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王朝。
葉無他們倒也總算知道那孩子什麼來歷。
那是二皇子的兩個孩子,那個女人也自然是二皇子妃。
兩個孩子一個名長生,是哥哥,一個名長空,是妹妹。
那兩個孩子和他們母親被安放在了馬車上。
而葉無他們是騎著馬的。
流夜澗的實力大約和繆昊蒼旗鼓相當,也許正是因此,他也不擔心葉無他們會選擇跑走。
再不濟還有霜月軍,霜月軍是整個流霜唯一拿得出手的軍隊了。
當然葉無他們也沒打算跑。
他們跟著霜月軍,走的就不是官道了,而是軍路。
一路上龍游也沒怎麼出聲,他和流夜澗是互相看彼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好在大家相處整體還算相安無事。
大軍在行駛,前方空曠的道路上忽然多了一個身影。
那人騎著馬,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大軍前方。
流夜澗抬手,大軍停下。
那人也停了下來,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衣服上繡著流霜特有的冰雪霜紋。
「六皇子接旨!」
流夜澗沉默著,卻沒有下馬。
那個要來宣讀聖旨的人也停在那,有些尷尬。
他面上露出無奈,道:「殿下,您這是做什麼?接旨啊。」
「是父皇的旨意嗎?」流夜澗開口。
「自然……是娘娘的。」那人本想說是,但觸及流夜澗的目光,就訕訕改口。
「既然是母后,就算了吧。」他說道。
「殿下,縱然是娘娘旨意,可是娘娘一心為國,您也是知道的,如今除了娘娘和幾位老臣,還有誰是為了流霜打算的呢?」
流夜澗面色不變。
那人也沒轍,乾脆直接宣讀旨意。
「六皇子流夜澗接旨,六皇子身為霜月軍將軍,本該鎮守妖域邊境,如今擅離職守,實為大不敬,罰俸三年,責令速速趕回妖域,不得私自離開!」
龍游頓時幸災樂禍的看向流夜澗。
流夜澗抬手,那聖旨就到了他手裡,然後當著宣讀聖旨的人的面,直接將聖旨化為冰粉。
「你可以走了。」他說道。
那人頓時有些震驚。
「您難道真要護著那叛逆之賊?」
「本殿只護著流霜,此事我已經知曉,也知道娘娘為難,但做事的方式實在超出我能容忍的底線!」
他面上帶著冷厲,一派殺伐之氣。
「也請轉告娘娘,莫要一腔熱血被人利用,更不要自以為是的好心做錯事!至於妖域,等我將他們送回皇城,自然會去。」
那人張了張口。
他看了一眼大軍之中被護著的馬車。
「可是殿下,您也要知道,如不是因為叛逆分子,流霜絕不會變成這樣,娘娘是為了撥亂反正,她已經承受了很多,您是娘娘的兒子,理應理解的,成大事,必有犧牲!」
流夜澗皺眉,冷笑道:「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這麼說話?」
「是我的好舅舅?」
「你!」那人被氣的滿臉漲紅。
「罷了,殿下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流霜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他說著,轉身離去。
流夜澗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後揮手。
「繼續前進。」
……
流霜皇城。
六皇子私自從妖域折回,抗旨不尊之事,幾乎是頃刻間就傳遍了有心人的耳朵。
整個流霜上下漏成了個篩子,誰有點事情都瞞不住。
事情傳回皇宮,皇后勃然大怒的消息也自然被人知曉。
而皇后坐在御書房的偏座上,目光又是擔憂又是憤怒的看著面前這些老臣。
「娘娘,六殿下可是要和二殿下勾結在一起了?」一個臣子咄咄逼人道。
「御史大人怎會這樣說?我兒一向心善,見不得那些污髒手段,聽說了那兩個小兒之事,出手再正常不過。」
皇后說著,還埋怨的看了他們一眼。
「當初本宮便不同意,你們卻非要堅持,現在事已至此,本宮是來找諸位商議如何處理此事後續的!」
屋內頓時一陣靜默。
半晌,才有人幽幽開口。
皇后認真聽著,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憤然離席。
御書房內其他人也沒想到這人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御史離去前,也憤怒指著那人。
「你此舉和叛逆何異?老夫斷然不會允許!」
不歡而散。
有人憂就有人歡喜。
承安王府,不知道低迷了多久的氛圍終於活絡了起來,連帶著王府外面看著他們的侍衛都看得順眼起來。
二皇子承安王的老婆孩子丟了,本人還被軟禁起來,這事也不過是這半個月的事。
承安王心思深沉,倒是一直平平靜靜,可下人越發戰戰兢兢。
如今總算能鬆口氣。
而二皇子正在和幕僚談話。
「王爺,臣下以為,六皇子可以拉攏,他雖是皇后親子,但到底不同。」
承安王沒有出聲,他本人的長相很普通,看著也很溫和,就是個路人一樣,坐在那甚至給人一種幕僚才是主事的錯覺。
只是那幕僚始終低著頭,恭敬的很。
「六弟性格剛烈,他不屑與任何人為伍。」承安王開口。
「可六殿下此次救下世子王妃,更是打掃皇后面子,未必……」
承安王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丹先生,本王知道你的意思。」
「可是那畢竟是娘娘親骨血,娘倆鬧彆扭,那是他們的事,丹先生最近有些急切啊!」
他這話說的意味深長極了,幕僚臉上划過蒼白,惶恐的跪下。
「王爺明鑑,臣下只是……」
「只是太擔憂本王了,本王明白。」
承安王的話讓幕僚更加忐忑。
他心臟快速跳動。
他表現得真的太急切了嗎?
「說起來,前些日子,本王看到丹先生的荷包上圖案有些眼熟。」
丹先生頓時連連磕頭。
「求、求王爺饒命……」
承安王笑容不變,將他拉起來。
「放心,丹先生跟了本王那麼久,本王不會虧待你的家人的。」
丹先生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是貴妃……是貴妃讓我挑撥。」為了家人,他只能交代。
「罪臣看到過……她和一個神秘人交流,罪臣書房裡,有一張圖案,這是臣知道的全部……謝王爺開恩。」
承安王鬆開手,丹先生自己逆轉經脈,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