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抗旨不尊

  流霜王朝。

  葉無他們倒也總算知道那孩子什麼來歷。

  那是二皇子的兩個孩子,那個女人也自然是二皇子妃。

  兩個孩子一個名長生,是哥哥,一個名長空,是妹妹。

  那兩個孩子和他們母親被安放在了馬車上。

  而葉無他們是騎著馬的。

  流夜澗的實力大約和繆昊蒼旗鼓相當,也許正是因此,他也不擔心葉無他們會選擇跑走。

  再不濟還有霜月軍,霜月軍是整個流霜唯一拿得出手的軍隊了。

  當然葉無他們也沒打算跑。

  他們跟著霜月軍,走的就不是官道了,而是軍路。

  一路上龍游也沒怎麼出聲,他和流夜澗是互相看彼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好在大家相處整體還算相安無事。

  大軍在行駛,前方空曠的道路上忽然多了一個身影。

  那人騎著馬,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大軍前方。

  流夜澗抬手,大軍停下。

  那人也停了下來,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衣服上繡著流霜特有的冰雪霜紋。

  「六皇子接旨!」

  流夜澗沉默著,卻沒有下馬。

  那個要來宣讀聖旨的人也停在那,有些尷尬。

  他面上露出無奈,道:「殿下,您這是做什麼?接旨啊。」

  「是父皇的旨意嗎?」流夜澗開口。

  「自然……是娘娘的。」那人本想說是,但觸及流夜澗的目光,就訕訕改口。

  「既然是母后,就算了吧。」他說道。

  「殿下,縱然是娘娘旨意,可是娘娘一心為國,您也是知道的,如今除了娘娘和幾位老臣,還有誰是為了流霜打算的呢?」

  流夜澗面色不變。

  那人也沒轍,乾脆直接宣讀旨意。

  「六皇子流夜澗接旨,六皇子身為霜月軍將軍,本該鎮守妖域邊境,如今擅離職守,實為大不敬,罰俸三年,責令速速趕回妖域,不得私自離開!」

  龍游頓時幸災樂禍的看向流夜澗。

  流夜澗抬手,那聖旨就到了他手裡,然後當著宣讀聖旨的人的面,直接將聖旨化為冰粉。

  「你可以走了。」他說道。

  那人頓時有些震驚。

  「您難道真要護著那叛逆之賊?」

  「本殿只護著流霜,此事我已經知曉,也知道娘娘為難,但做事的方式實在超出我能容忍的底線!」

  他面上帶著冷厲,一派殺伐之氣。

  「也請轉告娘娘,莫要一腔熱血被人利用,更不要自以為是的好心做錯事!至於妖域,等我將他們送回皇城,自然會去。」

  那人張了張口。

  他看了一眼大軍之中被護著的馬車。

  「可是殿下,您也要知道,如不是因為叛逆分子,流霜絕不會變成這樣,娘娘是為了撥亂反正,她已經承受了很多,您是娘娘的兒子,理應理解的,成大事,必有犧牲!」

  流夜澗皺眉,冷笑道:「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這麼說話?」

  「是我的好舅舅?」

  「你!」那人被氣的滿臉漲紅。

  「罷了,殿下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流霜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他說著,轉身離去。

  流夜澗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後揮手。

  「繼續前進。」

  ……

  流霜皇城。

  六皇子私自從妖域折回,抗旨不尊之事,幾乎是頃刻間就傳遍了有心人的耳朵。

  整個流霜上下漏成了個篩子,誰有點事情都瞞不住。

  事情傳回皇宮,皇后勃然大怒的消息也自然被人知曉。

  而皇后坐在御書房的偏座上,目光又是擔憂又是憤怒的看著面前這些老臣。

  「娘娘,六殿下可是要和二殿下勾結在一起了?」一個臣子咄咄逼人道。

  「御史大人怎會這樣說?我兒一向心善,見不得那些污髒手段,聽說了那兩個小兒之事,出手再正常不過。」

  皇后說著,還埋怨的看了他們一眼。

  「當初本宮便不同意,你們卻非要堅持,現在事已至此,本宮是來找諸位商議如何處理此事後續的!」

  屋內頓時一陣靜默。

  半晌,才有人幽幽開口。

  皇后認真聽著,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憤然離席。

  御書房內其他人也沒想到這人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御史離去前,也憤怒指著那人。

  「你此舉和叛逆何異?老夫斷然不會允許!」

  不歡而散。

  有人憂就有人歡喜。

  承安王府,不知道低迷了多久的氛圍終於活絡了起來,連帶著王府外面看著他們的侍衛都看得順眼起來。

  二皇子承安王的老婆孩子丟了,本人還被軟禁起來,這事也不過是這半個月的事。

  承安王心思深沉,倒是一直平平靜靜,可下人越發戰戰兢兢。

  如今總算能鬆口氣。

  而二皇子正在和幕僚談話。

  「王爺,臣下以為,六皇子可以拉攏,他雖是皇后親子,但到底不同。」

  承安王沒有出聲,他本人的長相很普通,看著也很溫和,就是個路人一樣,坐在那甚至給人一種幕僚才是主事的錯覺。

  只是那幕僚始終低著頭,恭敬的很。

  「六弟性格剛烈,他不屑與任何人為伍。」承安王開口。

  「可六殿下此次救下世子王妃,更是打掃皇后面子,未必……」

  承安王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丹先生,本王知道你的意思。」

  「可是那畢竟是娘娘親骨血,娘倆鬧彆扭,那是他們的事,丹先生最近有些急切啊!」

  他這話說的意味深長極了,幕僚臉上划過蒼白,惶恐的跪下。

  「王爺明鑑,臣下只是……」

  「只是太擔憂本王了,本王明白。」

  承安王的話讓幕僚更加忐忑。

  他心臟快速跳動。

  他表現得真的太急切了嗎?

  「說起來,前些日子,本王看到丹先生的荷包上圖案有些眼熟。」

  丹先生頓時連連磕頭。

  「求、求王爺饒命……」

  承安王笑容不變,將他拉起來。

  「放心,丹先生跟了本王那麼久,本王不會虧待你的家人的。」

  丹先生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是貴妃……是貴妃讓我挑撥。」為了家人,他只能交代。

  「罪臣看到過……她和一個神秘人交流,罪臣書房裡,有一張圖案,這是臣知道的全部……謝王爺開恩。」

  承安王鬆開手,丹先生自己逆轉經脈,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