較了,心裡才小小的鬆了口氣。
婆娑先道:「那我帶您去易容。」
「易容?」葉無一愣。
婆娑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門邊的楚紅袖。
楚紅袖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們醉仙樓的特色,一般人接觸不到,婆娑她們得罪了您,我想著讓您體驗一下好了。」
葉無這才恍然,然後又開心的道:「好啊好啊,怎麼易容啊?」
他以前聽說過這種東西,有法寶什麼的,不過也沒有見到。
婆娑她們的易容其實就是化妝,對於一些修士來說,低階的易容法寶很容易被看穿,不如化妝來的保險。
葉無也坐在那任由她們擺弄,等到看到成果的時候他自己也是一愣。
鏡子裡的人他完全不認識了。
他的容貌倒沒有變醜或是變的更好看,顏值水平和他本來的樣子還是一樣,就連氣質也是一樣。
但是那張臉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葉無一臉驚訝地伸出手要去摸自己的臉。
「大人不要隨意觸碰,有可能會掉。」婆娑連忙制止了葉無的舉動。
葉無這才有些失望的放下手,但是還是驚奇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這是怎麼做到的?」他自己都看不出來自己跟之前有什麼想像的地方。
「只是化妝之術而已,大人小心些,莫要碰掉了。」婆娑道。
葉無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小心。
他一臉興奮的走出去要讓汪得福看一看他的樣子。
楚紅袖在外頭聽見動靜第一個扭頭看去,在看到一臉燦爛笑容的葉無的時候心裡恍惚了一下。
還是剛才那個無辜的少年郎的時候她還沒那麼大的感覺,但是婆娑讓葉無臉上的那份稚嫩稍減,多了一絲成熟,卻又依然是個乾淨陽光的帥氣的少年。
她一下子就被驚艷了。
隨後楚紅袖微微挑眉,移開視線,心裡一陣好笑。
自己都一百多歲的人了,居然被這麼一個小孩子給帥到了。
但是不得不說,那份乾淨的氣質是真的想讓人親近親近。
「汪得福!」葉無開口,讓昏昏欲睡的汪得福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個身上有著葉無氣息卻和葉無完全不一樣的人。
他一雙狗眼裡是大大的疑惑。
葉無眉開眼笑的道:「怎麼樣?還能認出來我嗎?」
汪得福瞪大眼睛,直起身體,湊近了看葉無。
葉無臉上連個痕跡都不怎麼看得出來。
「汪?」真是葉無?
「對啊!是不是很厲害!」葉無興奮的道。
汪得福頓時連連點頭,是很厲害啊,他都想變個樣子了。
楚紅袖在一旁感慨也感慨完了,正色道:「大人,您在這裡安心休息便是,不會有人來打擾,有什麼吩咐只管說便是。」
葉無聞言抬眼看了她兩眼,似乎欲言又止。
「您想說什麼只管說,我們一定盡全力辦到。」楚紅袖看他的模樣,立刻道。
葉無不好意思的道:「也不是吧……我就是覺得挺無聊的,坐在房間,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或者什麼好玩的項目?」
楚紅袖沉吟了一下,道:「那我讓人來陪著大人?」
「嗯……也行!要三個人!但是我要男的。」
葉無的話讓楚紅袖下意識多看了他兩眼,又看了看婆娑婷婷,心裡恍然。
難怪會不喜歡婆娑她們,還打了起來,原來是因為喜歡男人。
「沒問題,您在這裡稍等,婆娑婷婷,你們可願意留下來陪著大人?還是我給大人您換兩個?」楚紅袖眼睛一直看著葉無這邊。
婆娑她們自然不會不願意,只是這還要葉無開口。
「可以啊!」葉無很爽快的答應了。
他還挺佩服她們倆的易容術的。
楚紅袖露出一個笑容,道:「那您稍等片刻。」
醉仙樓的占地面積是很大的,裡頭的姑娘們只要是有些地位的,都能分到一個單獨的樓閣。
楚紅袖直奔最里處一處幽靜的閣樓而去,尚未踏足,便聽到一陣清幽的琴音在流淌。
那琴音如清泉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駐足去沉浸入那個幽深的竹林。
楚紅袖眼中閃過一道讚嘆,果然這琴聲無論何時聽都是享受,往日的話她會駐足聽完再進去,不過今天嘛……
「葉凜。」楚紅袖走了進去,喚道。
正在彈琴的女子纖細的雙手頓住,琴音戛然而止,她微微抬眸,露出一雙清冷的丹鳳眼看向楚紅袖,讓剛進門的楚紅袖微微一頓。
「每次被你這雙眼看著,都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你好看看你是不是能笑一笑啊!」
楚紅袖調侃著,被換作葉凜的女子默不作聲,看著她。
於是楚紅袖只好正色道:「有位大人物,你去伺候,是上頭要找的那位,要照顧好了,記得不能讓他想出去,事情有點麻煩。」
葉凜輕輕點頭,站起身來,一頭青絲未曾挽起,因而如瀑一般的垂落下來,及至膝彎,楚紅袖眼裡都閃過一道羨慕。
她身形高挑,比楚紅袖要高出不少,氣質獨特,清冷如月,又像是一把染了秋露的劍。
見她要去換衣服,楚紅袖連忙道:「哦對了,今日不用女裝。」
葉凜頓了頓,然後輕輕點頭。
是個喜歡男人的大人啊……
呵!
葉凜心裡閃過一道嗤笑,但依然依言走進了房間,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葉凜換好衣服走了出來,方才穿著女裝時那般傾城之姿已經極其罕見,然而換上男裝,卻又絲毫看不出方才那一分一毫的柔美。
他身材挺拔,一身白衣,垂眸時仿佛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抬眼時又帶著如月的清冷和疏離,長發被一根白玉簪束了起來,一身出塵的氣質,更像是外頭那些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