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魅和鮫人，不死不休！」芷歌語氣平靜，將所有的故事說完，也是那個壁畫上的內容。
「這件事，在整個靈魅一族都不是秘事。」
阿骨點點頭，她們現在正在一個房間中，滿地都是鮫人傀儡。
也正是因為看到了這麼多的傀儡，阿骨她們才會對葉憐雲產生了徹底的好奇。
原本葉憐雲的故事並不重要，但現在看來就不同了。
鮫人啊，阿骨都還沒有見過呢！據說這些年的鮫人格外深居簡出，海上的人們都再難見到了。
而現在，這裡卻有這麼多被煉製成傀儡的鮫人！
「不過你這麼一說，難怪這裡全是鮫人傀儡，好多機關也都是專門針對鮫人的，鮫人一來，一準的十死無生，嘖嘖，這些傀儡都是活生生的煉成的吧？」
阿骨歪著腦袋，兩隻手抱著棍子。
「但是話又說回來，哪個鮫人神經病的來沙漠裡啊！鮫人根本不會來的。」
「未必。」芷歌道，「這裡這麼多鮫人屍體呢，鮫人一族向來看中屍體一定要回到歸墟之地這件事。」
「那可真是太慘了，他們連變成泡沫的權利都沒了。」阿骨唏噓。
「那又如何？」芷歌冷笑，「憐雲陛下的父親，沉闇陛下，是我靈魅一族出過的最驚采絕艷的靈魅，若不是鮫人一族，以那位陛下的年歲，還能再帶我們至少千年！」
「千年，足以讓更多的靈魅繁衍生息，壯大力量，也不至於在天火降臨時，連一朵月支花都保不住！」
她語氣有些激動了，但很快自己就平靜了下來。
「總之，鮫人一族當年設計我靈魅，這件事，於我們而言，無論怎樣都不過分，而且更早之前，鮫人就跟我們有矛盾！」
「其實我也有聽說過關於葉憐雲的事情，不過版本比你這個更加離奇，話說你們靈魅是不是有點戀愛腦？」阿骨沒在意她這些話。
跟她也沒什麼關係不是嗎？
芷歌：「……不是戀愛腦，我們很清醒，就算是憐雲陛下，也是因為被下了毒！」
「是嘛，但是據我所知，予生其實只是迷惑一個人的心智，讓他對看到的那人死心塌地，卻不一定是愛上了啊！」
阿骨用棍子敲了敲地上的鮫人。
「而且予生根本用不了十年解毒，也就三五個月吧！還說不是戀愛腦，都快死了還不醒悟，要不是他爹，嘖嘖！」
「還有，你們那個沉闇陛下也是，為啥不從一開始就帶著他去看看真相呢？那不就沒事了！」
「……當時，他們都不知道的吧？」芷歌道。
「那這個皇帝也太蠢了。」阿骨不客氣的道。
芷歌頓時不想說話。
他們靈魅，只是單純想要追求某種認可罷了。
於靈魅而言，每一個靈魅都是自卑的。
他們這個種族，根本不敢以真實形態面對世界，只能偽裝自己，融入他族。
哪個靈魅敢堂堂正正做人呢？
都是躲在皮囊下見不得光的怪物！
所以，他們總是心存僥倖。
不過她不會的。
他們這些苟延殘喘的靈魅，就這樣就夠了。
等他們死了，靈魅就要消失了吧？
「我們已經往上走了好幾層了，再往上，真能出去嗎？」金無月在一旁開口，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照這個勢頭下去，倆人能打起來。
阿骨聳了聳肩。
「這誰知道，那還能有別的辦法？下面又出不去，只能繼續走了唄！」
「別想那麼多了，先調整狀態吧，這些鮫人傀儡被打敗了，但是不知道還有多少傀儡，接下來還有的打呢！」
她說著，自己也已經開始了調息。
也不知道龍游那傢伙現在怎麼樣了，唉，以前他總是喜歡抱著她哭，後來她變成了人形倒是沒見過了。
但是……小破孩還是那個小破孩啊！
令人操心。
芷歌倚在牆壁上，看著這個房間，房間內已經一片狼藉。
其實她還有一部分話沒有說。
葉憐雲，是第一個突破了靈魅本身限制的人，他最後還是化了人形。
聽說是去了一趟鮫人祖地鬧了一次，回來後，他就是人形了，實力也突飛猛進，直至飛升。
這件事並沒有傳出去。
但對於每一個靈魅來說，那都是他們渴望成為的，打破限制，真正的化成人形，而不是擬態！
芷歌從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心裡就有些動心，她想知道……這裡有沒有關於葉憐雲的秘密。
如果是跟鮫人有關的話……她現在是沒有本事去歸墟之地的。
搖了搖頭，芷歌開始修煉，先出去找到聖子才是當務之急。
何況整個靈魅一族都不存在了，只剩他們幾個，變不變人有什麼意義？
她的命是聖子給的，這一生，也只因為他而活了。
她有一點是沒有自欺欺人的，她也確實很清醒。
她知道自己現在目標，自己的意義，自己所求的。
金無月沒有立刻進入修煉。
她最近這段時間在這個地方頻繁的戰鬥，實力增進了很多。
現在她只要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要突破了，但這不是什麼好事。
這裡太危險了，尤其她接下來就要跨入元嬰了。
結嬰不是一件小事，需要準備妥當閉關才行。
因為會有心魔，她之前被刺激出來過心魔，自己最清楚不過自己的情況。
金無月嘆息一聲，若是在門派，她想突破說一聲就行了，可現在……
她看了一眼阿骨和芷歌。
這兩個人，都不是可信任的。
她們只是因為危險暫時放下了恩怨而已，她和芷歌，芷歌和阿骨，阿骨和她，都不可能完全信任。
自己要是心魔發作，這兩人無論哪個稍微影響，她都要隕落在此。
遑論還有個靈魅！靈魅擅長以聲音誘導魔性，她之所以有了心魔，不也是因為那個葉凜？
所以還是只能壓制啊！
金無月閉上眼睛，控制著體內的靈力，讓它們不會去衝擊那一道屏障。
只是就在她努力壓制的時候，葉無送給她的那枚鱗片，忽然綻放出一道光芒。