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千鈞一髮

  葉無和汪得福拼了老命的加快速度,終於在一刻鐘後到了寨子。

  他們這邊是從後頭抄近路去的,直接能進寨子。

  進去後,見到並非是熊熊大火,葉無鬆了口氣。

  但目光觸及到一處的時候,他瞳孔驟然一縮。

  那是村子裡的老少婦孺,一個不少的都被綁了起來。

  火焰確實沒有蔓延開來,但是也不小,在周圍縈繞著,是人為的控制著的。

  山下的火焰則是一大群拿著火把的人手中火把造成的。

  葉無打量了一圈,看到了一些穿著他見過的捕快的衣服的人。

  是那個名為官府的地方派來的人。

  葉無隱藏氣息,躲在一簇火焰的旁邊,盯著那邊的人群。

  「黑風寨!三年前你們占山為寇,為非作歹,多次搶劫過往商隊,謀財害命!今天,總算是被我們找到了老巢,你們等著遊行示眾,上斷頭台吧!」一名捕快拿著鞭子,朝黑風寨的婦孺怒聲吼道。

  為非作歹?搶劫過往商隊?謀財害命?

  聽到這話,葉無心中一沉。

  難道……黑風寨的人,真的,真的如此不堪?真的十惡不赦嗎?

  「說!你們寨主在什麼地方?他是罪魁禍首,難逃一死!」捕快大聲問道。

  那些老人和孩子,大姑娘小媳婦全都默不作聲,更有甚者,甚至朝著那人吐了口口水。

  那人氣急敗壞,上去就是一鞭子抽在他們身上,打的人皮開肉綻,即便如此,也沒人吭聲。

  「特麼的!一群硬骨頭!」捕快氣急敗壞的說道:「給丟兩個去火里,看看燒不燒的著!!」

  被綁起來的寨子中的人們還是不免發出驚呼。

  那人冷笑著道:「還知道怕?不錯!叫的大聲點吧!把你們寨主給我叫出來!」

  一群捕快推搡著那些老弱病殘就要將他們推進火坑了。

  一些小孩子哭了出來。

  「不要哭!」藍婆婆開口,她聲音蒼老,卻帶著一種毅然的堅定,「不要哭!我們黑風寨的人,就是死,也不能背叛寨主!」

  「對!」給葉無送過花的小姑娘點頭,大聲道:「死就死了!反正我們能活這麼久,全靠寨主保護!本來就是要被官府逼死的人!」

  「只是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傢伙!你們早晚要遭報應的!!」

  「呸!」許多人也都朝著那些捕快吐口水或是大罵。

  一些捕快氣的直接拔出了刀。

  「一群為非作歹的土匪,在這充什麼英雄好漢!」

  「都住手!」一個面容消瘦,眼神刻薄的男子走了過來。

  其他捕快,紛紛退後,並恭敬的行禮:「捕頭!」

  男子走到了婦孺身前,他掃了一圈寨子裡的婦孺,突然展顏一笑,說道:「諸位鄉親父老,還記得我嗎?三年前,就是我帶人,殺了你們陳家村,三分之二的人口,嘖嘖,沒想到,現如今,你們又落到我手中了。我叫王並,王捕頭,還記得嗎?」

  「是你,是你這混蛋!!!」

  「天殺的,你怎麼還沒死!」

  一群婦孺當即痛罵了起來。

  王並卻好似很享受這種惡罵一般,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他指著婦孺之中一個女人,勾了勾手,自己又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

  兩個捕快上前,抓住這女人壓著送到男子面前。

  「跪下!」

  女人咬牙不跪,一名捕快卻狠狠一腳揣進女人膝蓋後的膕窩上。

  噗通一聲,女人摔倒在王並面前的地上,額頭和鼻樑都砸的鮮血淋淋,細碎的石頭,沾在帶血的傷口裡。

  「嘖!憐香惜玉懂不懂。」王並上前,將女人扶起來,一隻手勾著她的下巴,稍微打量了一番,說道:「沒記錯,你未婚夫,好像是死在我手裡對吧……抱歉,記得不太清了。疼嗎?真是不好意思,我手下的人,沒輕沒重的,這樣……你告訴我,你們寨主去什麼地方了,我就送你去看大夫。」

  女人還是沉默不語,一雙眸子,帶著怨懟,惡狠狠的瞪著王並。

  「哎,太倔了。你難道,真的不怕被燒死嗎?」說話間,王並將自己腰間佩戴著的長刀抽出,放在火焰上烤的發紅。

  「我見過很多你們這樣的人,嘴上說的連死都不怕,實際上,根本就不知道,死亡有多可怕……」王並對幾個手下示意。

  兩個捕快,抓緊了女人,讓她無法動彈。

  王並則將燒紅的長刀,貼在了女人的大腿上。

  滋滋!!!

  一陣青煙冒起,夾雜著肉燒焦的惡臭。

  女人的慘叫聲,撕心裂肺。

  「痛嗎?」王並的臉上,帶著一絲瘋狂而又愉悅的笑容,他抓住女人的衣襟,湊近她慘白的臉龐,問道:「真正被烈火焚燒,比這疼痛百倍……不想和你未婚夫一樣被活活燒死,就乖乖告訴我,你們的寨……」

  「我……我說……」

  王並側耳湊了過去,誰知女人,突然暴起,竟一口咬下了捕頭的半塊耳朵。

  「啊啊啊啊!!!」王並也慘叫了起來,指著女人大吼道:「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吐出來,快給老子吐出來!」

  幾個捕快上前,對著女人一陣拳打腳踢,想將她嘴裡的半塊耳朵搶回。

  王並卻緊咬牙關,將那半塊耳朵,咬碎嚼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吃你血肉,難解我心頭之恨……」

  「曹尼瑪!!!」王並一腳將女人踹回了人堆之中,又拿起堆放在旁邊的幾個陶罐,朝著他們砸了過去。

  哐當哐當!

  陶罐破碎,火油嘩啦啦的流淌了出來,淋濕了每一個人,王並宛若瘋狂一般,撿起火堆中的一根木柴,朝著那邊丟了過去。

  「一群刁民,都特麼的,給我死!!!」

  帶著火星的木柴,在半空中划過一道弧線。

  黑風寨的婦孺們,眼睜睜的看著那木柴飛過來,心如死灰的閉上了眼睛。

  這下……死定了!

  然而,就在此時,他們的視線之中,卻又突然出現一個人的身影。

  這人,俊逸的宛若天上謫仙,即便此刻滿臉怒容,也叫人莫名的覺得好看的有些過分。

  葉無終於不再猶豫,不再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