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在一個特殊的空間內。
周圍像是一個巨大的黃色的晶石,他就在晶石的內部,晶石通體晶瑩剔透,像是琥珀。
這裡面的大地之心濃郁的,幾乎他呼吸間都能吸入不少。
但是不同於外面的壓力,這裡面的力量很純粹,也很溫和。
葉無掃視了一圈後,目光定格在了遠處的一個祭壇上。
祭壇通體也是晶黃色,上面雕刻著一個個仙界獨有的字符。
祭壇中心,是一個小女孩,她的四肢被透明晶瑩的鎖鏈鎖著,正在看著他。
葉無頓時一怔。
那個小女孩穿著一身褐色麻衣,臉色透明蒼白,額頭有一顆晶石,長的很可愛,但目光卻帶著麻木和死寂,正在盯著他。
葉無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忍不住道:「你……是誰?」
小女孩沒有出聲,只是閉上了有些空洞的雙眼。
葉無只好先打量了一下周圍。
地面也是淡黃色的晶石,還能反射出他的模樣。
葉無小心的靠近祭壇,周圍並沒有什麼危險,但他同時也發現,他的靈力朝著周圍試探性進攻,會被吸收乾淨。
這個地方像是一個囚籠,靈力在這裡毫無作用。
這讓葉無眉頭微皺,他是怎麼進來的?
「別白費力氣了,你出不去的。」
見他一直在試探,那個小女孩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嘲笑。
葉無已經走到了祭台前。
他垂眸打量著祭壇上的符文。
符文的含義他大致能看懂,似乎是一個祭祀、傳送用的祭壇。
而這個小女孩,就是被祭祀的物品。
「你怎麼會被關在這?」葉無看著這個小女孩。
他其實隱約能猜到一些。
那小女孩冷冷的看著他,道:「你不是也想找我嗎?你猜猜看呢?」
葉無微怔,心裡想著果然。
這孩子就是大地之心。
他之前以為大地之心擁有靈智其實只是單純開了靈識,可看這樣子,這大地之心已經修成了人形。
可是卻被關在這了。
「誰把你關在這的?蒼穹殿?」葉無問道。
小女孩不語,目光越發冷漠。
葉無只好無奈的笑笑。
「我承認我確實要找你,我想要用你的力量,救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小女孩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這樣,我們做個約定怎麼樣?」葉無蹲**,和坐在那的小女孩平視。
「你幫我救人,我給你自由。」
小女孩眼神微動。
她看著葉無,和他對視良久。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她帶著十足的警惕。
葉無道:「那我可以起誓,我可以立下血誓,或者你說怎樣都行,總之你幫我救人,我幫你自由,我們公平交易。」
小女孩身體微微坐直,她當然心動。
她想要自由。
可是從她修成人形的那一刻,也是她噩夢的開始。
她最多只能馱著這個禁錮她的空間在滄瀾山下活動。
偶爾也不是沒有被力量卷進來的人,當然,他們都已經死了。
「你和我立天地誓約。」小女孩開口,「我是靈物,天地誓約才能約束你我,你立,我就信你。」
「好。」葉無答應了。
天地誓約有些麻煩,他們雙方需要從神魂,從血脈各方面一起來起誓。
誓言的印記在兩人的腳下亮起,隨後一分為二,進入他們彼此的身體。
小女孩終於放下了戒備,眼神也軟了許多,有些期待的道:「你……怎麼放我出去?」
「你先跟我說說這裡的情況吧。」葉無道。
小女孩點頭,也沒有什麼猶豫了。
「這裡是蒼穹殿的仙尊布下的祭壇,萬年前我剛剛誕生靈智,就被他們發現,他們一開始只是把人界的門派建立在滄瀾山,依靠我的力量去修煉,這本來沒什麼……」
這本來沒什麼,但是後來,滄瀾之心修出了人形。
靈物化形,不出則矣,一出,便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也是……極佳的靈寶。
蒼穹殿的修士最初並不需要大地之心輔助,但是有了大地之心,他們修為一日千里。
所以他們不可能放任小女孩離開滄瀾,他們要她永遠留在這裡,為他們貢獻源源不斷的力量。
所以當時的那位仙尊,傾盡全力,甚至不惜門派身家,打造了這麼一個完美的囚籠。
大地之心被鎖在這裡,被迫不斷地釋放力量抵禦,而那些力量,就會通過祭壇,傳送入仙界。
人界其實和曾經在滄瀾修煉沒有任何的區別,但是仙界獲益了。
那位仙尊還很清楚,不能逼得太狠,萬一大地之心死去就沒有那麼好的靈寶了。
所以這個囚籠可以在滄瀾範圍內移動,可以感知到外界的一舉一動,每個生靈在滄瀾範圍內的一切她都能知道。
大概就是為了讓她能打發時間,不會被逼瘋,又能讓她自己緩慢修煉,不會力量耗盡,可謂是極其煞費苦心了。
葉無聽完都是一臉的錯愕。
他不是沒去過上界的蒼穹殿,也聽說過他們有一處秘境,蒼穹殿弟子在那裡修為能一日千里。
可如果,這一日千里,是建立在對待一個修出人形,和眾修士無區別的靈修身上,就實在有些過了。
靈修不易,千萬年都難出一個。
他們本來秉承天地精華,故而修行艱難異常,但跨出那一步,就註定能成為強者,所以他們自身遭到覬覦本身也是考驗。
但到底……
葉無看著這個不過五六歲大的小女孩,於心不忍得嘆了口氣。
「這事,確實是他們不人道。」
他們可以像他這樣,和大地之心交易,比如提供庇護,大地之心給他們提供力量,其實也可以。
但他們想要的更多,更想將大地之心據為己有恐他人知曉。
小女孩不屑地撇撇嘴。
她這近萬年來看過的事情多了,人類就沒見過幾個好的。
「所以你要怎麼放我出去?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的。」她說道。
葉無看著她身下的祭壇,調動起身體內的毀滅之意。
他是發現了,這毀滅之意確實強大,至少目前來說,還沒看到幾個能抵禦的了的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